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变形计架空（2/2）

江小雨手足无措。

江淮皱眉，自己伸手掀开屏幕，按下电源键。流畅的启动画面亮起，映亮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也映亮了江小雨眼中一闪而过的、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好奇光芒。

江淮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叠打印纸，最上面一份封面上印着《NoI\/IoI竞赛指定高级语言与算法基础》的字样。他把这叠纸拍在电脑旁边。

“先看前言和目录。电脑里有安装好的集成开发环境和在线教程。”他顿了顿，看着女孩依旧懵懂的脸，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看不懂的字，用浏览器搜。”

说完，他拉过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闭上眼睛，似乎不打算再管了。

脑内，系统的警告声已经尖锐到近乎破音：【严重警告！宿主行为已构成对核心剧情的重大破坏！立即停止资助目标对象进行无关学习行为！立即回归欺凌任务！惩罚升级：高强度电击十分钟！】

剧烈的、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灼烧撕裂的痛楚瞬间席卷了江淮的全身。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坐姿依旧挺拔，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

房间里只剩下电脑风扇轻微的低鸣，和江小雨因为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她看看电脑屏幕上跳跃的光标，又看看旁边那叠天书般的资料，最后，视线偷偷落在那个闭目养神、脸色似乎有些过于苍白的“哥哥”身上。

她迟疑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冰凉的键盘。

啪。

一滴汗珠从江淮的下颌滑落，砸在他深色的裤子上，洇开一个深色的圆点。

---

几个月时间，在节目组越来越焦躁和诡异的氛围中滑过。

拍摄现场。

林晓晓穿着干净的围裙，正在灶台边，对着镜头展示她“亲手”做的、摆盘精致的“农家创意菜”，脸上是甜美的笑容：“虽然过程有点辛苦，但看到爷爷奶奶吃得这么开心，我觉得一切都值了！农村生活真的教会了我很多呢！”

镜头适时给到旁边脸上糊着锅灰、正在费力劈柴、结果一斧头下去木头纹丝不动的江小雨——这是剪辑后期准备做的对比画面。按照剧本，江小雨应该是笨拙、木讷、上不得台面的对照组。

然而，现实是……

“cut！”导演无奈地喊停，指着江小雨，“小雨！跟你说了多少遍，眼神！眼神不要老是往你哥那边飘！还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小雨条件反射般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一个眼尖的场务冲过去，从她手里抢过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A4纸。

上面不是什么少女心事，而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和算法流程图。

导演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而另一边，江淮住的屋子角落里，那台顶级笔记本电脑一直开着。屏幕被江淮巧妙地调整了角度，避开了大部分直接拍摄的镜头，但偶尔扫过的画面，能看到上面不再是简单的教程界面，而是布满了复杂代码的编译器窗口。

节目组的跟拍导演和编剧们私下里快疯了。

“这他妈播什么？播城市女主岁月静好，农村妹妹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林晓晓那边除了嘤嘤嘤和摆拍，根本没爆点！”

“江淮呢？让他欺负妹妹！他倒好，天天搁那儿当监工！那眼神冷的，我都怀疑他下一秒要掏出皮鞭了！可他就是不动手啊！”

“最关键的是，那个江小雨……她上次模拟测试，那个什么信息学奥赛的线上选拔，她是不是进了省队？！”

汇报的人声音都在发飘：“……是，不仅进了，名次还很靠前。她老师……呃，就是江淮找来的那个线上教练，说她有冲击国家队的潜力……”

导演眼前一黑。

---

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IoI）举办地。

镁光灯闪烁，不同肤色的年轻面孔站在领奖台上。五星红旗在会场中央升起。

国内，一则简短的消息在新闻频道滚动播出：“……在本届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中，我国选手江小雨同学发挥出色，斩获金牌……”

《变形计》节目组会议室，气氛降到了冰点。收视率曲线图断崖式下跌的最终点，就定格在昨天。台里领导打来电话，只有一句话：“立刻停播！收拾烂摊子！”

曾经野心勃勃的导演，此刻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完了，全完了。他们精心策划的节目，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真善美的城市女主查无此人，他们试图丑化的农村妹妹，却身披国旗，站上了世界级的领奖台。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工作人员打开门，外面站着两名身着深色西装、气质沉肃、眼神锐利的男子。他们出示了证件。

“国家安全部门。我们找江淮先生，以及江小雨同学。”为首的那位目光扫过一片死寂的会议室，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关于江小雨同学在竞赛期间，某些‘课外’的研究成果，我们需要进行一次正式谈话。”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只有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映出空气里飞舞的尘埃。

导演张了张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