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离开万族星（1/2）

万族星的暗面，废弃矿脉如巨兽的肠道般盘桓在地表之下。当虫煞的六肢碾过刺晶虫首领最后一块水晶甲壳时，矿洞深处的震颤终于平息——那不是溃败的余波，而是万族星所有原生虫族俯首称臣的共鸣。

三天前，这场横跨整颗星球的收服战才刚刚打响。虫煞带着陈默从地球带来的五百刃翅虫先锋，第一站便扎进了蚀影虫的巢穴。那些能在阴影中穿梭的虫子本以为可以凭借空间跳跃玩弄对手，却没料到虫煞的精神波能精准锁定它们的空间波动频率。当虫煞的尾刺刺入蚀影虫母巢的瞬间，它强行剥离了这群虫子的空间天赋，数百只蚀影虫像被抽走骨架的影子，瘫在地上化作一滩滩灰雾，最终被赶来的工虫拖进苗王小世界，成了提炼空间囊的原料。

收服蚀影虫的过程不过半日，但真正的硬仗在矿熔族的熔岩巢穴。这些浑身裹着岩浆铠甲的虫子能喷吐三千度高温的熔流，连地球舰队的合金装甲都能烧出窟窿。虫煞没有硬拼，它让腐蚀甲虫提前三天在熔岩泉脉里埋下酸液孢子，等矿熔族的主战虫倾巢而出时，突然引爆孢子。黏稠的绿色酸液顺着熔岩流淌，瞬间瓦解了岩浆铠甲，那些失去防护的矿熔虫在自己赖以生存的高温环境里被烫得嘶鸣不止。虫煞踏着凝结的黑曜石，用前肢捏碎了矿熔王的晶核，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虫子在酸液池里挣扎，最终将它们的养虫秘料——十二吨混着星髓粉末的熔岩泥，悉数运回苗王小世界。

最棘手的始终是刺晶虫。它们盘踞在矿脉最深处的水晶矿层，数百万只虫的菱形甲壳拼接成反光壁垒，连万族城修士的灵力炮轰上去都只会折射成漫天光斑。骨甲族曾花十年试图驯服它们，最终只留下满地被折射能量撕碎的族人尸骨。

虫煞的战术简单粗暴，却精准地掐住了刺晶虫的命门。它让刃翅虫群日夜不停地振动翅膀，发出特定频率的次声波——这是陈默根据地球虫族数据库里的远古记录，算出的刺晶虫水晶共振频率。三天三夜的共振后，那些坚不可摧的甲壳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阳光透过矿洞缝隙照进来时，折射的不再是炫目的光斑，而是带着杂音的散乱光点。

总攻在第七天黎明打响。虫煞亲自带队冲锋，它的暗金色甲壳在水晶矿层里划出火星，六肢末端弹出的骨刃精准地刺入刺晶虫的关节缝隙——那里是水晶甲壳覆盖不到的柔软处。当第一只刺晶虫的甲壳崩裂，露出里面流淌着液态灵力的腔体时，虫群的嘶吼震落了洞顶的矿石。刺晶虫首领试图用晶核释放能量冲击波，却被虫煞一口咬住脖颈，硬生生将那块鸽子蛋大的紫晶核扯了出来。

此刻，虫煞站在刺晶虫巢穴的顶端，脚下是堆积如山的碎晶。它低头舔了舔前肢的血痕，精神波顺着陈默留在它意识里的神识通道，涌入苗王小世界的控制室：“主人，最后一支原生虫族归顺。清点出的能量水晶正在熔铸母舰核心，蚀影虫的空间囊已被阿奇改造成隐匿涂层原料，矿熔族的熔岩泥能加速舰体冷却……”

陈默看着全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资源数据，指尖在“特级灵髓”的图标上停顿。这块人头大的紫晶正悬浮在苗王小世界的资源舱里，液态灵力在其中缓缓流转，像被封印的星河。阿奇的电子音适时响起：“检测到灵髓含星核活性物质73%，注入母舰核心可提升跃迁稳定性。另，刺晶虫的水晶碎片已按您的指令，部分送往星蝶族——用它们的花蜜掩盖灵髓气息，万族城无人察觉异常。”

矿脉深处，虫煞正指挥变异工虫搬运材料。那些背上长着膜翅的工虫在洞顶展开半透明的翼膜，吸收着从地表渗透的微光，体内立刻渗出晶莹的灵液，滴落在母舰的骨架上，让岩石与星核碎片的结合处泛起灵光。几只刃翅虫掠过，翅膀振动时甩出细碎的灵火，将矿熔族留下的金属矿渣熔炼成坚韧的合金，填补在舱室的缝隙里。

“阿奇，把母舰的武器系统图纸传输给虫煞。”陈默望着屏幕上那座十里长的结构体，“让它在侧翼加装灵火喷射器，用刺晶虫的水晶做折射镜，射程能翻三倍。”

“传输完毕。”阿奇顿了顿，“检测到虫煞的虫群基因变异率升至5%，有工虫开始分泌反重力粘液。”

陈默嘴角微扬。他当初将虫煞编入地球联合舰队，就是看中虫族的无限进化可能。万族星的高含灵环境，果然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就在这时，虫煞的精神波突然变得急促，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主人！核心……核心在发光！”

陈默的神识瞬间穿透苗王小世界的壁垒，沉入矿脉最深处。只见母舰中央的能量水晶突然爆发出紫金色的光柱，将周围的虫群震得纷纷后退。水晶核心里，一道覆盖着星辰纹路的巨虫虚影缓缓浮现，六对翼膜上的星图与万族星的星域完美重合。

“是虫族母巢的意识残留。”陈默心中微动。这道虚影没有实体，却带着横跨万古的威严，它的目光扫过虫煞时，虫煞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天选之虫……”虚影的声音直接在矿脉里回荡，带着精神冲击的力量，“携吾族火种，归——星——海——”

话音落下，虚影化作无数星尘，融入能量水晶。母舰的结构体突然剧烈震颤，表面裂开密密麻麻的炮口，暗金色的能量纹路从核心蔓延至整个舰体，发出低沉的嗡鸣。虫煞的复眼里红光暴涨，它猛地抬头，对着矿洞顶端发出穿金裂石的嘶鸣——这一次，回应它的是整颗星球地底传来的虫鸣，数百万只虫子用统一的频率嘶吼，像在宣誓效忠。

陈默收回神识，看向苗王小世界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刺晶虫的能量水晶在闪烁，蚀影虫的空间囊堆叠成山，矿熔族的熔岩泥还在散发着余热。这些资源正在被虫群转化，变成母舰的筋骨、武器、引擎……一艘能让地球联合舰队的虫族舰队在星海立足的战舰，正在苗王小世界悄然诞生。

万族城的仲裁院里，星蝶族的灵溪还在为城北突然亮起的紫金光柱忧心忡忡，树人联盟的老榕仙以为是矿脉喷发，鱼头修士则在怒斥虫族安分得“不正常”。他们没人知道，那颗被他们视为威胁的星球深处，一支属于地球的虫族舰队正在崛起。

“三个月。”陈默对着矿脉的方向低语，指尖把玩着一块刺晶虫的碎片，灵光在掌心流转，“等母舰起飞，就去死寂星收编那些残余虫族。”

虫煞的回应再次传来，这一次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遵命，司令官阁下！”

矿脉深处的虫鸣愈发响亮，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星海征途，奏响第一支战歌。

死寂星的大气层像一层凝固的灰雾，地表覆盖着亿万年未散的辐射尘埃。当虫煞率领的先遣队穿过行星环时，舰体表面的隐匿涂层自动调整颜色，与灰蒙的天幕融为一体——这是用蚀影虫空间囊提炼的材料，能完美屏蔽灵能与热感应探测。

“司令官阁下，死寂星磁场紊乱，虫群信号分散在三个辐射带。”虫煞的精神波穿透母舰指挥舱的能量屏障，复眼中映出下方支离破碎的大陆，“左侧峡谷有金属甲虫活动痕迹，能量特征符合远古虫族记载。”

陈默的神识顺着虫煞的视野延伸，看见峡谷深处闪烁着幽蓝的电弧。那些金属甲虫的外壳覆盖着铁锈般的斑纹，颚部开合时喷出的不是酸液，而是足以熔断星舰合金的等离子流。它们的巢穴建在坍塌的星舰残骸里，无数细小的肢足刮擦金属的声响，在死寂的峡谷中形成诡异的共鸣。

“让腐蚀甲虫释放次声波孢子。”陈默的声音透过精神链路传来，“它们的金属外骨骼有共振频率弱点，阿奇已经把参数同步给你了。”

虫煞尾部骨节轻颤，数十只背着囊状腺体的腐蚀甲虫展开膜翅，像撒网般将淡绿色孢子撒向峡谷。孢子接触辐射尘埃后迅速膨胀，发出人类听觉无法捕捉的低频振动。起初金属甲虫毫无反应，直到共振持续一刻钟后，最外围的几只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外壳上的铁锈斑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银光的新甲——那是它们在辐射环境中变异出的第二层防护。

“果然在进化。”虫煞前肢的骨刃微微抬起，“但还不够。”

它突然俯冲而下，六肢末端的吸盘在星舰残骸上划出火花。一只体型相当于虫煞三分之一的金属甲虫王猛地抬头，颚部喷出的等离子流擦过虫煞的肩甲，溅起一串暗金色的火星。虫煞侧身避开，尾刺如标枪般刺入对方展开的翼膜关节，那里是共振后最脆弱的节点。

“嘶——”金属甲虫王发出高频尖叫，试图用前肢扯断尾刺，却没注意到虫煞的复眼突然亮起红光。一道精神冲击波顺着尾刺涌入，瞬间击溃了它的意识核心。失去指挥的金属甲虫群陷入混乱，等离子流胡乱喷射，反而炸毁了自己的巢穴。

“收编活体，残骸送回母舰熔炼。”虫煞甩去尾刺上的金属碎屑，精神波扫过峡谷，“下一个目标，辐射云里的虚空蚊。”

死寂星的赤道上空，常年漂浮着粉红色的辐射云。这些云团其实是无数虚空蚊的集合体，它们的口器能穿透能量护盾，吸食生物的灵能核心。当虫煞率领刃翅虫群靠近时，云团突然翻涌起来，数千万只虚空蚊组成旋转的漩涡，发出令人牙酸的振翅声。

“按计划行事。”虫煞的六肢同时弹出骨刃，刃翅虫群立刻分成两队，一队向上攀升，用翅膀振动制造气流屏障，另一队则对着云团喷射灵火。刺晶虫水晶磨成的折射镜将灵火聚成数百道光柱，瞬间点燃了大片辐射云。虚空蚊被火焰逼得四散逃窜，却一头撞进了上方的气流屏障。

“就是现在！”虫煞猛地加速，穿过火焰与气流的缝隙，尾刺精准地刺入云团最密集的核心。那里是虚空蚊后的巢穴，一只体型如卡车般的母虫正蜷缩在透明的卵囊里。虫煞没有直接杀死它，而是将一股精纯的星髓能量注入——这是用刺晶虫核心提炼的驯服剂，既能压制对方的凶性，又能保留繁殖能力。

虚空蚊后发出痛苦的嗡鸣，卵囊表面的血管状纹路逐渐变成暗金色，那是虫煞的基因标记正在扩散。当最后一丝抗拒被星髓能量抚平，整个辐射云突然安静下来，数千万只虚空蚊整齐地转向虫煞，振翅声汇合成臣服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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