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磐石堡内暗潮生（1/2）
走近磐石堡，那笼罩整个巨大矿洞入口的阵法光罩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灵力威压。光罩呈半透明淡金色，表面有无数符文如游鱼般流转，隐隐构成“固若金汤”、“万邪不侵”的道韵。这是青岚宗的“戊土金刚阵”，以防御着称，等闲筑基魔物难以攻破。光罩之外，地面焦黑，残留着大量法术轰击和魔血腐蚀的痕迹，可见此前战况之激烈。
数队身着青岚宗执法堂服饰的弟子在外围巡逻，个个神色肃穆，眼神锐利，修为最低也是炼气七层。入口处更有四名炼气九层的弟子值守，严格盘查进出人员。
赵干上前，出示了任务令牌，并说明了苏杨的情况：“这位是苏杨师弟，此前失踪，今日方才脱困回归，有重要情报需向上面禀报。”
值守弟子中为首一人，面庞冷峻，目光如电般扫过苏杨，尤其在苏杨那身破损衣物和看似只有炼气六层、却又隐隐透出不凡气度的状态上停留片刻，沉声道：“身份玉牌。”
苏杨依言取出自己的身份玉牌。那弟子接过，取出一面造型奇特的青铜镜法器，对着玉牌一照，镜面上浮现出苏杨的基本信息影像，确认无误后，又将镜子对准苏杨本人，光芒扫过，似乎在检测是否有魔气侵染或幻形伪装。
青铜镜毫无异状。那弟子脸色稍缓，将玉牌递回，语气依旧公事公办：“苏师弟既已验明正身，可以入内。不过，屠洪刚执事确实在闭关疗伤，暂不见客。你若有事，可先去庶务堂登记报备，由值守执事定夺。”
“多谢师兄。”苏杨接过玉牌，心中微沉。果然，想直接见到屠执事并不容易。
赵干在一旁笑道：“苏师弟初来乍到，对堡内情况不熟，不如由我带你去庶务堂吧？”他笑容热情，但苏杨气运之眼清晰地看到，那丝代表算计与贪婪的暗红气运，在他说话时微微扭动，如同毒蛇吐信。
“不敢再劳烦赵师兄。”苏杨婉拒，语气平静却坚定，“师兄们任务在身，想必还有要事。庶务堂的位置，我自行询问即可。”
赵干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面上笑容不变：“既然如此，那师弟请自便。若有需要，可来甲字区域寻我。”说完，便带着他那队人转身离去，走向光罩内另一条岔路。
苏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甬道拐角，心中警惕未减。他绝不会去主动寻此人。
踏入戊土金刚阵的光罩，仿佛穿过一层微凉的水幕，内部的景象豁然开朗。这磐石堡竟是依托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改建而成，穹顶高耸，镶嵌着无数散发柔和白光的“明光石”，将内部照得亮如白昼。洞壁被开凿出层层叠叠的石室、洞府，有弟子御使飞行法器或凭借身法在不同高度穿梭。下方则是平整的石板广场，划分出不同的功能区，人来人往，虽略显拥挤嘈杂，却秩序井然。空气中弥漫着丹药、符箓、以及淡淡魔气混杂的复杂气味。
苏杨没有立刻前往庶务堂，而是先找了个僻静角落，默默观察。他需要了解这里的格局，更重要的是，观察这里的人，尤其是那些执事、长老们的气运。
气运之眼悄然运转，视野中顿时色彩斑斓。大部分弟子头顶都是白色或淡青色气运，夹杂着代表战场风险的血光与灰黑灾厄之气。一些明显是精英或小头目的弟子，气运则更浓郁，呈深青色，甚至带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淡紫（代表有潜力或背景）。而偶尔掠过的筑基期执事，气运光团则更为凝聚，多为青色带紫，形态也更具个人特色，或如利剑，或如磐石，或如流云。
他重点观察那些身穿执事服饰、气息渊深之人。大部分执事的气运都还算中正平和，虽有灾厄纠缠，但主体是代表宗门秩序的淡金色与自身修为的青色。然而，他也确实发现了个别执事，其气运光团中隐含着与赵干相似的暗红丝线，或深或浅，指向不明，但都让苏杨心生警惕。
“这磐石堡内，果然并非铁板一块。”苏杨心中暗忖。魔灾当前，竟还有人暗中算计，其所图为何？是为了争权夺利？还是与那魔渊之下的存在有所牵连？他不敢妄下结论，但谨慎总无大错。
他注意到，在广场中央最显眼的位置，矗立着一座三层石殿，门口悬挂“庶务堂”匾额，进出人流最为密集。而在溶洞最深处，灵力最为浓郁的方向，则有一座被单独阵法笼罩、守卫更加森严的洞府，那里气运光柱冲天而起，至少是金丹长老的居所，也是整个磐石堡的核心。
权衡片刻，苏杨决定还是先去庶务堂。一来是规矩，二来他也想看看，庶务堂的值守执事是何等人物，能否从中找到突破口。
他收敛心神，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劫后余生、略带惶恐与疲惫的普通弟子，走向庶务堂。
庶务堂内人声鼎沸，交接任务的、兑换物资的、汇报情况的弟子排成了几条长队。执事和杂役弟子们忙碌不堪。苏杨排了约莫一刻钟的队，才轮到窗口。
窗口后的执事是一名面容枯槁、眼神却十分锐利的老者，修为在筑基初期。他头也不抬，机械地问道：“姓名，所属，何事？”
“弟子苏杨，原矿脉丙字区域值守弟子。于魔灾爆发当日失踪，今日方才脱困归来，有关于魔灾根源的重要情报，需面见屠洪刚执事或更高层长老禀报！”苏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急切而诚恳。
那老者执笔记录的手顿了顿，终于抬起头，浑浊却精光内蕴的眼睛打量了苏杨一番，慢悠悠道：“屠执事闭关，不见外客。至于长老们，日理万机，岂是你一个炼气弟子说见就能见的？有何情报，在此登记即可，自有专人核实处理。”
苏杨心中早有预料，坚持道：“执事明鉴，此事千系重大，涉及上古秘辛与域外天魔，弟子机缘巧合之下得知，恐非寻常情报可比。若延误时机，恐生大变！还请执事通融，代为引荐！”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上古秘辛”、“域外天魔”这几个字，还是让那老者眼神微微一凝。
周围几个排队的弟子也隐约听到了一些，纷纷投来好奇、惊疑的目光。
老者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权衡。苏杨悄然观察他的气运，主体是代表宗门职务的淡金色与自身修为的青色，虽有一丝疲惫的灰气，但并未看到明显的暗红算计之气，这让他稍感安心。
“你所说，可是属实？”老者沉声问道，语气严肃了许多。
“弟子愿以道心起誓，绝无虚言！”苏杨郑重道。道心起誓对修士约束力极强，老者闻言，脸色又缓和了几分。
“既如此…”老者正要说话，一个略带阴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哦？上古秘辛？域外天魔？呵呵，苏师弟，你这番奇遇，听起来倒是比话本传奇还要精彩啊。”
苏杨心中一凛，转头看去，只见赵干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庶务堂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位面色白皙、眼神略显阴鸷的蓝袍中年修士。此人修为赫然是筑基中期，气度不凡，但其头顶的气运光团中，那暗红色的算计之气，竟比赵干浓郁数倍，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盘踞在青紫交杂的气运光团之中！
“冯执事。”窗口后的枯槁老者见到来人，连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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