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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眼前一亮,这应该表示离开沙盗大漠深处的老巢并不很远了。只要不迎面碰上齐沙陀亲自带领的大队人马,我就有信心对付,否则只能逃之夭夭了,但也有马屁股挂的强弓以善后。看这驽马实在不能一驾,那就暂且在此休息一晚吧
我脚踏着僵硬黄土的湖底,能看到的只有当年水草丰盛时留下的美丽小贝壳,可惜再美丽也仅仅是尸骸,生命已经飘然消逝。也许一切不用伤感,因为谁都不能永恒,但存在的毕竟存在过,美丽的也毕竟美丽过,而拥有的都值得眷恋一如那枯槁苍老,死而不倒,倒而不烂的胡杨残骸,即使死了还在默默守望着自己的家园。
经过一晚的休养生息,马儿已经精神饱满,那就上路吧才翻过两座大沙丘,目光所及的沙脊上突然出现了五骑人马,雕刻般清晰凸出在湛蓝的背景上,煞是夺目。他们一副沙特阿拉伯人打扮,都是头缠沙巾、长袍裹身,只在腰上束了一道皮带,别着腰刀。我知道面前的就是让商旅闻风丧胆的沙盗,但不清楚中间那个黝黑精瘦,有一双老鹰般眼睛的汉子是不是“沙漠狼”齐沙陀。
他们镇定地勒马看着我,目光中只有惊奇、诧异与疑虑,倒也没有拔刀相向。也是我这样孤身单骑深入大漠腹地,却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甚至连裸露的皮肤都没变黑,那自然令他们惊心而不敢轻举妄动了。当然,要知道我三天没有进食,只喝了一口水,那估计七双眼珠子立马跌破沙土,煮如鸡蛋了。问题是茫茫沙海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到来的又如何能在刚刚越过警戒就截住我
我哈哈长笑着边靠近,边打出友好的手势,还放开喉咙大声道:“古来天地皆寂寞,唯有强者留其名来者可是统领大漠的齐领主”
他们冷冷地看着我,中间精瘦汉子喝道:“来者何人为何闯我血戒”
闯“我”血戒那就是说面前的就是“狼头”了。不过,他随便挂几个骷髅头,偌大一片沙漠就是他的地盘了那我放个屁,整个天下还不都是我的天下了什么逻辑嘛当然,想归想,不战而安全通过才是上策想我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们看上的,语气客气一点应该不会为难高深莫测的我吧
我放慢马步戒备着向上,抱拳道:“齐领主安好小弟胡一刀借贵道过境,还往通融一下。”
只见狼头的鹰眼暴起一道精芒,怪叫一声,拔出弯刀挥舞着如饿狼下山般冲下坡来。这算什么不肯借道就明说嘛就算闯了血戒要赶尽杀绝也得先说明啊好在其余四个都勒马沙脊而不动,这赢得我一丝好感,没有以多欺少。
面对危险大脑立即飞转:他以逸待劳,从坡顶直冲而下,气势如虹;我长途跋涉,步步设防着缓慢向上,其差距何止千里看来只能扬己轻功之长,避气势之短,立即镇定着勒马拔刀,顿时一种“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易大将军”的霸气弥散全身。
狼头杀气腾腾,俯冲而至,我默默计算着距离,就在刀芒近在咫尺的刹那,猛然当空跃起,双手持刀,疾劈而下。这下大出他意外,避无可避之下只有硬接我这“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刀。
“叮”一声暴响,错身而过,我内气一阵颤动,却安然坐回马背。这么霸气盖世的一刀他竟然连马腿也不颤一下就接下了看来我们之间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与他硬拼只有折戟沉舟、横尸沙海的结局。
我勒马转身,皱眉抱拳道:“齐领主,小弟只不过借个道,用不着赶尽杀绝了吧”
“那还得问我手上的刀肯不肯”他冷笑着一挥手,那拖泥带水的沙巾、长袍立即随风飘走,露出里面的武士劲服。
他一转马头疾飞而来,刀势化作一道历芒。我马上想到了马屁股后面的弯弓,但现在还不是火候,只有咬紧牙关苦支着消耗他的体力,然后才是回马箭奏功的时候。
我忙拍马直下,就在触脚可及处左手一按马背,旋身踢出,同时右手引刀横架,蓄势备力。他突然矮身消失马背,几乎同时马腹另一侧窜出一道彩虹,撩胸而上。我一惊,右手一转,斜刀直下。“叮”一声,炙热的真气狂杀而入,内力顿时一滞,幸好根本没有再发刀的机会,要不我今天就血染黄沙了。
杀入体内的炙热真气马上如遭狂风怒撕般四散开来,转眼消失于无形。我不由莫名诧异,没有被内气炙伤到倒还可以理解,因为我全身经脉本身就经历极热与极寒考验的。但怎么会自动分解,消失无形
不管了既然自己身体还有这能耐,那就得扬长避短力压对手。我刀芒一长主动与掉头杀来的他战在一起,一时入耳只有密集的兵刃交击的声音,似如忙碌的铁匠铺。果真我身子虽然是节节败退,但进入体内的拨拨真气自动消失于无形,没有给我带来任何麻烦。
我只想仰天长笑,终于掌握了战胜更强者的无上秘诀这种狂喜与激动又融在刀法中发泄出来,刀势顿时狂暴如黄河咆哮、惊涛拍岸,激昂如战马嘶奔、旌旗飘摇,转身间却又轻柔如轻歌曼舞、闲庭信步,凄婉如杜鹃啼血、柔肠寸断。
他鹰目暴亮,奋刀而起,刀势犹如黄沙泻地、无孔不入,把弯刀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雄厚的内气更是变得熔沙铸铁般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