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毒井惊变·疫起突现(1/2)
门闩刚拉开半寸,一股混着泥腥气的冷风就裹着个人撞了进来,力道大得差点把门扇撞掉。
赵大山膝盖上沾着块块褐黄泥,裤脚还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眼眶红得像兔子,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腕就喊:“苏医官!我们陈家沟出事了!”他喉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疼,“村东头老李家的娃子喝了井水,突然就抽抽起来,接着王二家的、张婶子家的……这会儿躺了快三十个了!”
苏晚被他攥得手腕生疼,却反手扣住他的脉门,指尖搭了上去。
赵大山的脉搏跳得急,像擂鼓似的,震得她指尖发麻。她抽回手时,掌心沾了层湿冷的汗,黏糊糊的。
“别急,慢慢说。”她声音稳得像压了块镇纸,余光瞥见顾昭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玄色披风还带着夜露的凉意,衣角扫过地面带起阵冷风。
“是井水!”赵大山突然拔高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今早我去挑水,就觉得水味发苦,可娃子们渴得厉害,哪顾得上这些……”他说着突然蹲下去,双手抱住头,粗粝的指节蹭过脸,把脸都刮红了,“虎子才七岁啊,现在浑身发紫,直翻白眼,眼看就不行了!”
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脑子更清醒了。赤尾藤中毒的症状在脑海里炸开——口唇发绀、四肢抽搐、中枢神经受损,拖得越久,救回来的希望就越渺茫。
她转身冲向药柜,指尖扫过一排排标签,声音脆生生的:“小满!把解毒丸、紫雪丹全装竹篓里,越多越好!春桃!带上显微镜和银针包,别落下酒精棉!小川,去灶房烧两桶沸水,用棉絮裹严实了带着,路上别凉了!”
“我跟你们去。”顾昭已将乌鞘剑别在腰间,玄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带起一阵风,“影十二,带三个人先去陈家沟封路,不许任何人进出。影十七,去通知城门守卫,放医馆的车马通行,耽误了治人,提头来见!”他转头对苏晚道,“暗卫会在村口设卡,闲杂人等进不去,伤者也出不来,能护住源头。”
苏晚抓过搭在椅背上的靛青棉袍披上,刚要迈脚,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案前。她翻开《千金方》,从书页里抽出半片晒干的赤尾藤叶——前日刚和春桃研究过这味毒草的特性,叶片边缘的锯齿还清晰得很。“走。”她将药篓甩上肩头,沉甸甸的,与顾昭并肩跨出医馆,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马车在土路上颠簸,车身晃得人骨头都快散了。苏晚掀开窗帘,月光下,影十二的黑衣像道残影,早没了踪影,只留下路边草叶被踩倒的痕迹。
赵大山坐在车辕上,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指节都泛白了。车轱辘碾过碎石的“咯吱”声里,能听见他断断续续的抽噎:“虎子昨儿还说,要给我编个草蚂蚱,说要比村口老槐树上的知了还精神……”
“到了!”赵大山猛地勒住马,马“唏律律”嘶鸣一声,惊飞了枝头栖息的夜鸟,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苏晚跳下车,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腥甜的气味——那是中毒者呕吐物里的血沫味,闻着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村口老槐树下横七竖八躺着人,有个妇人正死死掐着丈夫的人中,指甲都快嵌进男人肉里,在他脸上抓出一道道红痕,嘴里还念叨着“你醒醒啊”。
苏晚蹲下身,指尖按上最近的伤者虎口——脉搏细若游丝,稍不留意就摸不着了。她扯开男人的衣领,青紫的斑痕从脖颈一直漫到胸口,像块丑陋的淤青,和记忆里赤尾藤毒素发作的症状分毫不差。
“小满!把紫雪丹喂下去,每次半颗,用温水送服,千万别呛着!”苏晚扯下头巾,在腕间系了个结当标记,“春桃,取三个人的呕吐物样本,用琉璃瓶装好,盖紧了!”她转身对顾昭道,“去把村里所有水井的水都取来,我要比对,看是不是所有井都有问题。”
顾昭点头,反手抽出腰间短刃,“噌”的一声,在树干上划了三道深痕——这是暗卫的集合暗号。不过片刻,七八个黑衣人从房檐、草垛后现出身形,动作快得像猫,分作几路往村西、村南奔去,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苏医官!虎子!虎子他……”赵大山的吼声响彻村巷,带着绝望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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