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奸商老谢(1/2)
龙氏别墅的餐厅里还飘着鲍参翅肚的余香,红木圆桌中央的冰盘里,龙虾刺身的嫣红还未褪去,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挂着粘稠的弧线。
酒过三巡,众人脸上都泛着醉意,嘴角还沾着酱汁,筷子夹着最后几块瑶柱往嘴里送,咀嚼声混着满足的喟叹,在雕梁画栋的房间里回荡。
阿赞林放下象牙筷,指尖在温热的青瓷碗沿轻轻一叩,目光落在对面妆容精致的龙霜霜身上。
他袖口绣着的黑色经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声音带着几分刚酒过喉的沙哑,却依旧沉稳:“多谢龙老板款待,这桌宴席真是费心了。”
龙霜霜刚咽下口中的鱼翅,闻言抬手摆了摆,指尖的翡翠戒指折射出冷润的光:“苏大师客气了,这次多亏你们师徒出手,不然我这缅甸那边的麻烦,还不知要拖到什时候能解决。”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带着挽留,“你多住两天吧,仙桃那边也不急于一时,我还想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阿赞林缓缓摇头,抬手摆了摆,指节上常年握咒符留下的薄茧隐约可见:“不了龙老板,现在你的事情也办完了,我们师徒二人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多打扰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旁低头擦嘴巴的乌鸦,补充道,“湖北仙桃那边还有客户等着我们,老谢已经提前联系好了,怕是要等急了。”
龙霜霜见他神色坚决,不似客套,眼底闪过一丝惋惜,终究只能无奈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烫金名片,推到阿赞林面前,“这是我的私人号码,要是路上有任何问题,或者到了仙桃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
“多谢龙老板。”阿赞林收起名片,起身微微颔首。
宴席散后,夜色已经沉得浓重,别墅里的灯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阿赞林和乌鸦提着简单的行囊,沿着长廊往客房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乌鸦压低声音:“师父,明天一早就要赶路,要不要再检查一下东西。
阿赞林嗯了一声,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咒符:“洗漱完就去查,老谢那边催得紧,仙桃的客户情况特殊,不能出半点差错。”
一夜无话第二天。
晨光透过龙氏别墅的庭院树梢,洒下细碎的金斑,九点的空气里还带着清晨的微凉。
阿赞林和乌鸦坐在餐厅里,白粥配着爽口的咸菜、热气腾腾的肉包,简单吃了顿早饭。一夜休整让两人褪去了昨日的倦意,眼神清亮,精神抖擞。
收拾好行囊,两人走出别墅时,龙霜霜已带着佣人、保镖候在门口。
她身上换了件素雅的旗袍,脸上仍带着不舍,见两人走来,再次叮嘱:“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到了仙桃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放心吧龙老板,后会有期。”阿赞林抬手颔首,乌鸦也笑着挥了挥手:“龙老板再见,下次有机会还来蹭你的好酒好菜!”
越野车的引擎轰鸣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乌鸦一踩油门,车子缓缓驶出。
龙霜霜领着众人站在原地,一直挥手告别,直到车子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才收回目光。
车内,乌鸦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忍不住咧嘴吐槽:“师父,这去湖北仙桃怕是又要好长时间,这两千多公里路跑下来,我们的屁股可要遭罪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想起上次长途跋涉的酸胀,一脸苦相。
阿赞林坐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摩挲着胸前那串人骨念珠,珠子泛着温润的光泽,每一颗都刻着细密的咒文,触感微凉。
他闻言淡淡一笑,取出手机打开导航,屏幕上立刻显示出蜿蜒的路线:“瑞丽市到湖北仙桃市,全程两千三百多公里,主要走沪昆高速,差不多要二三十个小时。”
“我的天,二三十个小时!”乌鸦夸张地咋舌,脚下却稳稳地踩着油门,车子渐渐加快速度,驶上通往高速的道路,“那咱们可得轮流开,不然别说屁股了,眼睛都要熬酸了。”
阿赞林将手机固定在支架上,目光扫过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远山如黛,公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
他收回目光,继续摩挲着人骨念珠,声音平静:“嗯,轮流开,累了就找服务区休息。
老谢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仙桃的客户情况不一般,咱们得尽快赶到。”
此时 仙桃市的七天连锁酒店房间里,空调风带着几分沉闷的凉意,吹不散空气中的焦灼。
刘先生穿着一身熨帖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正踩着软底拖鞋在地毯上来回踱步。
他步子迈得小而碎,腰肢不自觉地轻轻扭动,眉头拧成一个小疙瘩,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带着几分尖细的娘娘腔:“哎呀,这苏大师怎么还没到呀?
人家都等得花儿都谢了,急死个人咯!”
他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衬衫下摆,那股坐立难安的劲儿,看得坐在床边的老谢脑壳发昏。
老谢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手指在烟盒上敲得哒哒响,耐着性子开口:“哎呀我说刘先生,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他把烟盒往桌上一拍,声音提高了些许,“阿赞林师傅已经从瑞丽出发了,那么远的路,人家是开车过来的,又不是坐高铁飞机,哪里能说到就到?”
刘先生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双丹凤眼睁得圆圆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解和急切:“那他们为什么不坐飞机、不坐高铁呀?
多大点事儿,机票高铁票我全报销都没问题,花多少钱我都乐意!”
他跺了跺脚,语气里满是委屈,“这要是再晚两天,我可真扛不住了!”
老谢嗤笑一声,往椅背上一靠,指了指天花板:“你当他们不想快?
关键是没法快啊!”他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几分神秘,“这些黑衣阿赞身上,哪回不是带着各种各样的降头材料?
人骨念珠、陈年尸油、坟头挖的棺材钉,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咒符法器,这些东西能过得了安检?”
刘先生被这话噎了一下,脸上的急切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忌惮,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哦……哦对哦,这些东西确实……”
“所以说嘛!”老谢打断他,语气缓和了些,“你就耐心再等等,师傅他们日夜赶路,这两天指定能到。”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对了,我之前交代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可别出什么岔子。”
提到正事,刘先生立刻收起了那副娇嗔的模样,连连点头,语气笃定:“早就准备好了!
你要的那人的毛发、指甲,还有他穿过的衣服碎片,我都给你收得妥妥当当的,用红布包着放在床头柜里呢,一点没损坏!”
老谢闻言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时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就没得问题了,万事俱备,就等阿赞林师傅到了,保管给你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刘先生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只是指尖依旧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目光还是忍不住往门口瞟。
房间里的空调风还在吹着,可那份等待的焦灼,却像是生了根似的,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既然东西都准备好了,那就没得问题。”老谢拍了拍大腿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旧西装,“我先回家歇着,等阿赞林师傅一到,我立马带他来找你。”
刘先生张了张嘴,原本还想再叮嘱几句“能不能再快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老谢的性子,多说无益,只能点点头,眼底仍藏着几分不安。
老谢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以为他是怕自己卷钱跑路,连忙摆手解释:“你可别瞎想!
你也知道我家就在城郊那片老小区,门牌号都没换过,我又不会跑。”
他往门框上一靠,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抱怨,“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快十年了吧!你还不了解我老谢?
做生意最讲信誉,更何况这事儿关系到你的身家,我能马虎?真是瞎操心。”
说完,不等刘先生回应,老谢就转身出了酒店房间。房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房间里的焦灼气息。
老谢走到酒店大堂,穿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来到路边。正午的太阳有点晒,他抬手遮了遮眼,身上那套灰扑扑的旧西装更显邋遢领口泛黄,袖口磨起了毛边,熨烫的痕迹早就没了,贴在身上皱皱巴巴的。
这模样,和当年他在泰国曼谷的夜市倒卖佛牌时一模一样,市侩气十足,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看着就像个精于算计的奸商。
脚上那双棕色皮鞋更是老旧,鞋面上布满了细小的划痕,鞋底被磨得薄如蝉翼,走路时能隐约感觉到地面的凹凸,仿佛下一秒就要磨穿。
这鞋还是他早年在泰国清迈的跳蚤市场淘的,跟着他跑了大半个中国,硬是没舍得换。
这么多年过去,他赚的钱不算少,可抠门、奸诈、狡猾的性子半点没改,能省则省,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老谢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烟盒边角都被揉得发了毛,一看就是最便宜的杂牌烟。
他抖了抖烟盒,抽出一根烟,身短了一截,竟是半根剩下的,显然是之前没抽完舍不得丢的。
他把半根烟叼在嘴里,摸了摸西装内袋,又翻了翻裤兜,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疑惑:“唉?我打火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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