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蒙子的日常（1/2）

当云凌再次从沉睡中苏醒时，那蚀骨的死亡幻痛终于如潮水般退去，虽然仍在意识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但至少不再妨碍他进行正常的思考与行动。

他发现自己依旧在那座云海孤峰的亭子外，只是身下多了一张由云雾凝结而成的、还算舒适的软榻。他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意识”层面的手脚，感觉前所未有的……“完整”。

“哟，醒了？”

一个慵懒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亭中传来。

云凌抬头，看到令依旧斜倚在朱红亭柱上，只是这次她手里把玩的，不再是酒葫芦，而是一支沾满了浓墨的毛笔。

她面前铺着一张长长的宣纸，纸上墨迹淋漓，山川云海已初见雏形，气韵生动，仿佛随时会从纸上活过来，融入周遭的景色。

“感觉如何？‘死’过一次的滋味，没那么容易忘掉吧？”

令用笔尖指了指他，一滴墨汁从笔尖滴落，在下坠过程中竟化作一只小小的墨蝶，翩跹着飞入云海。

云凌深吸了一口带着墨香与酒气的空气，苦笑道：

“印象深刻，毕生难忘。多谢令小姐……收留。”

他本想用“相助”，但仔细一想，这位龙女除了围观他发疯和睡觉，似乎并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举手之劳。”

令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注意力又回到了她的画上，

“我这儿啊，别的没有，就是酒多，景好，适合……嗯，养魂。”

她说着，空着的左手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了那个熟悉的酒葫芦，熟练地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

云凌看着她这做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他试图联络迩杉珊，确认当前状态和外界时间流速，系统娘倒是很快回应了。

【精神链接稳定，生命体征模拟正常。检测到高浓度梦境粒子包裹，外界信息屏蔽中……正在尝试建立稳定时间坐标……滋滋……计算中，请稍候……】

得，连系统娘在这里都像是信号不良。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酒香飘来，不同于之前的清冽，这次带着一种醇厚的、勾人肚里馋虫的馥郁香气。

令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将另一个小了一号、通体碧绿的酒坛塞到了他手里。

“光看着多没意思。”

她脸颊微红，醉眼朦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虽说你这‘忧’有点特别，是死忧，但道理总没错的。来，尝尝我这‘忘川散’，虽不能真让你忘了，但至少……能让你看那‘三个黑衣人’的时候，觉得他们眉清目秀些。”

云凌下意识地想拒绝：

“不，谢谢，我几乎从不……”

“诶——”

令拉长了语调，一根纤细的手指竖在他面前晃了晃，

“此地非彼地，此时非彼时。你现在是‘客’，是‘休养’。入乡随俗，懂不懂？”

她那带着醉意却不容置疑的眼神，让云凌想起了艾姆先生那看似温和实则没得商量的姿态。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触感温润的碧玉酒坛，又看了看令那“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的表情，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仰头抿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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