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意外发现（1/2）
寅时末，天色将明未明，正是一日中最黑暗的时分。沈孤寒三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影，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听竹小苑。阵法涟漪微动，三人已置身院内，外界的一切喧嚣与杀机仿佛被彻底隔绝。
然而，小苑内的平静，却无法平息三人心中因夜探而掀起的波澜。沐宁面覆寒霜，指尖无意识地在剑鞘上摩挲，脑海中回荡着巡天司暗桩的肃杀、金剑门弟子的贪婪。苏婉清眉宇间凝结着一丝忧色，那弥漫在落鹰涧外的蚀魂香与腐灵瘴的腥甜气息，以及地底深处怨魂的哀嚎，仍在她净魂感知中留下淡淡的阴影。
沈孤寒立于庭中，负手望天。苍穹如墨，仅有几颗残星顽强地闪烁着微光，映照着他深邃如渊的眼眸。夜探的收获远超预期，各方势力的布置虽险恶，却大多在他推演之中。唯独巡天司试图控制的那座残留古阵，如同棋盘上悄然出现的一枚异色棋子，带着未知的变数。
“那座古阵……”沈孤寒低声自语，混沌神识在识海中反复勾勒着那一闪而逝的古老阵法波动。那气息，与他所知的当今任何流派皆不相同，更加古朴、苍茫，带着一种与山川地脉浑然一体的厚重感，与云梦大泽的本源隐隐共鸣。
他心念微动，意识沉入丹田混沌海。混沌幽昙缓缓旋转，三片凝实的花瓣上，那些源自云梦古国本源知识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与识海中模拟出的古阵气息相互印证、碰撞。
忽然，一段极其晦涩、原本沉眠于古国知识深处的信息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漾起层层涟漪，缓缓浮现在他心间。
“……泽国之眼，孕于龙脉之枢，藏于虚实之交，司掌水元流转，洞悉大泽呼吸……非圣女血脉或持国器者，不可引动，强控则遭反噬……”
信息残缺不全，但关键词“泽国之眼”、“龙脉之枢”、“圣女血脉”、“国器”却让沈孤寒心神一震！
难道……巡天司发现并试图控制的，并非普通古阵，而是云梦古国遗留的，用以监察乃至调控整个云梦大泽水元与地脉的核心枢纽——“泽国之眼”？
若真如此，那巡天司所图，恐怕远不止擒拿他那么简单！掌控“泽国之眼”，便相当于扼住了云梦大泽的命脉，其意义甚至超过一座上古秘境！难怪巡天司总部会下达那般严厉的密令！
就在沈孤寒心神激荡，试图从古国知识中挖掘更多关于“泽国之眼”的信息时，一旁静立的苏婉清，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嘤咛。
“唔……”
她抬手轻抚额头，净魂之光不受控制地自主流转，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朦胧的光晕。光晕之中，隐隐有无数细密如水的古老符文闪烁明灭，与沈孤寒混沌海中亮起的那些符文竟有七八分相似！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眷恋与浩渺气息，自她体内弥漫开来。
“婉清，你怎么了？”沐宁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沈孤寒也立刻从沉思中回过神，目光锐利地看向苏婉清。只见她双眸微闭，长而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仿佛正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又像是在与某种遥远的存在沟通。
“我……我不知道……”苏婉清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悸动，“刚刚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很多声音，很多画面……像是潮水的声音，又像是很多人在祈祷、在哭泣……很悲伤，很熟悉……就在那个方向……”她伸手指向的，赫然正是落鹰涧深处，那座疑似“泽国之眼”古阵所在的方向！
沈孤寒眼中精光爆射！苏婉清身负净魂之体，其传承《云梦圣灵诀》更是直指云梦古国圣女本源！她能感应到“泽国之眼”的呼唤，甚至引动血脉与功法共鸣，这几乎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一步踏出，来到苏婉清面前，沉声道：“凝神静气，尝试引导那股感应，不要抗拒！”
苏婉清对沈孤寒无比信任，闻言立刻依言而行，强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全力运转《云梦圣灵诀》。净魂之光愈发璀璨，那些闪烁的古老符文也变得更加清晰，隐隐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模糊的、头戴花冠、身披霓裳的虚影，散发着圣洁、悲悯的气息。
随着苏婉清主动引导，那冥冥中的感应变得更加清晰。她仿佛看到了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泽，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大泽深处，有一点灵光如同心脏般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引动着整个大泽的水元潮汐与地脉灵机。但那灵光之外，却被数道充满禁锢意味的金色锁链紧紧缠绕，锁链上符文流转，正不断试图渗透、压制那点灵光，引得整个大泽都在发出无声的哀鸣与愤怒。
“它……很痛苦……”苏婉清喃喃道，眼角不自觉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那泪珠中竟也蕴含着纯净的净魂之力，“那些金色的锁链……在污染它……”
“巡天锁灵阵……他们在尝试强行炼化‘泽国之眼’！”沈孤寒瞬间明悟，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巡天司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以锁灵阵禁锢古国核心，试图将其据为己有！此举无异于掘断云梦大泽的根基！
“可能感应到‘泽国之眼’具体的位置，以及巡天司布阵的节点？”沈孤寒追问道。若能得到具体信息，无疑能在明日的乱局中占据极大主动。
苏婉清努力集中精神，净魂之光与那遥远的感应深度交融。她身后的圣女虚影似乎凝实了一分，伸出一只纤纤玉指，指向某个方向。
“在……水与山的交界，龙首回眸之处……锁链……有七处根源……”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巨大的消耗，“有一处……最弱……在……西南方的水眼之下……”
就在苏婉清指出那处最弱节点的瞬间，异变再生！
一直静静悬浮于沈孤寒丹田混沌海中的那枚得自古国遗迹的圣女信物——那枚看似普通的温润玉佩，此刻竟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一股磅礴、精纯、远超苏婉清此刻所能引动的云梦古国本源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巨龙，骤然苏醒！
“嗡——！”
玉佩发出清越的鸣响，道道柔和却不容置疑的乳白色光华穿透沈孤寒的肉身，映照在庭院之中！这光华与苏婉清的净魂之光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仿佛是整个云梦古国意志的凝聚！
光华如水，并未扩散，而是如同受到指引般，径直投向苏婉清指出的那个方向——落鹰涧西南方水眼所在！
与此同时，沈孤寒识海中关于“泽国之眼”和“国器”的残缺信息仿佛被注入了活力，迅速补全、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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