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超脱之门见真我 因果轮回溯本源（1/2）
血脉圣山恢弘的灌顶异象，刚刚如潮水般平息。
山巅之上，二十余道经过万祖洗礼、脱胎换骨的身影，如磐石般静立。
他们气息内敛，却仿佛深渊潜龙，体内蕴藏着经过千锤百炼、即将喷薄而出的磅礴力量。
合欢城那横跨天际的光幕前，诸天万界修士的议论浪潮，正达顶峰，对刚才那场血脉盛宴品头论足，喧嚣震天。
星域之种内，沐红尘慵懒地举起酒葫芦，红唇微启，正准备对自家孩子们的出色表现，进行一番“慈祥”的点评。
就在这一刹那——嗡！
一道低沉嗡鸣，毫无征兆地，直接响彻在诸天万界所有关注此地，所有修为达到一定层次生灵的神魂最本源之处！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震动传播，它超越了空间，凌驾于时间！
时间，陷入了短暂的绝对静止。
万法源河的奔腾凝固了，浪花悬于半空。
血脉圣山的威压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
合欢城光幕前的亿万修士，张大的嘴巴、挥舞的手臂、甚至逸散的神念，全部定格。
喧嚣被彻底抹去，只剩下绝对的死寂。
虹桥之上，帝羽丰那漠然的面容上，混沌漩涡般的面部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剧烈的波动！
时御寰那仿佛能洞穿万古的烛龙之眸中，那条奔流不息的时光长河虚影，竟发生了倒流、扭曲、乃至局部的崩断！
沧溟主指尖象征着生机与轮回的青蛇，彻底僵直，如同化作了最精致的石雕！
星域之种内，沐红尘的酒葫芦悬在唇边，一滴晶莹的酒液将落未落。
星无极那庞大的龙躯，成了星空背景板。
睿厚德啃灵果的动作僵住，绿豆眼瞪得溜圆。
玉琉璃操控琉璃宝鉴的纤指微微颤抖。
镜灵净无光那空灵的声音，只来得及发出半个模糊的音节，便戛然而止。
万妖祖殿内，何不牧、阳曦、墨渊、魇毒……所有试炼者，无论刚才心神如何激荡，此刻思维都陷入了绝对的、无法抗拒的空白！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下了整个宇宙的暂停键。
这诡异的绝对静止，仅仅持续了一瞬。
下一刹那，嗡鸣声如同潮水般退去。
但整个世界，已天翻地覆！
轰隆隆隆——！！！
这不是爆炸的巨响，而是时空结构本身发出的、不堪重负的、令人神魂欲裂的恐怖哀鸣！
血脉圣山前方的无尽虚空，猛地向内疯狂坍缩！
不是能量的汇聚，也不是物质的吞噬，是空间维度、光线、法则乃至“存在”这个概念本身，在朝着一个原点崩塌、归零！
一个吞噬一切光线、声音、感知、意义的绝对黑暗、绝对虚无的奇点，骤然出现！
“天，天塌了？！” 合欢城中，有修为较低的修士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瘫软在地。
“阿弥陀佛，此乃，此乃纪元更迭之兆吗？” 一位身披袈裟的佛修，手中念珠啪嗒散落一地。
就在这极致的毁灭与虚无达到顶点的瞬间——
嗡！
那奇点猛地向外膨胀！
不是爆炸，是创世！
无法用任何已知色彩描述的光芒，从那奇点中爆发！
那光芒中，地、水、火、风四大基本元素疯狂涌动、碰撞、分离、定型；
时间与空间的经纬线被急速编织、稳固；
无数细密如蛛网、闪烁着因果律光芒的丝线凭空浮现、纠缠、断裂又重生；
一条朦胧胧、蕴含着无穷可能性的命运长河虚影，一闪而逝……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属于造物主的巨手，在重新定义那片区域的现实规则！
光芒散去，膨胀停止。
一座“门”，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
在妖族大能眼中，它是一座古朴、苍凉、由不朽星骸与先祖战魂熔铸而成的巨石拱门，门扉上刻满了失落的太古妖文；
在机械文明观察者眼中，它是一道横亘星海、由无数生灭不定的数学规律和物理常量构成的数据瀑布；
在修行高士感知里，它又是一面清澈如镜、映照出每个人前世今生、所有心念变化的混沌明镜。
它似乎近在咫尺，又仿佛位于时间的起点与终点。
它散发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超然于因果之外、让神帝巅峰都自觉渺小如尘埃的浩瀚意境。
超脱之门！
万妖祖殿最终之境，传说中连接着不可知、不可测之地的桥梁投影，于此降临！
死寂之后，是彻底的引爆！
“超，超脱之门！真的是超脱之门！” 合欢城光幕前，一位来自某个古老道统的白发老道，激动得胡须乱颤，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快！记录所有数据！分析其能量频谱和空间常数！这是超越我们文明理解的存在！”一机械修士的观测站内，一片混乱与狂热。
“不可思议！妖族祖殿竟真的召唤出了此等神物！此门之后，莫非真有超脱之机？” 一名身背仙剑的剑修，目光灼热如火。
星域之种内，直播间直接炸锅！
“噗——！” 沐红尘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也顾不得形象，美眸瞪得溜圆，指着光幕：
“老，老娘没看错吧？超脱之门？就这么，就这么硬生生挤出来了？！这动静也忒大了点！”
星无极的虚影剧烈波动，发出带着难以置信的龙吟：“超脱之门的投影，竟能引动宇宙规则的震动？！这，这已经不是寻常机缘，这是触及本源层面的显现！
小子们，你们面对的，可能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造化，也是最大的死劫！”
睿厚德手里的灵果，掉在地上都忘了捡，龟壳晃得像个拨浪鼓：
“龟龟！这下玩大了！真的玩大了！这玩意出来了，诸天万界那些老不死的恐怕都坐不住了！咱们家这几个小崽子，能扛得住吗？！”
玉琉璃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但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净姐姐，稳住信号！这是万古未有的景象！所有细节都不能错过！”
镜灵净无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亢奋与紧张：“嘻嘻嘻，问题不大，只不过是规则层面干扰太强。我在调整！太刺激了！这门票值了！”
万妖联盟长老观礼台，一片肃杀凝重。
帝羽丰那混沌漩涡般的面部，波动缓缓平复，但眼神深处，是前所未有的深邃与凝重，他的意念如同寒冰碰撞，传向几位盟友：
“规则哀鸣，创世景象，此门投影，比预想中，更接近‘真实’。”
时御寰的烛龙之眸中，时光长河虚影艰难地重组，但依旧布满裂痕，他缓缓道：
“未来，已彻底混沌。此门现世，因果线已乱，命运长河掀起滔天巨浪。祸福难料了。”
沧溟主指尖的青蛇，微微苏醒，发出低沉的嘶鸣，她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警示：“门已开，劫亦至。诸天目光，已不仅仅是‘观摩’了。”
仿佛为了印证沧溟主的话，合欢城上空，数个方向，隐隐有几道比帝羽丰等人亦不遑多让，甚至更加晦涩古老的意念。
如同沉睡的史前巨兽，悄然苏醒，若有若无地扫过光幕，聚焦于那扇“门”。
这些意念的出现，让整个合欢城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几分。
“嗖！嗖！嗖！——”
血脉圣山山巅，那二十余道身影，在经历了最初的极致震撼后，几乎是本能地动了！
求道的渴望，对超脱的向往，以及内心深处的不甘人后，驱使着他们化作一道道颜色各异、却同样快如闪电、决绝无比的流光，悍然冲向那扇代表着终极答案的“门”！
何不牧五人气息浑然一体，混沌星芒开路，一往无前。
阳曦身化撕裂虚空的金色长虹，一马当先。
墨渊脚踏五色祥云，后发先至。
袁罡怒吼一声，凭借蛮力撞碎空间阻碍。
幽夜身形融入阴影，诡秘难测。
蝶恋衣幻舞翩翩，于绝美中蕴含极致速度。
就连气息萎靡、身受重伤的魇毒老妖，眼中也爆发出近乎疯狂的贪婪与决绝，毒瘴翻滚，裹挟着蚀骨妖尊等心腹，拼命冲去。
这一刻，什么恩怨，什么算计，在“超脱”的可能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
“砰！”“咚！”“嗡……”
冲在最前面的阳曦、何不牧、墨渊等人，在距离那“门”尚有千丈之遥时，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柔韧到极致、却蕴含着绝对规则的屏障。
他们身形猛地一滞，被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仿佛整个宇宙都在排斥你靠近的力量，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推了回来。
其他紧随其后的天骄，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那扇门，近在眼前，却仿佛隔着一重无法逾越的天地。
帝羽丰那宏大、漠然，此刻却带着一种宣读宇宙铁律般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彻所有生灵的心神：
“超脱之门，非力可及，非速可达。”
“欲近此门，需过三重问心之阶。”
“一阶：照见真我，明心见性。”
“二阶：了悟因果，承载业力。”
“三阶：直面虚妄，斩破魔障。”
“踏过三阶，方有资格，触碰门扉。”
“踏阶之上，禁绝私斗，违者，逐出万妖祖殿，永世除名！”
“机缘各凭缘法，好自为之。”
规则宣布完毕，那座无法靠近的“门”前方，虚空荡漾，三道宛如实质、由纯净光芒凝结而成的台阶，缓缓浮现，延伸至众人脚下。
每一阶，都散发着令人心神宁静，却又本能地感到畏惧的气息。
第一阶，光滑如镜，仿佛能映照出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第二阶，雾气缭绕，无数细密的因果丝线在其中若隐若现。
第三阶，混沌不明，仿佛蕴含着世间一切的恐惧与诱惑。
超脱之门的考验，开始了。
第一道台阶，照见真我阶，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散发着柔和而清晰的光芒。
它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让所有天骄都心生悸动。
“照见真我？哼，故弄玄虚！” 袁罡性子最急，率先踏了上去。
他身影消失了一瞬，随即重新出现，脸上带着一丝困惑，挠了挠头，“啥也没发生啊？就看到俺老袁在练拳……”
他话音未落，台阶光芒微闪，一道信息流入众人心中：袁罡，通过。执念于力量本身，心思纯粹，真我如一。
袁罡愣了一下，咧嘴笑了，大步踏上了第二阶。
接着是幽夜。他身影融入台阶，片刻后出现，脸色微微发白，眼神有些闪烁。
但台阶同样判定通过：幽夜，通过。虽行暗影之道，然目标明确，忠于己心，真我无碍。
蝶恋衣踏上台阶，光芒笼罩她曼妙的身姿。
她停留的时间稍长，出现时，眼角似有泪光，但很快恢复优雅。
台阶判定：蝶恋衣，通过。渴求认可与美丽，乃本性驱动，已认知并接纳此心。
随后，不断有天骄踏上台阶。
大部分都顺利通过，但评判各异：
“通过。执着于族群荣耀，此乃真我动力。”
“通过。追求知识真理，心无旁骛。”
“通过。渴望自由自在，本性流露。”
但也有少数几人，踏上台阶级后，身形剧烈颤抖，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甚至疯狂的神色。
台阶光芒变得不稳定，最终，那几人惨叫着被弹飞出来，身上光芒一闪，直接被传送出了万妖祖殿！
判定冰冷无情：
“未通过。沉迷虚幻力量，迷失本我。”
“未通过。被仇恨蒙蔽心智，真我扭曲。”
“未通过。道心不坚，畏惧真实自我。”
轮到焚天军团。
龙傲天笑嘻嘻地踏上去：“看看我的真我是啥？是不是家财万贯，美女如云？”
光芒笼罩他，他胖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变得有些复杂，有茫然，有自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片刻后，他出来，罕见地沉默了几秒，才恢复嬉皮笑脸：“嘿，原来我最怕的不是穷，是孤单啊。通过！”
评判响起：龙傲天，通过。以嬉闹掩饰内心深处对孤独的恐惧，已然认知，真我初显。
小九踏上台阶，神色清冷。
光芒中，她仿佛看到了无数个练剑的日夜，看到了守护与失去的画面。
她出来时，眼神更加坚定，如同淬火后的寒铁。
评判响起：小九，通过。剑心纯粹，守护之念即为真我，坚定不移。
烬迈步而上，机械龙瞳冰冷。
光芒扫描过他复杂的构造，数据流疯狂闪烁。
他停留的时间很短，出来时毫无变化。
评判响起：烬，通过。存在意义源于逻辑与守护指令，此即为真我，稳定无波。
苗深井深吸一口气，踏上台阶。光芒将他笼罩，生命气息流转。
他看到了古树的生长，族人的欢笑，也看到了被控制的黑暗，以及遇到焚天军团后的温暖。
他出来时，脸上带着释然和平静。
评判响起：苗深井，通过。历经磨难，初心未改，对生命的热爱与对同伴的守护，即为真我，圆融通透。
何不牧最后一个踏上台阶。他知道，自己的“真我”，恐怕最为复杂。
光芒笼罩全身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他看到了一片混沌，看到了星辰诞生与毁灭，看到了自己最初那个平凡的灵魂，看到了穿越后的迷茫与挣扎。
他也看到了凝聚九首相柳龙影时的疯狂与决绝，看到了对力量的渴望，对伙伴的重视，内心深处那一丝属于穿越者的疏离感，以及那份不愿屈居人下、想要登临绝巅的野心……
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光明的，阴暗的，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
没有评判，只是呈现。
何不牧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如同一个旁观者。
他没有抗拒，没有否认，只是接纳。
这就是他，一个复杂的、矛盾的，但却真实的何不牧。
“我就是我。” 他心中默念。
光芒退去，他回到台阶上，眼神清澈而深邃。
评判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何不牧，通过。认知并接纳自身之复杂，混沌星衍，包容善恶，此即为……汝之真我。
何不牧微微一笑，踏前一步，与伙伴们汇合。
第一关，过！
金乌族阳曦、麒麟族墨渊也相继轻松通过。
阳曦的真我是“追寻极致之光，守护心中秩序”；墨渊的真我是“践行五德，庇护苍生”。
轮到魇毒老妖。他阴沉着脸踏上台阶。
光芒笼罩他，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狰狞、怨毒、恐惧，种种负面情绪交替浮现。
他停留了很长时间，周身毒瘴剧烈翻腾，最终才勉强稳定下来，踏出台阶时，气息都萎靡了几分，眼神更加阴鸷。
评判延迟了片刻才响起，带着明显的冷意：魇毒，通过。真我沉溺于怨恨与力量，虽扭曲，然认知清晰。
魇毒冷哼一声，毒藏蛟龙之躯盘踞，不再看任何人。
第一阶结束，又有数名心志不坚或自我认知混乱者被淘汰。
剩下的人，或多或少都对自身有了更深的了解。
成功通过“照见真我”阶的试炼者们，还来不及喘息，目光便投向了第二道关卡——了悟因果阶。
这道台阶，与第一阶的光滑如镜截然不同。
它通体笼罩在一层朦胧胧、仿佛由无数细微灰烬与流光交织而成的雾气中。
仔细看去，那根本不是雾气，而是亿万条细如发丝、闪烁着不同光泽、不断蠕动、延伸的“丝线” ！
这些“丝线”，便是因果线的具象化！
有的因果线晶莹剔透，散发着温暖、感恩的气息——善因善果；
有的则漆黑如墨，缠绕着怨毒、诅咒的寒意——恶因恶果；
有的黯淡无光，代表着未尽的缘分或疏忽——无记业；
更有一些色彩斑斓、纠缠不清，象征着复杂难明的牵扯。
台阶周围，仿佛回荡着无数生灵的低语、祈祷、哭泣、狂笑……那是因果承载的“业力”所化的声音。
踏上此阶，便意味着要直面自身行为，在世间留下的所有痕迹，并承担其带来的“重量”——即“业力”。
这无关善恶对错，而是宇宙间最根本的“作用与反作用”法则。
种何因，承何果。
这一关，考校的是对自身行为的认知、担当，以及化解业力、坚定道心的能力。
第一个吃螃蟹的，依旧是性急的袁罡。
他大吼一声，踏上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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