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开九原,迎汉军!死城已破无归路!(2/2)
匈奴和鲜卑从秦末开始打了四百年,你征服我,我征服你,本就是世仇。
今日置落罗一声令下,开始清扫叛逆,城內的北匈奴人心惶惶。
就在这时,刘备又向城內秘密射了第二支箭。
这回写的是————杀完戴尖顶帽的,丁零人就来杀戴圆顶风帽的————
紧隨著匈奴人的躁动后,鲜卑人也在隱隱不安。
草原统治者的成分都相当复杂。
在一个名为鲜卑的联盟里,统治阶层可能是汉人、鲜卑人、匈奴人、羌人、
丁零人。
部落中的奴隶和百姓也可能来自五湖四海。
但草原部落没有消化这么多民族的能力。
不能建立秦汉这样的多民族统一政权,就没法对部落民进行汉化,或者鲜卑化。
各部落的百姓保持著原有的语言和习俗,一旦遭遇到突发事项,例如一个强主的离世,部落联盟必然分崩离析。
就算育延不去杀与汉军勾结的叛徒,城內的叛乱已然无法压制。
育延带著一队浑身煞气的亲兵,像一群闯进羊圈的饿狼,扑进了九原城默黑的巷子。
手里那张粗劣的名单,虽然多半是鲜卑大人的猜疑,但这一副名册成了北匈奴的催命符。
育延没想杀光所有北匈奴,只要杀掉其中比较有分量的几大渠帅,还是能控制局面。
遗憾的是,隨著第一个北匈奴渠帅被杀,消息很快在匈奴群体中蔓延————
人人自危。
“鲜卑人要杀尽匈奴人!”
育延大惊:“谁敢胡言乱语,杀了他们!”
破门声、惊哭声、咒骂声瞬间撕破了夜的死寂。
北匈奴渠帅住的破院里,男人被从热炕头拖下来,刀光一闪,人头滚落雪泥地;匈奴人扎堆的角落,老头护著孙儿,被一脚踹开,弯刀捅进心窝。
连几个正在抱怨的小头目,也被乱刀剁翻在自家门前。
“冤枉啊大人!我部没有背叛!”
“阿爸——!”
“鲜卑狗!我做鬼也嚼碎你们的骨头!”
接下来便是城內的汉人。
丁零轻兵们像一群红了眼的疯狗扑进街巷。
名单那玩意儿就是个由头!平日里稍有怨言的面孔,多看了两眼城外汉营的举动,甚至只是拒了鲜卑兵的勒索,都成了取死的罪状。
趁著清剿叛徒的藉口,在城內积压多时的鲜卑兵找到了发泄口,奸—淫无度。
混乱如同瘟疫,瞬间引爆了半座城池。
哭嚎、惨叫、怒骂。
冰冷的刀锋切开皮肉,温热的血泼在墙面上,“嗤”地腾起一股白气儿。
一颗颗死不瞑目的脑袋被长矛挑著,戳在城门洞、市集口的烂木桩子上,像晒著的咸鱼干。
“背叛大人,这就是下场!”
“记住了。”
育延铁青著脸挥刀,握刀的手却在袖子里发抖。
他看著城內民眾越发凝重的气氛,育延明白,这不是立威,是往滚烫的锅里泼了一瓢油。
不这么做,城內的百姓也会通敌。
这么杀人立威,必然激起更大的叛乱。
果不其然。
当日,城內的北匈奴人就发起了报復。
一条被堵死的汉人破巷子。
十几个爷们儿,抄著豁口的锄头菜刀、顶门的槓子,眼珠子血红地堵在巷,身后是挤成一团老嫗婆娘娃娃。
“跟这狗母养的拼了!横竖是个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几乎同时,另一条水沟旁的街上。
一群饿得眼冒绿光、又被逼著上城头当肉垫的匈奴降兵,眼睁睁看著同族兄弟像宰羊一样被拖走砍头,憋了半辈子的火轰地炸了。
他们嗷嗷叫著撞开看守鬆懈的木棚子,抢出武器,四面分发。
“剁了这群不把咱们儿当人的牲口!”
“开城门!迎汉军!”
混乱像浇了油的野火,被屠刀的寒光逼出来的疯狂,瞬间点爆了整个九原城o
汉人、匈奴人,甚至几个早就挨不下去的鲜卑穷苦兵,跟育延的屠夫队撞在了一起,窄巷子成了血肉磨盘。
不知道谁点著了茅草屋顶,黑菸捲著火星子冲天而起。
刀片子砍在骨头上的闷响、临死前的抽气儿、骂娘的嘶吼,搅成一锅滚开的血粥。
城外,寅时將近。
刘备立马中军望楼,絳甲上凝了一层白霜。
他侧耳听著城內骤然炸开的喧囂,几处冲天而起的火光把半边城墙都映得通红。
“时机到了。”
张飞、韩当诸將按剑而立,铁甲在微光里泛著冷硬的幽光,整装待发的汉军眼里的杀气快凝成冰了。
刘备眼中厉芒爆射!“呛啷”一声,腰间佩剑出鞘,森冷的剑锋直指那如同炼狱的九原城。
“益德!南门!给备破开!”
“义公!打东门!”
“今夜再破不开门,尔等提头来见!”
“擂鼓一—”
刘备的声音如同九霄炸雷,劈开了黎明前的死寂:“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雷般的战鼓毫无徵兆地炸响。
鼓点又急又密,震得脚下冻土都在抖,瞬间盖过了城里城外的所有鬼哭狼嚎。
“杀啊—!!!”
这几日一直佯而不攻,憋足了劲的汉军如同决了堤的怒潮。
无数火把“轰”地一下点亮,裹著铁皮的简易攻城槌在几十条壮汉的咆哮声中,山崩似的撞向城门。
轰轰,沉闷欲裂的巨响中。
数不清的飞梯像百足蜈蚣,噼里啪啦瞬间搭满了墙头,遮天蔽日的箭雨带著死亡尖啸,泼水般射向城头、
本就魂飞魄散的守军,被身后冲天的內乱和眼前这噩梦般提前降临的攻势彻底打懵了。
他们惊恐地看著城下无边无际的火海人潮,听著城內绝望的廝杀,那点可怜的守意瞬间崩成了粉末。
九原城,这座被恐惧、屠杀和一纸“三日之期”的谎言点著的孤城,终於在內外交攻的滔天烈焰中,轰然洞开了最后的龟壳。
置鞬落罗那点可笑的部署,不过是给他滚进地狱前加上的最后一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