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星盟新提案（2/2）
“但是，”荆青冥语气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第四条，关于信息共享与所谓‘安全评估机制’，免谈。我的力量源于我的道，如何运用，是我的自由，无需向任何人报备，更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监管。”
“至于我提出的条件——星盟必须公开承认《无间律》对可控污染者的保护地位——这是合作的前提，没有商量余地。”他盯着洛璃特使，一字一句地说道，“若应允，无间花庭便是星盟的合作伙伴。若不应…”
他顿了顿，左眼黑莲光芒大盛，一股比之前更加磅礴浩瀚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平台，甚至扩散至小半个花庭。在这股威压下，洛璃特使三人感觉如同置身于深海，呼吸都变得困难，那女性护卫更是几乎要拔剑相抗，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
“…若不应，星盟尽可作壁上观，看我如何用机械降神的舰队残骸，来妆点我这无间花庭的门面！待我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星盟若还想谈，便需拿出新的章程来了。”
霸道！无比的霸道！
荆青冥根本不给星盟左右逢源、讨价还价的机会。他将危机视为考验，更视为立威的舞台。他要凭借一己之力，击溃机械降神的来袭，向整个星盟，乃至整个宇宙宣告——无间花庭的存在，不容置疑！平衡之道，不容干涉！
洛璃特使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势的谈判对手，完全超乎了议会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在机械降神的压力下，荆青冥至少会做出一些让步，没想到对方反而借势反击，将主动权牢牢抓在了自己手中。
那位老学者墨菲斯却双眼放光，喃喃道：“霸气！这才是真正强者风范！独立应对机械降神…若能成功，必将载入史册！这本身就是最有力的‘信息’！”
荆青冥收敛了部分威压，但目光依旧冰冷：“洛璃特使，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你现在可以立刻联系议会，将我的最终答复转达。是战是和，是合作还是旁观，由星盟自行抉择。但在机械降神被击退之前，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星盟的舰船靠近这片星域。否则，视为挑衅，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再理会洛璃特使三人，转身对遗尘谷主和荆父道：“谷主，烦请你立刻启动花庭最高战备状态，激活所有防御阵法。父亲，世界树周边的平衡就拜托您了。”
“是！”遗尘谷主精神大振，领命而去。
荆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目光坚定：“放心去战，家里有我。”
荆青冥点头，身影一晃，已然出现在花庭最高的了望塔顶端，衣袍猎猎作响，目光如电，望向机械降神舰队即将出现的虚空方向。左眼黑莲与白焰交相辉映，周身开始弥漫出令人心悸的生灭气息。
洛璃特使看着荆青冥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尚未关闭的、记录着星盟提案的全息影像，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彻底失败了，或者说，以一种完全超出预期的方式结束了。荆青冥不仅没有屈服于压力，反而反过来向星盟发出了最强硬的宣言。
他不敢怠慢，立刻通过加密频道向星盟最高议会汇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荆青冥的最后通牒。
片刻之后，议会传来了回复，只有简短的八个字，却让洛璃特使心中巨震，久久无言：
“静观其变，重估价值。”
星盟，选择了暂时退缩和观望。他们将根据荆青冥与机械降神这一战的结果，来重新定义与无间花庭的关系。
洛璃特使长叹一声，收起通讯器，对身边的护卫和学者低声道：“我们走吧。”他知道，无论此战结果如何，这片星域的格局，乃至星盟内部的势力平衡，都将因为那个独立塔顶的男人，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星舰悄然离去，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而虚空花庭，则如同一颗蓄势待发的狰狞花种，在庭主荆青冥的意志下，张开了它的花瓣，亮出了它的毒刺，静静等待着那场即将到来的、注定要震动星海的——秩序净化与生灭平衡的终极碰撞。
了望塔上，荆青冥指尖，一朵微缩的黑莲悄然绽放，莲心白焰跳动，映照着他冰冷而坚定的侧脸。
“盛宴…开始了。”
星盟的星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虚无深处，带走了荆青冥强硬的态度和星盟议会“静观其变”的最终指令。虚空花庭外围的空域，此刻显得格外空旷死寂，唯有那株世界树雏形散发出的混沌光辉，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坚定地照耀着这片曾被遗弃的星域。
但这片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一种低沉、规律、仿佛无数精密齿轮咬合运转的嗡鸣声，由远及近，从虚无的深处渗透而来。这声音并不刺耳，却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穿透力，无视了真空无法传声的物理法则，直接作用于所有存在的感知层面，如同冰冷的刻刀，刮擦者灵魂，试图将一切不规则的波动都纳入其绝对的秩序框架。
了望塔顶，荆青冥岿然不动，墨色长袍在越来越清晰的规则震颤中纹丝不动。他左眼的黑莲旋转速度趋于恒定，白焰稳定燃烧，将那股试图侵入他意识海的秩序低语隔绝在外，甚至反过来分析着其构成与源头。
“来了。”他轻声自语，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随着他的话音，花庭边缘的虚空中，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剧烈扭曲、褶皱。紧接着，一点炽白的光芒率先刺破黑暗，那光芒纯粹到不含任何杂质，仿佛凝聚了宇宙间所有的“存在”概念，排斥一切与之相悖的混乱与无序。
第一艘，第十艘，第一百艘…成千上万的星舰，如同从异度空间跃迁而来的金属洪流，井然有序地排列成标准的几何阵型，出现在花庭的感知范围内。它们与之前被击退的先遣队风格一致，但体型更为庞大，结构更加复杂，舰体表面流淌的秩序之光也更加凝练、浩瀚。
这正是机械降神文明的主力舰队——“净化序列”。
为首的是一艘形如多面棱晶的巨型母舰，其体积甚至超过了某些小型行星。它通体散发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强光，周身环绕着无数细小的、如同符文般流转的数据光带，仅仅是其存在本身，就使得周边的虚空规则开始向其靠拢、固化，仿佛要将这片区域彻底转化为只存在绝对秩序的“净土”。
在这艘“净世棱晶”母舰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各类战舰：迅捷如梭的突击舰、厚重如山的重装堡垒舰、如同展开羽翼的拦截舰，以及无数蝗虫般的小型无人机群。它们沉默地悬浮着，没有发出任何挑衅的通讯，也没有立即发动攻击，只是以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注视”，锁定了远处的虚空花庭。
这种沉默，比任何喧嚣的战吼都更具压迫感。那是高等文明对“异常存在”进行最终评估和裁决前的死寂。
“侦测到高浓度、高活性‘混沌变量’集合体，定义：异常文明‘无间花庭’。”一个毫无情感波动，仿佛由亿万道合成音精准叠加而成的意念波，从“净世棱晶”母舰方向扩散开来，直接传递到花庭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试图侵入居民的意识。“侦测到超高危个体‘荆青冥’，能量图谱与‘万界伤口’事件核心变量高度重合。判定：对宇宙秩序存在极大潜在威胁。”
“最终净化协议，启动预备程序。”
“给予目标最后陈述机会。是否愿意接受‘秩序同化’，融入伟大净光，成为维护宇宙平衡的纯净组成部分？”
机械降神的“劝降”或者说“最后通牒”，直接而冰冷，不带任何谈判的余地。要么被同化，要么被彻底净化（毁灭）。
花庭之内，居民们在这浩瀚的舰队威压和冰冷的意念冲击下，难免感到恐惧和窒息。但他们看到了望塔顶那道挺拔的身影，感受到世界树散发出的、顽强抵御着秩序固化的混沌力场，心中的恐慌渐渐被一种决绝的战意所取代。这里是他们的家园，是他们摆脱歧视与追杀的净土，不容侵犯！
遗尘谷主的声音通过花庭内部的通讯网络响起，沉稳而有力：“所有单位注意！按照预定方案，启动‘万枯戮神阵’！能量导流优先保障世界树屏障及庭主所在核心区！”
刹那间，原本看似沉寂的花庭外围区域，异变陡生！
只见那些漂浮在花庭周围、大小不一的星骸、破碎大陆、乃至之前战斗留下的枯骨与战舰残骸，此刻仿佛被注入了无形的生命。它们表面迅速蔓延开漆黑的纹路，那是高度凝练的污染之力与枯荣道法结合的体现。纹路闪烁，这些死物开始扭曲、变形、重组！
一具具庞大的枯木傀儡拔地而起，它们的身躯由坚硬的星核碎片和扭曲的金属构成，关节处缠绕着妖异的毒藤，眼中燃烧着幽绿色的魂火。这些枯木卫不再是简单的炮灰，它们的气息彼此相连，构成了一张覆盖小半个战场的巨大网络——万枯戮神阵！
不仅如此，在枯木卫组成的阵型间隙，虚空悄然绽放出一朵朵巨大而妖艳的花朵。有的花瓣边缘锋利如刀，流淌着腐蚀性的毒液；有的花蕊如同瞳孔，释放出扰乱心智的精神波动；更有甚者，花盘中心就是一个微型的黑洞旋涡，贪婪地汲取着周围散逸的能量，包括机械降神舰队散发出的秩序之光！
这是荆青冥将“毒花索命”与阵法结合的全新应用，这些“阵眼毒花”既是攻击点，也是能量节点。
面对机械降神舰队散发出的、试图固化空间的秩序力场，万枯戮神阵轰然运转！枯木卫齐齐发出无声的咆哮，它们引动的不是生机，而是最深沉的死寂与污秽之力！阵法力场与秩序力场悍然对撞！
嗤嗤嗤——！
虚空中爆发出无声的能量湮灭景象。秩序之光与枯荣死气交界处，空间如同被投入热油的冰块，剧烈沸腾、扭曲，绽放出无数细小的、黑白交织的闪电。机械降神舰队那无往不利的秩序固化效果，竟然被这看似“粗陋”的枯木大阵，硬生生地抵挡住了前进的步伐！
“净世棱晶”母舰内部，那由无数数据流构成的“核心意识”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波动。
“目标防御体系：识别为‘高维污染性规则造物’。”
“能量属性：高度悖逆秩序基准，具备‘存在侵蚀’及‘信息扰断’特性。”
“威胁等级重新评估：极度危险（Extre Hazard）。”
“战术调整：优先瓦解其防御节点，执行区域性‘绝对净化’。”
命令下达，机械降神舰队终于动了。
不再是沉默的威压，而是毁灭的洪流！无数道炽白的光束，如同天神投下的审判之矛，从舰队的各个角度射出，精准地集火轰向万枯戮神阵的几个关键节点，那些气息最强大的枯木卫以及绽放的阵眼毒花！
光束所过之处，连虚无都被“净化”，留下短暂存在的纯白轨迹。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能量爆炸在花庭外围接连响起。被集火的枯木卫在炽白光束的轰击下，庞大的身躯瞬间被汽化大半，缠绕的毒藤化为飞灰，眼中的魂火剧烈摇曳，几近熄灭。阵眼毒花更是如同遇到克星，花瓣在秩序之光中迅速枯萎、分解。
看起来，机械降神的攻击似乎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然而，了望塔上的荆青冥，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掠夺…开始。”
就在那些受损严重的枯木卫即将彻底崩解之际，万枯戮神阵的核心处，一股更加深邃、更加霸道的吸力骤然爆发！并非吸收生机，而是——掠夺“秩序”！
那些轰击在枯木卫和毒花上的秩序光束，其蕴含的庞大而纯粹的秩序能量，竟被阵法强行撕扯、吞噬！受损的枯木卫伤口处，漆黑的纹路疯狂蔓延，不仅快速修复着损伤，其构成物质更是开始朝着一种兼具金属硬度与植物韧性的诡异形态转变！而那些枯萎的毒花，残骸中重新抽出新芽，新生的花朵颜色变得更加深邃，甚至花瓣边缘开始闪烁起微弱的、模拟秩序之光的白色纹路！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你的秩序，来滋养我的枯荣！
“什么？！”“净世棱晶”母舰内，负责前线指挥的某个高阶逻辑单元，其数据流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紊乱和延迟。“目标防御体系…正在适应性进化？！能量吸收模式…无法理解！逻辑冲突！”
机械降神，这个信奉绝对秩序、以净化一切“异常”为己任的文明，第一次在面对单个目标时，感受到了源自其力量体系核心的…困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
荆青冥缓缓抬起手，指向那艘最为庞大的“净世棱晶”母舰，如同点向群星中的王。
“枯木为骨，污秽为血。”
“尔等秩序，亦是我花庭养料。”
“今日，便让这星空之下，万枯同迎…尔等星舰之葬！”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战场，带着一种宣告最终结果的冷漠与威严。
万枯戮神阵光芒大盛，无数枯木卫仰天无声咆哮，新生的异化毒花恣意绽放，整个大阵化作一个巨大的、旋转的混沌磨盘，主动朝着机械降神那浩瀚的舰队洪流，碾压而去！
真正的碰撞，此刻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