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我要……杀光他们!(1/2)
混乱中,赵九斤抢得一块嵌于主灯座的青铜残片,刻有古篆:“诏曰:双生归一,火始不熄。”众人趁机撤离,怒哥挥动翅膀,带领着赵九斤和抬棺人飞快地向着暗门逃去。
葛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白婆婆。
白婆婆坐在灯海中央,轻轻哼起一首摇篮曲,那曲调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那是所有被销籍母亲曾唱过的调子。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内回荡,如同丝绸般柔软,却带着无尽的悲凉。
整座殿堂开始崩塌,天花板上的钟乳石纷纷坠落,地面裂开一道道裂痕。
石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葛兰咬了咬牙,向前迈了一步,但她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她险些失足跌落。
就在这时,白婆婆看向她,嘴角绽开一丝笑意:“告诉阿朵……她哥哥还记得她小时候爱哭。”
葛兰眼睛一热,泪水滑落。
她点点头,转身冲向暗门,追上了怒哥和赵九斤。
他们紧随其后,远离了这片地狱般的殿堂。
身后,殿堂在一阵剧烈的震动中彻底崩塌,尘土飞扬,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而远方天际,紫电再闪,言诏台大门缓缓开启,门内走出一行披帛之人,手中捧着一本燃烧的巨册,封面依稀可见四个大字:真名律典。
怒哥蜷缩在南岭忆名柱旁的火堆边,羽翼焦黑如炭,仅剩半根尾翎可怜巴巴地竖着,像根被雨打湿的呆毛。
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埋进沙子里,好好睡上一觉,可屁股底下硌得慌,浑身也疼得厉害,尤其是翅膀,稍微动一下就火烧火燎的。
葛兰小心翼翼地用浸泡了夜哭草汁的布巾,擦拭着他翅膀上被烧焦的羽毛。
那草汁带着一丝苦涩的清凉,勉强缓解着灼痛。
她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这只倔强的小鸡崽。
“嘶——轻点儿,姑奶奶。” 怒哥龇牙咧嘴,小声嘟囔着,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风箱。
突然,葛兰的手指停住了,她的目光凝固在怒哥的爪缝里。
那里夹着一片皱巴巴、干枯的人皮,边缘卷曲,像是被火焰舔舐过。
人皮很小,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用细小的字迹写着一行字:“灯不灭,魂不出。”
“这是什么?” 葛兰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试图抽出那片人皮,却被怒哥一把按住。
“别碰!” 怒哥猛然睁开眼睛,血红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猛地啼鸣一声,尖锐的音波瞬间震碎了三丈外盛放夜哭草汁的陶碗。
“砰”的一声脆响,四分五裂的碎片混着草汁四处飞溅。
更诡异的是,碗中残留的水纹,竟然如同活过来一般,扭曲变形,最终竟浮现出环形殿崩塌时的画面。
熊熊燃烧的灯海,坍塌的穹顶,以及坐在灯海中央,轻轻哼唱着摇篮曲的白婆婆……
那摇篮曲的调子,诡异地熟悉。
柳七婆拄着盲杖,颤巍巍地赶了过来,她听着那若有若无的曲调,原本就浑浊的双眼,此刻更是失去了焦距,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
“那是…… ‘引魂谣’……” 柳七婆的声音嘶哑颤抖,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
“只有……亲娘……才能教给圣童……”
阿朵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一双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痛苦和绝望。
她紧紧咬着嘴唇,仿佛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夜色如墨,阿朵连夜召见了西岭挑尸人赵九斤。
赵九斤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他佝偻着身子,蹲在房间的角落里,双手不停地摩挲着一块黑黝黝的骨牌。
那骨牌上刻着几行字:“己酉冬廿三·女婴·夭”。
“赵九斤,你到底知道多少?” 阿朵的声音很冷,像一块千年寒冰。
赵九斤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的眼睛浑浊而黯淡,仿佛两口枯井。
“我……每埋一个孩子,就在心里记一笔账。”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十九年,三百四十七笔。他们说……这些娃天生不能说话……可我……听见他们在棺材里哭……用梦里的声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所有空气都抽空。
“我知道一条路……一条他们……用尸体铺出来的路。” 他缓缓地说出了一个隐秘的路径:西岭地腹,有一条“产血道”。
“那是……以前接生稳婆……运送难产妇孺的……暗渠……后来……被改建为声渣输送管……现在……已经被废弃……只有……经由老稳婆血脉者……方可开启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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