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色婚礼（2/2）

「别动她！」小黄扣紧扳机。

「选择吧，秦法医。」男人的声音充满戏谑，「是保护这个能预知危险、却也因此成为终极目标的‘活体密钥’，还是看着她被清除，让那个以你父亲理想为名建立的畸形系统继续吞噬更多无辜者？」

就在小黄心神剧震的瞬间，侧门阴影处，一个他绝未想到的身影缓缓走出。杨会长手中握枪，枪口并非指向乌鸦面具，而是稳稳地瞄准了小黄。

「很遗憾，小黄。」杨会长的脸上再无往日的温和，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灯塔’的光，照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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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信任崩塌

杨会长的枪口稳定得没有一丝颤动，目光如同冻结的深渊。小黄的心脏在瞬间沉入冰窖，这个他曾视若父执、并肩作战的长者，此刻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为什么？」小黄的声音因极致的震惊而嘶哑。

「为了一个更伟大的秩序，小黄。」杨会长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一个没有无法预测的犯罪，没有非理性动荡的世界。牺牲少数‘不合格者’，换取绝大多数人的安宁，这难道不是一种更高尚的道德？」

「用谋杀和欺骗换来的安宁？」小黄感到彻骨的寒意，「这就是‘先驱者’的信条？这就是你背叛誓言，背叛所有信任你的人的理由？」

「背叛？」杨会长微微摇头，「我始终忠诚于最高的理想。是你和你父亲一样，太过固执于虚幻的个人自由。看看这个世界，混乱、无序、罪恶横行！‘普罗米修斯之门’能带来真正的和平，而林婷，是让这扇门稳定运转的最后一块拼图。」

乌鸦面具男人——显然也是“清道夫”的高级成员——发出刺耳的笑声：「杨，何必与将死之人多言？取走‘钥匙’，完成进化。」

绝境反击

电光石火间，小黄的思维速度提升至极限。他注意到杨会长持枪的手臂微微紧绷，那是射击的前兆。几乎是本能，他猛地向侧后方倾倒，同时扣动了扳机。

子弹擦着他的耳廓飞过，灼热感瞬间传来。他原本站立身后的彩窗玻璃应声碎裂。几乎在同一时刻，小黄射出的子弹击中了乌鸦面具男人持刀的手腕。手术刀应声而落，发出一声脆响。

小黄就势翻滚到一排长椅之后，大声喊道：「林婷！想想张明远的记录！你的意识不止能预知，它也能影响！集中精神，干扰他们！」

被束缚的林婷浑身一震，小黄的话语如同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某扇紧锁的门。她闭上眼，不再挣扎，而是将所有恐惧、愤怒与绝望，凝聚成一股尖锐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利刺，狠狠扎向离她最近的杨会长。

杨会长正准备瞄准小黄藏身之处，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景象瞬间扭曲、重叠，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晃动。他闷哼一声，射击动作顿时变形。

小黄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从长椅后跃出，如同猎豹般扑向祭坛。他的目标不是杨会长，也不是受伤的乌鸦男，而是那把掉落在地，沾着林婷血迹的手术刀。

他捡起手术刀，划断林婷身上的绳索，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拦住他们！」乌鸦面具男人捂着手腕，厉声嘶吼。

杨会长甩了甩头，强行从林婷造成的精神干扰中恢复，举枪再射。小黄推开林婷，自己则借着祭坛作为掩体，与杨会长展开对射。

枪声在空旷的教堂内激烈回荡。

惨痛脱身

小黄的战斗技巧终究更胜一筹，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杨会长持枪的肩膀。杨会长手中的枪脱手飞出，他踉跄后退，靠在斑驳的墙壁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小黄。

乌鸦面具男人见势不妙，猛地按动身上某个装置，一枚烟雾弹在教堂中央炸开，浓密的灰白色烟雾迅速弥漫。

「咳咳……小黄，他们……他们要跑！」林婷焦急地喊道。

小黄屏住呼吸，凭借记忆冲向杨会长的位置。然而，烟雾散去后，原地只留下一滩血迹和一件被丢弃的黑色外套。杨会长和那个乌鸦面具男人，已从某个隐蔽的通道逃脱。

小黄没有追击，他迅速返回林婷身边，检查她颈部的伤口。幸好，只是皮外伤。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小黄搀扶起虚弱的林婷，目光扫过祭坛上那件被撕裂的洁白婚纱，以及地上斑驳的血迹。这场未完成的「血色婚礼」，以最残酷的方式，揭开了信任之下的无边黑暗。

他们相互扶持，踉跄着冲出教堂，融入外面的沉沉夜色。背后，是依旧回荡着罪恶余音的圣殿，而前方，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迷茫与危险的前路。

「灯塔」的基石已然崩裂，他们所能依靠的，只剩下彼此，以及深藏在血脉与意识中的、扑朔迷离的真相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