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即太初（1/2）
五道凝聚了太初圣界最后精华、承载着万界最终信念的灵魂之光，如同逆流而上的鱼儿，悍然冲入了那由纯粹“终结”法则构成的归寂之躯内部！
这里，是“道”的终点，是“存在”的反面，是绝对的“无”之领域。
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空间，没有时间，甚至没有“感知”这个概念本身。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纯粹到极致、否定一切的“意蕴”，如同永恒的潮汐，冲刷、侵蚀着一切不属于“终结”的事物。
林砚等人的灵魂之光甫一进入，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消解之力！他们的意识、记忆、情感、乃至对“自我”的认知，都在被这绝对的“无”飞快地剥离、吞噬！仿佛要将他们还原成最基础的、毫无意义的规则粒子，彻底融入这终结的海洋。
“固守本心！铭记我等为何而来！”林砚的意念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却死死守护着最后一点清明。他引动眉心“万衍真图”与那丝“太初镇道碑”的传承，散发出微弱的、却蕴含着“定义”与“起源”意蕴的光芒，勉强在五道灵魂之光周围撑开一片极其微小的“存在”领域。
岩心紧守“守护”之念，艾尔锚定“知识”之根，守静凝聚“心念”之核，翡翠维系“生命”之源。五人各依其道，如同五根支柱，共同支撑着这方在绝对虚无中艰难存续的微小孤岛。
“寻找它的核心！那驱动一切终结法则的‘源头’！”林砚以意念指引。他的“太初之瞳”在这法则之躯内部艰难运转，试图洞察那隐藏在无尽虚无深处的、归寂的“意志中枢”。
他们在这片没有方向、没有距离的虚无中“前行”，每“一步”都消耗着巨大的灵魂力量，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消解。沿途，他们“看”到了更多被归寂吞噬、封存的文明印记与存在余烬，它们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飞虫，永恒地定格在消亡的瞬间，成为了这终结法则的一部分养料。
越是深入，那消解之力越是恐怖，五人的灵魂之光都开始变得黯淡、透明，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
“快……撑不住了……”岩心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与涣散。
“不能放弃！外界圣界还在苦撑，万界生灵还在期盼！”林砚怒吼，将自身太初本源燃烧到极致，那微小的“存在”领域猛地扩张了一丝！
就在这极限的压迫下，就在五人灵魂即将被彻底消融的刹那——
林砚的“太初之瞳”，终于穿透了层层虚无，猛地“锁定”了前方！
在那无尽虚无的最深处，并非什么复杂的结构或强大的能量源，而是……一个“点”。
一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驱动整个归寂法则之躯运行的本源意蕴的——“奇点”！
那奇点，呈现出一种比周围虚无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空无”！它仿佛是一切“终结”的源头，是“不存在”这一概念的具象化！它就是归寂根源的……“道核”！
然而，就在林砚“看”清那道核的瞬间，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古老、更加……令人心悸的冰冷意志，猛地自那道核深处，苏醒了过来！
那并非归寂之眼那相对“机械”的意志，而是一种更加本质、更加漠然、仿佛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观察者”！
“终于……来了……”
一个古老、沧桑、不带丝毫情感的意念，直接回荡在林砚等人的灵魂最深处。
“窃取‘源初’碎片的……后来者……”
“汝等可知……何为‘归寂’？”
那意念仿佛蕴含着无穷的信息，瞬间冲击着五人的认知！
林砚心神剧震！他从这意念中，感受到了一丝……与那“太初镇道碑”同等级别的古老气息！但这气息，却充满了绝对的“静”与“止”，与太初的“动”与“生”截然相反！
“你……不是单纯的毁灭法则！你究竟是什么？！”林砚以意念质问。
“毁灭？终结？呵呵……”那古老意念似乎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冷笑，“那不过是表象。吾乃‘平衡’之执掌，是‘轮回’之必然。太初创生，衍化万界，然无序扩张，终将导致‘存在’本身的崩坏。吾之职责，便是定期‘清理’，让一切回归‘源初奇点’，等待下一次……有序的‘太初爆发’。”
“汝等所见的‘归寂’，不过是吾执行职责的手段。那些文明，那些存在，不过是衍化过程中产生的……冗余与噪点。清除它们，是为了维持整体的‘稳定’与‘平衡’。”
这番言论，如同惊雷，炸响在林砚心神之中！
归寂，并非单纯的恶，而是宇宙维持自身存在的一种……“机制”？一种另类的“平衡守护者”？
“荒谬！”岩心怒吼，“以抹杀亿万元灵为代价的平衡，有何意义？！”
“意义？”古老意念漠然，“存在本身，需要意义吗？吾即是规则，吾即是必然。反抗，即是悖逆，即是需要清除的……‘错误’。”
“所以，你便要否定一切挣扎，否定一切可能性，否定‘希望’本身吗？”林砚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冰冷。
“希望，即是最大的无序之源。”古老意念毫无波动，“汝等凭借那点残破的‘源初碎片’，窃取权限，构建‘异常界域’，已严重干扰平衡。今日，便将汝等连同那‘异常’，一同……格式化。”
话音落下，那道核之中，那极致的“空无”开始向内坍缩，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攻击都要纯粹、都要本质的“回归之力”，开始凝聚！它要将林砚五人，连同他们代表的“太初”概念，彻底拉回那万物诞生之前的……“源初奇点”！
这是最终的“删除”！是连“存在过”这一事实都要抹去的终极手段！
压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五人的灵魂之光在这“回归之力”下，如同风中残烛，瞬间变得近乎透明，即将彻底湮灭！
外界，太初圣界在那归寂法则之躯的持续碾压下，也发出了濒临崩解的哀鸣！壁垒上的裂纹越来越多，界内众生感受到了末日降临的绝望！
难道……一切的努力，一切的牺牲，终究敌不过这冰冷的、既定的“平衡”机制？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刹那——
林砚的灵魂深处，那历经无数磨难、于绝境中一次次涅盘的不灭道心，那融合了自身感悟、万界智慧、远古传承的“太初之道”，在那终极的“回归之力”压迫下，发生了最后的、也是最终的……蜕变与明悟！
他回想起了蓝星的危机，星域联军的牺牲，星尘之舟的献祭，原初遗民的坚守，万界联军的汇聚……那一张张面孔，那一次次不屈的抗争……
他回想起了“太初镇道碑”中那位古老存在最后的不甘与警示……
他回想起了归寂内部那些被埋葬的文明余烬，那些对“生”的最后眷恋……
这一切，难道都是所谓的“冗余”与“噪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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