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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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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来的思想是武器,武器本身没有善恶。用它来守护,它就是壁垒;用它来复仇,它就是凶器。是我没能……给予他们足够的力量和时间,去驾驭这过于强大的武器。如果因此催生出怪物,那么,创造了我这个‘变量’的你们,以及未能完成引导职责的我,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番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竟将一部分责任反向指向了眼前的“审核官”。

艾姆先生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玩味。

“有趣。”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基于你这‘不完美的成功’和‘可能催生怪物的责任’,你认为,你值得第二次机会吗?让你回去,收拾你留下的残局,或者……看着它彻底燃烧?”

云凌沉默了。他“看”向自己虚无的“手”,乌萨斯冻原的寒风、战友们的脸庞、塔露拉最后的泪水……一幕幕在意识中飞速闪过。巨大的疲惫感和责任感交织在一起。

“我……”

他刚开口,艾姆先生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一种超然的、近乎残酷的洞察。

“啊,抱歉,或许我表述有误。”

他摆了摆手,

“‘值不值得’并非由你来判定。这更像是一场……交易。”

随着他的话语,漆黑的长桌桌面突然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纯白的底色上,迅速浮现出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动态景象:

一边,是北境。贝拉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眼神坚毅如钢;雷德在月光下磨砺长刀,杀气几乎要透出“画面”。他们正在将悲痛转化为力量,艰难地维系着云凌留下的根基。

另一边,是南方。塔露拉站在地图前,灰色的眼眸中只剩下冰冷的火焰,她手中的剑尖,正点在几个村庄的位置上,其意图不言而喻。整合运动的标志,在她身后,似乎正被一抹不祥的暗红色所浸染。

“你看,”

艾姆先生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这片纯白空间中回荡,

“时间不等人,世界的走向更不等人。你留下的‘遗产’,正在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上狂飙突进。”

他的目光落在云凌脸上,带着一丝审视,也带着一丝诱惑。

“那么,云凌先生,为了获得重返这个‘世界’的资格,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代价?”

云凌的意识凝聚起来,紧盯着艾姆先生,

“你想要什么?”

艾姆先生脸上的玩世不恭稍稍收敛,他身体后仰,靠在漆黑的高背椅上,双手再次十指交叉置于身前,显露出一种近乎神只般的、不带感情的审视姿态。

“代价是——观察。”

他缓缓开口,声音在纯白空间中激起无形的涟漪,

“你需要支付的是……‘干涉权’。”

“我会送你回去,以某种合理的形式。但在你回归之后,为期三年——以泰拉大陆的时间流速计算——你不得以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方式,去纠正、引导或阻止整合运动内部因你的‘遗产’而必然爆发的路线斗争。”

他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冰冷的数据流闪过。

“你必须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见证,亲身体验。见证塔露拉的选择会将她和她所领导的派系带向何方;见证北境的新芽能否在风雨中独立成长;见证你播下的火种,究竟会照亮前路,还是先将一切焚毁。这是对‘变量’影响结果的最终评估,不可或缺的一环。你,只能看,不能动。”

长达三年的旁观者!

这个条件像一柄冰锥,刺穿了云凌的意识。三年,在风云变幻的泰拉,在危机四伏的整合运动,足以让一切天翻地覆。这意味着他可能要眼睁睁看着塔露拉在仇恨中越陷越深,看着同伴们因为理念不同而分裂甚至流血,而他却只能袖手旁观!

这比任何肉体的痛苦都要残酷。

云凌的“存在”因这个条件而剧烈波动着,那片纯白空间似乎也随之明暗不定。他仿佛能看到塔露拉在毁灭的道路上狂奔,能看到贝拉他们在重压下挣扎……但他更知道,如果拒绝,这一切他将连“看”的机会都没有。

“……我答应。”

最终,这三个字从云凌的意识核心中被挤压出来,带着千钧的重量。他做出了选择,选择了哪怕只能旁观,也要回去的渺茫希望。

“明智。”

艾姆先生的嘴角重新勾起那抹轻松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提出严酷条件的存在只是幻觉。契约在无声中达成。

气氛似乎瞬间松弛下来。艾姆先生又端起了那杯似乎永远不会冷却的茶,用闲聊般的语气,抛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说起来,云凌先生,在泰拉奔波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你会想念你真正的故乡吗?那个……‘地球联邦’?”

云凌微微一怔。故乡?这个词汇遥远得几乎有些陌生。他想起的,不是UF-734训练基地,不是乌鲁斯星的驻防,而是更早之前,那片被抹去的记忆空白,那个红发少女,那首《火星谣》……

…………当然,还有眼前之人过去的英雄事迹,但他不确定眼前之人是不是那个伟人 ,他也不确定为什么这位名为艾姆的伟人会出现在这里 。

他摇了摇头,将那些纷乱的碎片暂时压下。

“那里……已经没有值得我牵挂的人了。”

他的回答带着一丝复杂的怅然,

“泰拉,那片雪原,那个营地,那些喊着‘同志’的人……那里更需要我。”

“是吗?”

艾姆先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抿了口茶,眼神飘向无垠的洁白远方,语气轻得像一声叹息,带着一种云凌无法理解的、近乎非人的疏离,

“故乡啊……有时候,或许只适合存在于记忆里。真回去了,反而会发现,一切都和想象中不一样了。”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刚落,不等云凌细细品味,艾姆先生便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时间到了。”

唰——!

一片极其突兀、纯粹到极致的白光,毫无征兆地淹没了云凌的全部感知。这光芒并非空间的颜色,而是一种强制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信息洪流,瞬间冲刷着他的意识。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被拉扯、稀释,所有的念头、情感、记忆,都在这片白光的海洋中迅速远去、模糊。

艾姆先生的身影,那张黑桌,那片纯白空间……一切都如同退潮般消失。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仿佛听到艾姆先生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如同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若有若无:

“祝你好运,变量先生。我们……会再见的。”

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比死亡更深的沉沦。

他再次“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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