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0章 深渊的凝视与弱水的警告（1/2）

星尘的“秋后算账”仍在继续，言辞愈发激烈，威压如同实质，将梦艺死死钉在耻辱柱上，反复鞭挞。梦艺的精神已濒临崩溃的边缘，除了机械地重复“知罪”、“开恩”之外，只剩下无声的泪水与绝望的颤抖。梦术的哀求声也带上了绝望的哭腔。整个星辰海核心，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而在这片风暴的边缘，默看似慵懒地靠在水清漓怀中，冰蓝色的眼眸半眯，仿佛对眼前的“审判”漠不关心，甚至有些“无聊”。然而，她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始终锁定在梦艺身上，捕捉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尤其是……她眼神深处，那在极度恐惧与绝望之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滋生、蔓延的……一丝丝……阴暗的、扭曲的怨怼与不甘！

（果然……）默在心中冷冷一哂，（狗改不了吃屎。压力一大，恐惧一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就又冒头了。）

她清晰地“看”到，梦艺在星尘的步步紧逼下，潜意识中，并非全然是悔恨与认罪，反而开始隐隐将怨气转向了……星尘的“不近人情”、水清漓和默的“冷眼旁观”、甚至……是那个被她亲手“创造”出来、却又被火燎耶亲手“清理”掉的噩梦聚合体！她似乎在潜意识里，为自己寻找开脱的理由，将过错归咎于外界，以此来减轻内心的负罪感与恐惧！

这种心态，极其危险！尤其是在梦艺执掌“噩梦”权柄的情况下！一旦让这种怨怼与不甘扎根、发酵，很可能再次引动心魔，甚至……滋生新的、更隐蔽的祸端！

（冥顽不灵！）默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来，星尘哥哥的‘文斗’还不够狠，得下点‘猛药’了！不让她彻底认清现实的残酷，她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敬畏！）

就在星尘一句“若不严惩，何以正法度！”的怒吼声落下，梦艺眼中那丝怨毒之色达到顶点的刹那——

“唉……”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与……嘲弄的叹息，如同鬼魅般，在死寂的星辰海中响起。

是默。

她缓缓睁开了半眯的冰蓝色眼眸，那双眼眸中，不再有之前的慵懒与平静，而是……充满了某种……洞悉一切、俯瞰众生般的……冷漠与……警告！

她的叹息声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星尘的怒喝与梦艺的哭泣，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星尘眉头一皱，暂时停下了斥责，银色的眼眸带着一丝不悦与疑惑看向默。梦术也止住了哭泣，紧张地望过来。

梦艺更是浑身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了默那双……仿佛能看穿她灵魂最阴暗角落的冰蓝色眼眸！

默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刀子，直刺梦艺的心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淡漠、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弧度：

“梦艺姐姐啊……”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同冰锥，敲打在梦艺的心上：

“我劝你……最好别再……胡思乱想了。”

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意有所指：

“有些念头，就像沼泽里的毒瘴，想得越多，陷得越深，死得……也越快。”

梦艺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被看穿的惊恐！她……她怎么知道？！她怎么能知道？！

默无视她的恐惧，继续用那种慢条斯理、却让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

“你可知道……一句古老的箴言？”

她的冰蓝色眼眸中，仿佛有幽深的漩涡在旋转：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凝视深渊！深渊凝视！

这话语，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让梦艺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你之前……不就是因为一直‘凝视’着内心的恐惧与不甘，才创造出了那个……‘深渊’般的噩梦聚合体吗？” 默的语气带着一丝讥讽，“结果呢？被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

梦艺浑身抖如筛糠！

“看来……光是嘴上认错，还是不够深刻啊……” 默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我很失望”的表情，“既然你如此……控制不住自己，总想去‘凝视’那些阴暗的东西……”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冰蓝色的眼眸中爆射出锐利的光芒：

“那么……我就帮你一把！”

“让你……亲眼看一看……真正的深渊！”

“看你还敢不敢……再随便‘凝视’！”

话音未落！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如同惊雷，在梦艺的耳边炸响！

“嗡——！！！”

梦艺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天地瞬间颠倒、旋转！星尘的怒容、姐姐的泪眼、破碎的星辰海……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破碎的镜片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她仿佛被瞬间抛入了一个没有上下、没有左右、没有时间、没有声音的……虚无之境！

不！不是虚无！

她能感觉到……下方！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沉重到足以压垮星辰的……“存在”！正在……“凝视”着她！

她猛地“低头”！

然后……她看到了！

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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