第28章 坟头草三丈！审判开始（2/2）
老者没有开口说话。
但秦无忌的脑海中，清晰地“听”到了一个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和隐忧的音节，像是直接在灵魂层面响起：
‘小心……’
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积蓄力量。
‘清泉寺的那帮秃驴……’这个意念传递过来时，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森冷的警告，‘……养的可不是什么正经佛畜。爪子…利得很！’
清泉寺！
这三个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在秦无忌的心头！他瞳孔骤然收缩！那座在芜城夜幕下灯火辉煌、如同金佛盘坐的寺院！老者之前目光所指的那个方向！他果然是有所指！他知道清泉寺有问题！他甚至知道……那些披着袈裟的东西底下藏着什么？！
强烈的杀意，混杂着一种被点破隐秘目标的震惊，瞬间在秦无忌胸中翻腾！他几乎要脱口追问！
然而，老者锐利如刀的眼神制止了他。那眼神在警告：噤声！
与此同时，那名面色铁青的警察已经拨开几个挡路的人，气势汹汹地朝着老者和秦无极所在的位置大步走来！他的右手甚至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警棍上，眼神充满了审视和怀疑。周围的嘈杂似乎都为这股肃杀之气凝滞了一瞬。
“麻烦来了。”老者抱着猫，用只有秦无极能听到的音量，几不可闻地吐出四个字。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流露出一种早知如此的无奈。
秦无忌瞬间回神。他体内那股因为老者言语和警察逼近而激起的澎湃气息，被他强行压下。冰冷的理智重新占据高地。身份！现在是两个身份成谜的人站在两具焦尸旁边，其中一个还带着伤！一旦被警察盘问纠缠，后续的麻烦将无穷无尽！他需要立刻摆脱这个漩涡！
“多谢！”秦无忌深深看了老者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未尽的言语——感激对方的提醒，震惊对方的身份，也确认了彼此的目标至少部分重合。他没有丝毫犹豫，在警察的目光堪堪锁定他的瞬间，借着旁边一辆事故车残骸和几个正举着手机往前挤的年轻人的掩护，身体猛地一矮！
灰色运动鞋底无声地踏在湿滑冰冷的柏油路面上，他如同一条滑入深水的游鱼，迅疾无比地转身，朝着身后那条被路灯阴影吞没大半的狭窄巷口掠去！动作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干净利落，不带走一丝风声。
“喂！站住！”警察的厉喝声尖锐地响起，带着被无视的愤怒，紧跟着是急促追赶的脚步声！
但秦无忌的身影已经彻底没入了巷口的黑暗之中，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冰冷的夜风带着巷子里特有的潮湿霉味和垃圾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将他身上沾染的淡淡焦糊味冲散。小巷深处曲折幽暗，只有远处的街灯透入一点昏暗的光晕，勾勒出墙壁斑驳的轮廓。
他脚步不停，凭借着强大的方向感和对芜城地图的熟悉，在迷宫般的后巷中快速穿梭。脑海中，【天罚系统】冰冷的界面无声地悬浮着，刚才那个临时奖励的提示文字清晰地烙印其中。“善之锚点（SSS级）”、“功德金光”、“罪恶湮灭效应”……这几个词反复冲击着他的认知。那个看似落魄的老者，身份绝不简单！
他手中还紧紧攥着那个表皮破裂、沾着泥土的红苹果。老者在混乱中塞给他的东西，真的只是压惊那么简单吗？那看似随意的一瞥清泉寺方向，那在灵魂层面响起的警告……这一切都指向那座盘踞在芜城夜幕下的巨大阴影！
清泉寺…伪善妖僧…不正经的佛畜…还有老者手臂上那几道被黑猫抓出的血痕……
秦无忌的脚步在一条堆满废弃纸箱的巷尾略略一顿。他需要消化这一切。那个散发着SSS级功德金光的老者，是敌是友？他的警示，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某种试探？清泉寺，这座香火鼎盛、光鲜亮丽的佛门圣地，底下到底藏着怎样污秽血腥的真相？那只黑猫……仅仅是巧合？
无数念头在电光火石间碰撞。
就在这时！
【警告！警告！最高优先级侦测！】
【检测到超强度‘罪恶标记’！伪装级别：A+！】
【目标‘两脚老畜生’！实时罪恶值：-9547！！！极度危险！极度凶残！宿主当前等级，建议立刻规避！重复，立刻规避！！！】
冰冷刺耳的警报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秦无极的脑海！尖锐的频率前所未有的高亢！伴随着警报，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腐朽、暴戾、血腥、阴毒的极度恶臭气息，如同实质的污泥巨浪，猛地穿透了巷道的墙壁，狠狠地拍击在他的感官上！
这恶臭是如此浓烈、如此纯粹，甚至远超刚才被他审判的那两个逆行畜生！那-9547的罪恶值，更是刺眼得如同一片污血凝结的深渊！伪装级别A+？意味着这外表人模狗样的东西，内里腐烂的程度已经达到了系统判定的极高危险等级！
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极度罪恶标记冲击，秦无忌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粘腻的鬼爪狠狠攥住！强烈的生理性厌恶和杀意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潮湿、满是滑腻青苔的砖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坐标锁定！目标位于宿主正东方向，直线距离：15.2米！方位：临江路主干道北侧，必胜客餐厅门口！】
系统的坐标定位精准地叠加在他脑海的地图模型上。那个罪恶滔天的目标，就在一墙之隔、灯火通明的主干道边上！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玩意身上能背负接近一万点的罪恶值？！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畜生”，这是根植于地狱最深处的魔物披上了人皮！
秦无忌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感知。他猛地转身，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如同最警觉的猎豹，屏住呼吸，将目光投向巷子口。那里是光影的交界处，巷外的临江路上的喧嚣灯光和车流投射进来，形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移动脚步，每一步都落得极轻，无声无息地靠近巷口边缘。
一步，两步……
他侧过身，如同最老练的潜行者，将自己最大限度地隐匿在巷口堆积的阴影和几只散发酸臭味的巨大黑色垃圾袋后面。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透过垃圾袋的缝隙，精准地刺向系统锁定的那个方位——
临江路主干道，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必胜客餐厅灯火通明的玻璃幕墙下方，那一片被暖黄色灯光照得很亮的区域。
灯光勾勒出一个穿着考究、手工定制款深灰色西装的枯瘦身影。头发一丝不苟，油光水滑，在光线下反射着令人不适的亮泽。他身材瘦长，像一根绷紧的竹竿，尖削的下巴微微抬起，带着刻入骨髓的倨傲。布满褶皱的老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三角眼闪烁着精明、冷漠、极度贪婪的光芒。
他的手……
那只枯瘦得如同鹰爪、皮肤松弛却布满诡异力量感的手，正死死地攥着一个女孩纤细白皙的手腕！
女孩侧对着巷口，秦无忌只能看到她一半的侧影。
但仅仅是这一半侧影，就如同九天之上轰然劈落的亿万雷霆，狠狠劈中了他的灵魂！将他所有的镇定、所有的理智，瞬间炸得粉碎！
高挑的身材，隔着距离，那完美的比例也清晰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像。乌黑柔顺的长发在夜风中轻拂，几缕调皮地贴在她白皙的颈侧。她的脸很小，线条精致无瑕，此刻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在眼睑下投下脆弱的阴影。那挺翘的琼鼻，那紧抿着、形状优美却毫无血色的唇……
是汐颜！
是他失而复得、视若珍宝的汐颜！！
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混杂着滔天的怒火和被眼前景象刺激的狂暴，瞬间席卷了他！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尖锐的刺痛也无法平息这股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情绪风暴！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心惊而无法抑制地颤抖！
巷外，灯火阑珊。
西装革履、散发着极致恶臭的枯瘦老头，正用力拖着挣扎的周汐颜，朝着路边一辆如同蛰伏巨兽般的加长款黑色豪车走去！
车内，猩红色的内饰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张缓缓张开、等待吞噬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