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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王师北定阴山日,勿忘家祭告使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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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如电,扫过地上那团瑟瑟发抖的大人。

“你恶贯满盈,天理不容!其罪,当由被你残害之人来断!”

这三条简洁有力,直指战后最可能发生的混乱。

尤其是最后一条,巧妙地既保持了法度的威严,又將处决置落罗的权力留给了受害者,成为了凝聚人心、彰显正义的基石,欢呼声再次响彻云霄。

夜,郡守府地牢。

阴森的地牢瀰漫著浓重的霉味、血腥气和一种濒死的恐惧气息。

火把的光线在潮湿的石壁上跳跃,映照出置落罗因绝望而显得格外惨白的脸。

他被粗大的铁链锁在石柱上,浑身沾满污泥,散发著恶臭。

踏踏踏,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惊恐地抬起头。

刘备在韩当的护卫下走了进来。

他换了身乾净的深色常服,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

“刘————刘使君!”

置鞬落罗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身体拼命前倾,铁链哗啦作响,声音带著哭腔和諂媚。

“饶命!使君饶命啊!我有用!我能帮使君招揽西部鲜卑诸部!我能让他们归降!”

刘备停下脚步,隔著冰冷的铁栏,目光平静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件器物:“哦招揽你能招多少人”

“两三万!至少两三万不成问题!”

置落罗急切地伸出手指,仿佛那是他最后的筹码。

“两三万”

刘备嘴角勾起一丝讥誚。

“西部草原,依附鲜卑的北匈奴遗种,何止十余万家就算一家五口,那也是五十万人,两三万人,杯水车薪罢了。”

他微微摇头,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更何况你置落罗,既非铁弗,亦非禿髮。那些北匈奴人信得过你我若真想招揽人心,何不找真正的匈奴贵族出面比你,岂不更有分量”

置落罗脸上的諂媚瞬间僵住,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刘备向前微微倾身,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他年轻的脸庞:“我知道,你嘴上求饶,心里定是不服。”

“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纠集一群盗贼、秦胡兵、驰刑徒,就把你这经营多年的河南地搅得天翻地覆,把你这位高高在上的西部大人如猪狗般生擒硬捆。”

“你心里,定是轻蔑我,嘲笑我,觉得不过是我运气好,或是自己倒霉恰好不在五原被我军突袭罢了。”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对方心底:“可备,也未必看得起你。”

“你是个多么了不起的部落大人啊。在五原作威作福,脚踩著匈奴人,挥鞭驱使著汉奴,閒暇时还要南下太原、雁门捞上一笔。听说你府中姬妾成群,麾下奴僕上万好大的威风。”

“如今落到这般境遇,后悔了吧。

刘备的声音陡然转冷,话锋一转,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居高临下的审判著:“我与你,本无私人冤讎。放你一命,於我不过举手之劳。”

“但是,那些被你掳掠凌辱的奴隶呢那些被你鞭打致死的荫客呢那些家破人亡的边民呢”

刘备微微抬起头,不再看牢中人,自光仿佛穿透了潮湿的石壁,投向了外面那些饱经苦难的灵魂:“你的命运,本该交给他们裁决吧。”

说完,他不再有丝毫停留,利落地转身。玄色的衣袂在火把光影中划出一道决然的弧线,脚步声坚定地远去,消失在幽暗的甬道尽头。

只留下置落罗在原地,由諂媚转为愕然,继而化为无边的恐惧。

他的身躯因为剧烈的颤抖而撞击著铁链,发出绝望的哗啦声。

“不!刘玄德!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把我交给那些贱奴!我是大人,我是部落大人!除了长生天,没人有资格审判我!”

他歇斯底里地嘶吼著,如同濒死的野兽。

未几时。

沉重的地牢铁门被从外面“哐当”一声推开!

一股裹挟著雪沫的冷风猛地灌入,紧接著,是纷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压抑著怒火和仇恨的喘息声。

一群身影涌了进来。

他们衣衫破烂,大多赤著脚,踩在冰冷潮湿的石板上。

有的是面黄肌瘦的汉人老农,有的是眼神沧桑的匈奴牧民,还有几个脸上带著新鲜鞭痕的鲜卑奴隶。

他们手中,赫然都端著闪烁著寒光的小弩。

这些本应是鲜卑兵用来镇压他们的弩机,此刻却握在了復仇者的手中。

火把的光照亮了他们眼中刻骨的恨意,也照亮了置鞬落罗那张因极致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生口!你们这群卑贱的生口要做什么。”

置鞬落罗色厉內荏地咆哮道,试图用往日的威压嚇退来人,“放下!给我放下弩机!我是你们的部落大人!谁敢动我!我杀了你们全家!”

確实有几个奴隶条件反射般手指一颤,眼神中闪过几分本能的畏惧,端著弩的手也微微下垂了几分。

“杀了他——!!”

就在这瞬间,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汉。

这一声怒吼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恐惧,都在积压了无数岁月的血泪面前被彻底粉碎!

“咻咻咻咻咻—!!!”

剎那间,狭窄的地牢內,响起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弩弦震颤声。

数十支短小的弩箭,如同密集的毒蜂,瞬间覆盖了置落罗那庞大的身躯。

他健壮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一个被戳中的巨大水囊,胸前、肚腹、肩颈、

甚至脸上,瞬间爆开无数朵暗红的血!

置落罗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呃——嗬嗬——”的抽气声。

他试图伸手去拔插在脸上的箭矢,动作却僵在半空。身躯因为最后一支弩箭的衝击力而微微后仰,重重撞在石柱上。

“噗通!”

如同装满穀物的麻袋砸在地上。这位曾经叱吒河南地、奴役万民的西部鲜卑大人,瞬间被射成了一个人形刺蝟。

地牢內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弩弦的余音和粗重的喘息声在迴荡。復仇者们看著地上那具还在轻微抽搐、布满了密密麻麻箭杆的肥胖尸体,眼神从狂怒、到茫然、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与空虚。

“置鞬落罗是必须死的,他不死,整个五原受到奴役的胡汉百姓都不会罢休”

刘备走在郡府中,突然回头对著简雍道了句。

“备给他们发了弩,这群奴隶敢拿著弩机射死他们的鲜卑主人。”

“如果备给雒阳、给大汉內地的奴隶们发弩机,他们会不会把大汉的————”

简雍嚇了一跳:“玄德,这话可不兴说。”

“你这个人总是天马行空,无拘无束。”

“可你现在是大汉的官,不是一介游侠了。”

“你的任务就是拿著兵刃,把那些对著大汉举起兵刃的傢伙全都消灭掉。”

“备知道。”刘备笑道:“备,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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