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腊月与白事（1/2）

腊月二十三，小年刚过，年味儿就浓了起来。任家镇的街道两旁，摊贩们卖力吆喝着年画、春联、炮仗和各式干货，空气中弥漫着糖瓜和炒货的香气。萧承被文才和秋生一左一右缠着，非要跟着去置办年货。九叔被他们吵得头疼，又见近日无事，便挥挥手准了，只叮嘱道：“看好他们两个，别惹祸。” 转头又对白灵说，“白灵，你心思细，跟着去，看着点他们，别让萧师弟太由着他们性子胡闹。”

白灵抿嘴一笑，四条雪白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曳：“九叔放心。”

于是，萧承便带着白灵，以及两个兴奋得像猴儿一样的半大小子，出了道场。萧承如今是任家镇家喻户晓的萧道长，又不差钱，一路走过去，文才和秋生手里很快就塞满了糖人、芝麻糖和刚出炉的桂花糕。白灵也难得显出几分少女心性，在一个卖胭脂水粉和精巧首饰的摊子前流连片刻，萧承见状，便将她多看了几眼的几支素雅银簪和一小盒香粉买下，递到她手中。白灵耳根微红，低声道了谢，小心收好。

“师叔真好！”秋生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拍马屁。文才也猛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旁边卖炮仗的摊子。

萧承笑着摇头，心里盘算着还要买哪些东西。今年道场人多，米面粮油、鸡鸭鱼肉、布匹新衣，都要备得足足的，还要给每个人都准备一份压岁钱。

他们采买得差不多了，马车里堆满了年货，便启程往回走。为了赶近路，马车没有完全沿着官道，而是穿过了一片丘陵地带。行至半途，远远望见山坳里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镇子，此刻镇子上空却隐隐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灰霾，与冬日晴朗的天空格格不入。

“师叔，你看那边，好像有镇子？”文才扒着车窗指着远处。

“嗯，那是黄家镇，规模比任家镇还大些。”萧承看了一眼，眉头微蹙。他感官敏锐，远远便感觉到那镇子传来的气息不太对劲，并非浓重妖气或鬼气，而是一种……沉郁的死气，还夹杂着许多惶惑不安的人气。

马车渐行渐近，已经能看清镇口的牌坊，上面确实写着“黄家镇”三个字。镇子里似乎颇为喧闹，但并非年节前的喜庆喧闹，而是另一种嘈杂。许多人家门口挂着白幡，隐隐有哭声随风传来。

“咦？这镇子怎么好像在办丧事？还不少人家？”秋生也发现了异常，缩回头奇怪地说。

马车驶入镇子，气氛更是明显。街道上行人神色匆匆，面带忧惧，交谈声也压得低低的。不少店铺都关门歇业，偶尔有几家开着的，也是门庭冷落。最显眼的是，就这么一条主街走过去，竟看到了三四户人家在办白事，披麻戴孝的人影进出，纸钱飘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

“怎么回事？这镇子遭瘟了？”文才小声嘀咕，有些害怕地往萧承身边靠了靠。

白灵也收敛了笑容，狐族敏锐的感知让她捕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不寻常波动，她低声道：“大人，这镇子的气息很杂，悲伤、恐惧……还有一丝很淡的……邪气。”

萧承微微颔首，他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绝非正常的生老病死，短时间内这么多户人家同时办丧事，必有蹊跷。他让驾车的墨龙放缓了速度。

就在这时，他们路过一间尚且开着的茶寮。萧承示意停车，对白灵和两个小子说：“下去歇歇脚，喝碗热茶，顺便打听一下。”

茶寮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唉声叹气的老板和一个伙计。萧承几人坐下，点了茶水和几样茶点。老板见他们面生，又是道士打扮（萧承常穿道袍，白灵虽化形，但气质出众，也非寻常女子），态度倒是客气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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