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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言出者死,默守者亡,唯逆声者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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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邪音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自然的和谐。

阿朵却无暇顾及这些,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罗淑英手中的纸条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混杂着远处飘来的淡淡炊烟味,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田园风光,此刻却显得格外压抑。

阿朵久久伫立在火议台前,那几块冰冷的锻魂铁片,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痛着她的神经。

“清灶令”、“暖灶令”、“断语局”……这些曾被她视为圭臬的条文,此刻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沉重。

指尖颤抖着,几乎要触碰到那粗糙的铁片表面,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深夜,月光如水,洒在荒野之上,给万物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阿朵独自一人,走向黑暗深处。

她要去毁掉最后一块锻魂铁片,彻底斩断“语魔种”的根源。

就在她举起手臂,准备将铁片砸向地面时,一阵轻柔的风拂过她的脸颊,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也该歇歇了。”

阿朵猛然回头,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树影婆娑,草木摇曳,却空无一人。

只有一缕青金色的火花,像一颗流星般划过树梢,转瞬即逝,仿佛一声未完的叹息,飘散在风中。

而在遥远的西南,清源村祖祠的废墟之下,一块无名石碑缓缓浮出地面。

石碑表面光滑如镜,却映不出任何人的倒影,唯有一片虚无。

阿朵望着青金色火花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阿朵的指尖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那块冰冷的锻魂铁片,被她重新放回了袖中。

毁掉它,的确可以斩断“语魔种”的根源,但那也是斩断了她与顾一白之间,用性命换来的那份因果。

那不仅仅是一块铁片,更是顾一白留下的,唯一的信物。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清规戒律,但不能不在乎顾一白。

“师父……”阿朵在心中默念

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不再以令行事,只凭本心。

转身,阿朵向村口走去。

夜色渐深,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

村口,小满抱着一大堆东西,正焦急地等待着。

走近了,阿朵才看清,小满抱着的,竟然是一堆孩童的涂鸦。

那些歪歪扭扭的笔画,稚嫩的文字,充满了孩子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阿朵姐,你回来了。”小满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喜,“你看,他们终于敢写了。”

阿朵接过一张涂鸦,上面画着一只长着翅膀的小鸡,旁边用歪歪斜斜的字写着:“怒哥,飞高高!”

她的心头一震。

这些孩子,终于不再惧怕“语模种”的控制,开始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这是小满的功劳,也是所有人的希望。

“可我在想……”小满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迷茫,“谁来决定,哪些话该被听见?”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在这个被“语模种”控制的世界里,人们的语言被扭曲,被利用,被用来控制人心。

谁有资格决定,哪些话是真话,哪些话是假话?

谁有资格决定,哪些声音应该被放大,哪些声音应该被压制?

阿朵凝视着那些歪斜的字迹,良久,才缓缓开口:“不是谁来听,是谁先说。”

说,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说出来,才有可能被听见,才有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说,是一种力量。

与此同时,在南岭的深处,韩十三正彻夜不眠地勘测着火脉。

自从疯婆婆去世后,他就一直觉得,这火脉中隐藏着某种秘密。

而现在,他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火脉的异常,不仅仅局限于南岭。

那些地下的热流,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向着西南方向汇聚,最终的终点,竟然指向了早已被焚毁的清源村祖祠。

更诡异的是,所有火线共振的频率,竟然与疯婆婆临死前呓语中的某段节奏暗合。

韩十三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他翻遍了古《灶经》的残卷,终于找到了一句冷僻的记载:“言不成章者,避蛊音;心不属众者,通地镜。”

言不成章,指的应该是那些无法被“语模种”控制的真话;心不属众,指的应该是那些不被集体意志所裹挟的独立思考者。

而地镜……

韩十三猛然抬起头,他想到了清源村祖祠废墟之下,那块缓缓浮出地面的无名石碑。

那块石碑表面光滑如镜,却映不出任何人的倒影,唯有一片虚无。

难道说,那石碑,就是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地镜遗器”?

它能够映照人心,却不显形貌,能够辨别真伪,却不受控制?

他想要将自己的发现记录下来,连夜绘制了一张图纸。

可是,当他拿起笔,准备在羊皮纸上落下第一笔时,他的手却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笔尖划破了羊皮纸,留下了一道刺眼的痕迹。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将真相流露出去。

清源村,葛兰正召集着七村的代表,商议着重建“口述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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