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香囊藏祸心,初试锋芒露(2/2)
太后拉着苏晚的手,指尖冰凉:“好孩子,让你受惊了。”
苏晚低头看见太后袖口的缠枝莲纹样,和婉贵妃常用的绣样一模一样。
她福身谢恩时,故意让新缝的素布香囊滑落在地:“太后,这是臣妾自己缝的香囊,里面只有薄荷艾草。”
章太医验过素布香囊,连连称是。
太后看着苏晚腕间淡青色的血管,突然想起沈巍出征前递上的密折,折角处也有同样的血管走向图。
“哀家赏你黄金百两,”太后挥挥手,“再让太医院给你送些好药材。”
回锦华宫的路上,玉宁蹦蹦跳跳:“娘娘真厉害!把刘贵人吓得魂都没了!”苏晚摸着腰间的素布香囊,里面的薄荷味刺得鼻腔发酸。她想起刘贵人被拖走时,口型说的是“将军清白”——那是父亲的口头禅。
是夜,养心殿的密报送到萧执案头:沈清辞借太后之手除去刘贵人,素布香囊内只有薄荷艾草;刘贵人曾是沈巍旧部之妻,因家人获罪入宫。萧执捏着密报,想起沈清辞跪在太后身边时,脖颈处跳动的脉搏——那节奏平稳得不像受惊之人。
“去告诉锦华宫,”他对李德全说,“赏她太医院秘制的金疮药。”
李德全领命时,看见皇帝用朱笔在密报上画圈,圈住的正是“鬼蒺藜”和“沈巍旧部”。
锦华宫的药圃里,苏晚正在晾晒薄荷。玉宁捧着太医院的金疮药跑来,瓷瓶上刻着“萧”字。她想起白天婉贵妃宫里闪过的绿裙子,又想起刘贵人袖口的伤疤——慎刑司的嬷嬷们都知道,鬼蒺藜要和桃仁同服才会致命,而刘贵人送的蜜饯里恰好有桃仁粉。
“娘娘,您看这金疮药!”玉宁打开瓷瓶,里面是细腻的红色粉末。
苏晚用指尖蘸了点,放在舌尖——是上好的血竭,还混着少量麝香。她突然明白,皇帝的赏赐既是试探,也是警告。
三更时分,墙根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苏晚掀开窗帘一角,看见两个黑影在埋东西,月光照在其中一人的翡翠镯子上——那是婉贵妃赏给翠儿的。她摸出藏在枕下的素布香囊,里面的薄荷已经被她换成了半片夹竹桃叶。
“娘娘,他们在埋什么?”玉宁吓得抓住她的衣袖。
苏晚把香囊塞进她手里:“明天去内务府领炭时,把这个‘不小心’掉在周总管脚边。”
玉宁看着香囊里的夹竹桃叶,眼泪都快掉下来:“娘娘,这是...这是婉贵妃上次想害陈答应的毒草!”
“嘘——”苏晚捂住她的嘴,看着黑影消失在月洞门后。
她想起父亲书房里的密信,信上用草药名做暗号,鬼蒺藜代表“陷阱”,夹竹桃代表“绝杀”。刘贵人的死,不过是这场博弈的第一步,而她抛出的夹竹桃叶,才是真正的杀招。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宫墙时,苏晚站在药圃前,看着新长出的金银花。她知道,婉贵妃不会善罢甘休,皇帝的试探也会越来越深,而沈家的冤案,就像埋在墙根下的毒草,随时可能破土而出。
她摸了摸额角的伤疤,那里的皮肤已经长平,却留下永远的印记。深宫如战场,她这把手术刀,既然能救人,就能伤人。而今天埋在墙根下的夹竹桃叶,不过是她向这吃人的宫闱,投出的第一枚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