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自体植皮:烧伤创面的皮肤重生(2/2)
“林郎中,你这针脚也太齐了吧!比我娘给我缝衣服还好看!”王小二端着刚煮好的草药水走进来,看到缝合的场景,忍不住喊出声。
林越笑了笑,没说话,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他想起一周前在兔子身上练习的场景——那时候他找了三只健康的兔子,每次取皮、缝合都记在竹片上:第一次取皮太厚,兔子取皮的地方肿了三天才消;第二次缝合太松,皮片移位了,没活成;第三次调整了厚度和针脚,皮片终于活了,看着兔子腿上慢慢长好的皮肤,他才敢确定,这个方法能用在人身上。
缝合到一半时,郑铁山的手臂突然抖了一下。林越赶紧停下动作:“是不是疼得厉害?要是疼,咱们就歇会儿。”
“不是疼,是有点紧张。”郑铁山的声音有点沙哑,“我总怕皮片活不了,以后就没胳膊了。”
“别担心,你看这皮片,颜色多好,和你创面的皮肤多贴合,肯定能活。”林越指了指植皮的地方,“你再忍忍,还有最后几针就缝完了,缝完涂了蜂蜜,就能慢慢长了。”
郑铁山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他看着林越的手指在皮片和针线之间灵活地穿梭,心里满是感激——去年他绷带感染,高烧到意识模糊,是林越守在他身边,每隔一个时辰就喂他一次草药水,整整守了两天两夜,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这次,林越又要救他的胳膊,这份恩情,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终于,最后一针缝完了。林越打了个小巧的结,用剪刀轻轻剪断丝线,又用生理盐水仔细擦了擦植皮区,确保没有血迹和杂质。他从药箱里拿出那罐蜂蜜,蜂蜜呈琥珀色,带着淡淡的花香——这是去年秋天酿的槐花蜜,纯度很高,没有掺一点水。他用干净的木勺挖了一点,均匀地涂抹在植皮区,蜂蜜涂在皮肤上,像给新生的皮片裹了一层温润的铠甲,能锁住水分,还能挡住空气中的细菌。
“蜂蜜能保湿,还能抑菌,让皮片长得更快,每天涂一次,别让植皮区干了。”林越把蜂蜜罐递给李小丫,“以后换药的时候,记得先把旧的蜂蜜擦干净,再涂新的,动作要轻,别碰掉皮片。”
李小丫赶紧接过蜂蜜罐,小心翼翼地放在药箱里,像捧着个宝贝:“林郎中,我记住了,每天一次,轻一点擦。”
胡郎中背着药箱走进来,刚想问问郑铁山的情况,看到他手臂上的植皮,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林郎中,这……这是你给铁山植的皮?皮片还活着?”
“嗯,刚缝合完,涂了蜂蜜,只要不感染,肯定能活。”林越笑着说,“胡叔,你看这皮片的颜色,多新鲜,边缘也对齐了,过几天就能长牢。”
胡郎中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植皮区,又摸了摸周围的皮肤,忍不住感慨:“我行医三十年,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法子!以前遇到这么大面积的烧伤,只能眼睁睁看着患者截肢,没想到还能这么治!林郎中,你快教教我,以后我也能帮着救更多人。”
“没问题,等铁山的皮片长牢了,我就教你取皮、缝合的技巧,再给你讲讲蜂蜜的用法。”林越拍了拍胡郎中的肩膀,“以后咱们一起,让营里的士兵少受点罪。”
帐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郑铁山的手臂上,植皮区的蜂蜜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颗镶嵌在皮肤上的琥珀。郑铁山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虽然还有点僵硬,却没有一丝疼痛,他看着林越,眼里满是泪水:“林郎中,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这胳膊就废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林越笑了笑,“好好休息,别碰水,别乱动,过几天就能好起来。”
第四节 皮活和解
接下来的几天,林越每天都会来医疗帐给郑铁山换药。第一天,植皮区有点红肿,郑铁山看着红肿的皮肤,心里又开始慌了:“林郎中,这皮片是不是没活啊?怎么还肿着?”
“别担心,这是正常的炎症反应,说明皮片和创面正在融合,是好现象。”林越用生理盐水轻轻擦去旧的蜂蜜,又涂了一层新的——因为创面还有少量渗出,他特意用了浓度高的蜂蜜,吸水性更好,“再过两天,红肿就会消,到时候你就能感觉到皮片和胳膊长在一起了。”
郑铁山半信半疑,却还是按林越说的做,每天乖乖躺着,不敢碰植皮的手臂,连吃饭都用右手。第二天早上,他醒来后,下意识地动了动左手手指,突然感觉到植皮区有了轻微的触觉——像有根羽毛轻轻碰了一下,虽然很淡,却真实存在。
“林郎中!有感觉了!我的胳膊有感觉了!”郑铁山激动得差点从木板上跳起来,声音大得整个医疗帐都能听见。
林越刚走进帐门,就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别激动,慢慢动,别扯到皮片。”他掀开纱布,看到植皮区的红肿已经消了很多,皮片从淡粉色变成了淡红色,和周围的皮肤颜色越来越近,用手轻轻碰一下,郑铁山能清晰地说出“有点痒”。
“太好了,皮片活了!”林越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再等几天,皮片就能长牢,到时候你就能慢慢活动手臂了。”
第七天,林越拆开了郑铁山手臂上的纱布——植皮区的皮片已经和周围的皮肤完全长在了一起,边缘的针脚痕迹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一道浅浅的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取皮的大腿内侧也长好了新的皮肤,淡粉色的,像刚长出来的嫩芽,没有留下明显的疤痕。
“可以慢慢活动了,先从弯曲手臂开始,别太用力,一个月后就能正常训练、骑马了。”林越看着郑铁山慢慢弯曲手臂,眼里满是欣慰。
郑铁山试着把手臂举过头顶,虽然还有点僵硬,却能自由活动,没有一丝疼痛。他握着林越的手,哽咽着说:“林郎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含糊!”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赵小虎的喊声:“林郎中!秦军那边派使者来了,说他们营里有个将领被火箭烧伤了胸口,面积比铁山哥的还大,已经开始流脓了,医官们没办法,想请你去帮忙!”
帐里的士兵们一下子炸了锅。
“秦军?别去!之前他们放火箭烧铁山哥,现在活该出事!”
“就是!咱们的蜂蜜和丝线都不多了,给他们用了,咱们自己人要是烧伤了咋办?”
“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别来求咱们!”
郑铁山却突然开口:“不行,不能见死不救。”他看着众人惊讶的眼神,继续说,“烧伤的疼我知道,那种疼得想把胳膊砍了的滋味,太难受了。咱们不能因为他们是秦军,就看着他们的将领活活疼死。林郎中,你之前说过,医者不分敌友,对吧?”
林越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赏:“铁山说得对!医者不分敌友,只分需要救治的人。小虎,你去拿点蜂蜜和丝线,再带上几根细骨针,咱们去秦军营地看看。”
陈老栓听说要去秦军营地,也主动要求一起去:“我跟你们去!我教他们怎么制桑蚕丝线,怎么磨骨针,以后他们自己的人烧伤了,也能自己治,不用再求咱们。”
李小丫也举起手:“我也去!我帮你递工具,还能教他们怎么涂蜂蜜,怎么护理植皮区,保证不会出差错。”
秦军的营地在河道东侧,离赵军营地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医疗帐里,受伤的将领躺在床上,胸口的烧伤创面比郑铁山的还大,从胸口到肋骨,皮肤焦黑,边缘已经开始流脓,脸色惨白得像纸,呼吸也很微弱。秦军将领看到林越,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林越按住:“别动,躺着就好,我会帮你治好的。”
林越按照之前的步骤,从将领的大腿内侧取皮,缝合在烧伤创面上,涂好蜂蜜。秦军的医官们围在旁边,看得很认真,有的拿着竹片记笔记,有的用树枝在地上画取皮的形状,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三天后,秦军将领的植皮也成功了。他握着林越的手,眼里满是愧疚和敬佩:“林郎中,谢谢你!之前是我们不对,不该放火箭伤人,害了铁山兄弟,也害了我自己。以后我们愿意和赵军休战,还愿意送你们一批药材和战马,作为感谢!”
林越笑了笑:“不用谢,我们只是做了医者该做的事。希望以后我们两军能化干戈为玉帛,不再打仗,让士兵们都能好好回家,和家人团聚。”
回到赵军营地时,夕阳正挂在西边的天空,把整个营地染成了橘红色。郑铁山正在槐树林里练习举枪,左臂已经能灵活地握住枪杆,动作虽然还没恢复到以前的速度,却很稳。他看到林越,笑着跑过来:“林郎中,秦军的将领好了吗?他们是不是也学会植皮了?”
“好了,他们也学会了。”林越看着远处训练的士兵,心里满是温暖。
槐树林里的风吹过,带着槐花的清香,郑铁山举着枪,对着夕阳的方向,慢慢刺出——枪尖在夕阳下泛着光,像希望的火种,在这黄土飞扬的边境上,渐渐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