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裂纹与完美、腐朽与坚韧（1/2）
虚妄化蝶、悲痛作印。
刀锋划破皮肤，鲜血迸发，死亡弥漫，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味扑面而来。
秦长赢瞳孔地震，他多么想要冲上去改变什么，然而往日敏捷、迅猛的躯体，此刻却难以挪动半分。
庞大的伟力禁锢住了一切，这方空间伴随核心的死亡而破灭，这里只是一个梦境，来源于四神与他自身最期望的幻想而已。
可……可……可道理千万，母亲依旧是自己的母亲啊！
泪水填充眼眶，他拼命伸手，试图抓住那逐渐流失的虚幻，全身不停颤抖，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声在喉咙中滚动，张开嘴想要呐喊。
但倒在禾苗田地中的女子眼神析离，纵使失血过多，但其中所蕴含的坚韧与母爱依旧熠熠生辉，她勉强抬头，用沙哑的声音喊道：“不准哭，我的儿子怎能在此停留？”
“儿啊~向前走，别回头，这里只不过是一个黄粱一梦罢了，娘在现实早就……早就走了，现在能够看到你的样子，我已无丝毫遗憾了。”
女子摆了摆手，宛若一位目睹儿子远行的老母亲般：“走吧~走吧，年轻人老回头作甚？等你一头白发、满脸留须时，再回首追忆吧！”
意识逐渐消散，黑暗吞噬明亮，秦长赢躯体涣散，他呐喊着，控诉着、道歉着，只是这一切的声音都难以传递给幻影，但心中的爱，却结结实实告诉了母亲。
彻底沉寂，回归现实，睁开眼睛，猛然起身。
正在照顾他的莱莉丝被吓了一跳，红发女子娇媚的眼窝下多了一点黑色，纤手常握的匕首被毛巾替代，她瞪大眼睛，碧绿色闪烁，脸上毫不留情流露出了欢喜。
不等秦长赢开口，一对玉臂便环住了脖颈，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心中那份恐慌也渐渐平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轻声道：“现在情况如何？”
“你打算前去和那些陷入混沌的敌人战斗？”柔荑下意识攥紧了手甲，娇容直面长赢，轻柔柔低声道：“先前你之所以昏睡，那全都是因为混沌力量作祟，目前无论是力量还是敏捷，你都不如过去……”
“好了，我知道，更清楚自己目前的状态。”
他勉强起身，在揉了揉那头酒红色长发后，便径直朝门口走去，开门看到圣吉列斯正伫立在此，长赢不由地一笑，目光偏转，回首看向莱莉丝，笑了起来：“看起来，已经有人等着我了，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马上就回来了。”
“你现在走路都困难……确定还要加入萨索星战场吗？”天使语气冰冷，那双淡蓝色眼眸投射出的目光带有着审视与思考。
“我必须去……”
秦长赢神色坚韧，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那副悲痛画面，他下意识攥紧拳头，用最沉重的声音低吼道：“那些混蛋拿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开玩笑……绝不能饶恕，我绝不能容忍……”
“……我知道了。”圣吉列斯不再多说什么，走廊飘来的一缕清风拂过他鹅黄色发梢，上前一步，趁着赤龙帝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直接一手将对方抱起，喊道：“那就走，既然你现在行动都困难，那么我就抱着你去，去报仇！”
“报仇！”
“我要向秦长赢报仇！！！”
佩图拉博透过扩音器发出的电子音将长赢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猛然抬头，只见两台体型堪比帝国骑士的无畏机甲正在厮杀搏斗。
“你这头戈尔贡怪物，哪怕将自己彻底变为一台钢铁……”
扭曲的电子音嘶鸣，那台由费里克斯专门挑选的无畏机甲【苦难要塞】爆发出了铁之主近乎于嘲弄地怒吼：“……怪物，你不觉得可笑吗？费努斯·马努斯！”
“过去是谁最看不起机械义肢，过去是谁最相信自身肉体的力量？看看现在的你，居然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帝国最丑陋的战争机器，帝皇就这么值得你效忠到这个地步吗？他就是把你当成一个工具罢了！”
“工具？”
至伟铁父正气凛然的声音从这台名为【钢铁意志】的无畏机甲胸膛中响起：“帝皇给予了我使命，而子嗣与人民给予我责任，这具躯体，正是我履行它们的延伸！”
“佩图拉博，你背叛了自己的意志、更背弃了过去的誓言！唯有不断熊熊燃烧的烈火才能锻造钢铁，血肉羸弱，但它所产生的义举伟大且辉煌。”
耀眼，透过窥视窗，佩图拉博感觉面前的这台高大无畏异常耀眼，他下意识想要抬手遮挡，然而当那只庞大的爪子划过眼前时，打从心底翻涌而出的愤怒覆盖了一切，周遭不断蔓延而来的冰冷化作为了仇恨。
“真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混蛋！”苦难要塞弹出利爪，齿轮与液压发出嘎吱声，这一击伴随着铁之主那近乎疯狂的话语将至：“你也只不过和我一样，都是一个被子嗣背叛唾弃，最后在昏迷中塞入无畏的可怜虫罢了！”
“砰————！！！”
覆盖着液体银色金属的铁手格挡，费努斯目光如炬，他控制着这具新躯体大步上前，怒吼道：“你错了，佩图拉博，我并未被胁迫，相反，是选择！当血肉成为了负担，当残躯无法履行誓言那一刻，真正的钢铁会选择成为钢铁！”
“看我不将你连带着秦长赢轰炸成渣滓！”
话音刚落，感觉石棺内部变热的佩图拉博立刻启动了苦难要塞全部的武器阵列，多联装热熔炮口泛起危险的白炽光芒。
“选择……哈哈哈哈哈！！！”铁之主的狂笑通过扬声器传出，这声音刺耳得如同被撕裂的金属般：“你只不过是选择继续成为帝皇的工具罢了，而我，我选择了自由，选择了超越！”
“自由？”
费努斯·马努斯摇了摇头，他的反问中带着钢铁般的嘲讽：“你所谓的自由，就是被迫变成一个丑陋的机器人？佩图拉博，看看你自己，就连洛嘉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但你却依旧自缚前行，还不断哀怨自己的选择。”
“无法跨越自身的废物罢了，你根本就不配让我多费口舌，今日我就要替兄长，将你彻底撕碎，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真正的不朽钢铁吧！”
“嗡————！！！”
话音刚落，佩图拉博的地狱犬爆弹矩阵瞬间倾泻出了浩瀚火力，只是这些密密麻麻的子弹还未靠近，就被费努斯的拦截系统击落。
磁力锁弹开，不等苦难要塞继续行动，钢铁意志左肩的【终末裁决者】炮塔率先咆哮，这不是射击，而是最为极致的宣泄。
六根炮管以每秒六百发的极限射速不断喷吐着死亡，每一颗超重型爆弹在空中旋转、挪动，最终它们统共编织成一道金属的风暴雨。
这些特殊添加了钷素的子弹具有着极其恐怖的高温，平日只需要一颗，便能彻底摧毁融化一台主力坦克的甲板，而此刻这种恐怖武器汇聚成河，开始不断冲刷起了佩图拉博所在的区域。
爆炸的闪光连成了一片持续的白昼。
二人交战的大地地壳被硬生生削去三米，岩石在高温高压下熔化成玻璃质的洼地，又在后续冲击中粉碎成齑粉。
一阵阵冲击波将周围残存的建筑遗迹彻底抹平，卷起的尘埃云高达百米，方圆百里，唯有费努斯身后还完好无损，坐在那里的秦长赢张大嘴巴，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兄弟。
在这片毁灭性的弹幕中，苦难要塞展现出了钢铁勇士引以为傲的防御艺术。
佩图拉博没有试图硬刚，他绝非蛮勇，依靠着自己那能够在毫秒间计算出数万爆弹轨道分布的处理器，铁之主找出了扑面而来的弹幕中相对稀疏的扇形区域。
苦难要塞背部和侧面的姿态调节喷口同时点火，这头十米多高的钢铁巨兽竟然做出了灵巧的横向机动，与此同时，安装在双臂和肩部的七十二门点防御激光阵列全数激活。
“滋滋滋————！！！”
密集的绿色激光束编制成一张覆盖前半球的拦截网，它们不追求摧毁来袭的爆弹——那需要过高的能力输出——而是精准地射击弹头引信或弹体薄弱处，在安全距离外提前诱爆。
天空中被引爆的爆弹化作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连绵不断，如同节日里最华丽的烟花秀。
破片密集落下，在两台无畏机甲厚重的装甲板上敲打出连绵的叮当声，眼见这二人交战激烈，秦长赢连忙翻身闪躲在一块岩石之后，他抬起自己的御龙爪，开始着手改造着一些东西。
战斗还在继续，费努斯的攻击是连绵不断的，就在佩图拉博专注应对爆弹雨时，钢铁意志右肩的【热熔射线矩阵】完成了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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