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泉眼疗伤与混沌升华（1/2）
混沌泉眼旁，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被压缩，失去了固有的刻度。
李富贵是被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和极度的虚弱感唤醒的。他呻吟一声，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感受到的是周身浸泡在一种温暖、粘稠却又异常舒适的液体中。他挣扎着，用几乎脱力的手臂撑起上半身，浑浊的意识逐渐清晰，这才发现自己和苏杨都半躺在了一口不过丈许方圆的乳白色泉水中。
泉水汩汩地冒着细微的气泡，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回归生命最初源头的纯净气息，正是这气息，在缓缓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和近乎枯竭的丹田。他急忙扭头看向身旁——苏杨依旧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吓人，如同上好的宣纸，没有一丝血色，但那原本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的呼吸，此刻却变得悠长而平稳了许多。最让李富贵心头狂跳的是，苏杨后背那处被“无影弑魂刺”洞穿的、一直萦绕着阴冷黑气的恐怖伤口，在乳白色泉水的浸泡下，周围那令人心悸的歹毒气息，正如同阳光下的积雪，丝丝缕缕地被剥离、净化、消散！伤口边缘的肌肉，也在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微微蠕动着，生长着！
“有用！真的有用！老天爷，佛祖，道祖……各路神仙，谢谢了！谢谢了！”李富贵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胖脸上瞬间被狂喜和如释重负的泪水淹没。他顾不上擦拭，连忙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用自己还算完好的手臂，轻轻托住苏杨的后颈和腰背，将他往泉水中心、泉眼涌动最活跃的位置挪了挪，确保那致命的伤口能最大程度地接触到这神奇的泉水。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牵动了苏杨的伤势，那双小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小心翼翼。
做完这一切，剧烈的疲惫和饥饿感如同潮水般再次袭来，提醒着他自身也已是强弩之末。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掬乳白色的泉水，送到嘴边。泉水入口，并非寻常水的寡淡，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甘醇与温润，仿佛不是液体，而是浓缩的天地精华。一股暖流瞬间从喉咙滑入，随即轰然炸开，涌向四肢百骸！这股暖流不仅以惊人的速度补充着他几乎耗尽的灵力，更如同最细腻的砂纸，温柔地打磨、淬炼着他受损的经脉和疲惫不堪的神魂，甚至连他卡在筑基后期许久的瓶颈，都隐隐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这……这就是混沌泉眼的力量吗？太……太神奇了！”李富贵精神大振，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他不敢浪费这宝贵的机缘，连忙忍着身体的酸痛，在苏杨身边盘膝坐好，一边全力运转功法，贪婪地吸收炼化着泉水中精纯的混沌本源，修复自身的伤势，一边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分出一丝神识，警惕地关注着山谷入口和苏杨的状态。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彻底放松的时候。
山谷被浓郁的、仿佛实质的混沌雾气笼罩，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杀机，显得异常宁静祥和。只有泉眼“咕嘟咕嘟”的涌动声，苏杨逐渐变得有力而平稳的呼吸声，以及李富贵自己功法运转时微不可查的灵气波动，交织成一曲生命的乐章。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或许是一天，或许是十天。
一直如同沉睡般的苏杨，那浓密如鸦羽的睫毛，终于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随即，他那双紧闭的眼眸，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眸中先是充满了重伤后的迷茫与虚弱，仿佛蒙着一层薄雾，但很快，那层薄雾便迅速散去，被一种深入灵魂的清明与冷静所取代。
几乎在恢复意识的瞬间，他就立刻内视自身。体内那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他生机与道基的诡异能量，在身下这乳白色泉水持续不断的、温和却坚定的冲刷下，已然被净化驱除了大半！原本如同被毒虫啃噬般剧痛的经脉，此刻被一股磅礴而纯净的生机包裹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拓宽，甚至变得更加坚韧。最让他心神震动的是，丹田内那微缩宇宙般的混沌道基，表面那些因强行催动力量和异种能量侵蚀而产生的细微裂痕，在混沌本源气息的滋养下，正闪烁着微光，缓慢而坚定地弥合着，整个道基的旋转似乎都变得更加圆融、有力！
不仅如此，他敏锐地察觉到，经过这次濒死的重创，以及此刻混沌本源泉水的洗礼，他的混沌道基仿佛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淬炼，去芜存菁，变得比之前更加凝练、纯粹，与冥冥中混沌本源的感应与亲和度，提升了何止一筹！这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祸兮福之所倚！
“苏兄弟！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一直如同石雕般守护在旁的李富贵，几乎在苏杨睁眼的瞬间就跳了起来，胖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声音都因激动而带着明显的颤抖。他想要上前扶住苏杨，又怕碰疼他的伤口，双手在空中有些无措地挥舞着，那模样，竟有几分滑稽，却又透着无比的真挚。
“富贵……”苏杨看着李富贵那明显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原本圆润的胖脸都露出了颧骨轮廓，以及身上那纵横交错、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尤其是注意到他为了背着自己逃亡，肩膀甚至被磨破了皮，结着暗红色的血痂……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垮了他心中惯有的冷静与壁垒，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音沙哑得厉害，“辛苦你了……这次，多亏有你。”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李富贵的眼圈瞬间又红了。他用力摆了摆那只没怎么受伤的手，声音带着哽咽：“苏兄弟你说这话就是打我脸！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替我挡了那一下，我李富贵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是我没用，是我拖累了你……”说着，他抬起袖子，用力抹了把脸，试图擦去那不争气的眼泪，却越抹越多。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苏杨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目光扫过身下这口神奇的泉眼，感受着那源源不断注入体内的精纯能量，沉声道：“此地乃万古难寻的修炼宝地，机缘稍纵即逝。我需要借此泉水之力，彻底根除体内暗疾，并尝试冲击混沌道躯的更高层次。富贵，你也抓紧时间，全力修炼，此等混沌本源，对你亦是天大的造化，万不可错过。”
“我明白！苏兄弟你放心疗伤，我给你护法！”李富贵重重点头，用力拍了拍胸脯，尽管这个动作牵动了他肋下的伤口，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但他脸上却满是坚毅。他立刻重新坐好，不再多言，闭上双眼，全力运转起自己那看似普通、实则另有玄妙的功法，更加贪婪却有序地吸收炼化起泉水中的混沌本源。他知道，只有自己尽快恢复甚至提升实力，才能更好地帮助苏兄弟，而不是再次成为拖累。
苏杨见李富贵进入状态，也重新阖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深处。他不再满足于被动地接受泉水的滋养，而是开始主动运转《混沌墟典》中记载的、最为高深玄奥的疗伤与修炼法门——“混沌归一诀”。此诀能引动外界混沌本源，与自身道基进行最深层次的交融，从而达到洗涤根基、升华本质、破而后立的无上奇效。
随着“混沌归一诀”的运转，他整个人的气息陡然一变！仿佛从一块海绵，变成了一块磁石！整个混沌泉眼似乎都被他引动，发出了低沉的嗡鸣！更多的、更加精纯的乳白色泉水，如同拥有了生命和意志，主动地、争先恐后地朝着苏杨汇聚而来，迅速形成一个巨大的、凝实的水茧，将他彻底包裹在内！水茧之中，浓郁到化不开的混沌本源之力，不再是温和的浸润，而是如同百川归海，又如同臣民朝拜君王，无比顺从地听从着苏杨体内那混沌道基的召唤，疯狂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经脉穴窍，乃至灵魂识海的最深处！
“嗡——隆隆——”
苏杨体内，那微缩宇宙般的混沌道基，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开天辟地般的宏大嗡鸣与震动！道基表面那些残余的、细微的裂痕，在磅礴本源之力的灌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消失不见，整个道基变得更加凝实、厚重、深邃，其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中心处那一点混沌原点，仿佛真的化作了一个吞噬一切、又孕育一切的宇宙奇点，散发出一种令万物归墟、又令万物新生的无上道韵！
他后背那处最严重的伤口，此刻已然完全愈合，新生长的肌肤晶莹如玉，闪烁着内敛的混沌色宝光，其坚韧程度，远超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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