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红楼梦现代文完全版 > 第八十回 美香菱屈受贪夫棒,王道士胡诌妒妇方

第八十回 美香菱屈受贪夫棒,王道士胡诌妒妇方(1/2)

目录

编者注:

1、现代很多的印刷本第八十回的标题都是“懦弱迎春肠回九曲 姣怯香菱病入膏肓”。因为编者感觉“病入膏肓”应该是指无药可救等待死亡,和香菱目前命运不符,并且还有某种“剧透”在里面,不符合正常思维逻辑,所以未用。

2、浙版红楼梦脂评本最后指出:“列藏本第七十九回包含了诸本第七十九和第八十回的全部内容,应为原稿面貌。底本虽已分回但第八十回缺回目,因第七十九回回目已概括了两回内容,本回不采用后人所拟的回目。”虽然为了章回美观,未采用此方式。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确实该回有很多古早版本无标题。

3、以“懦弱迎春肠回九曲 姣怯香菱病入膏肓”为标题的版本第一句话是“话说香菱言还未尽,金桂听了,将脖项一扭……”,以“美香菱屈受贪夫棒,王道士胡诌妒妇方”为标题的版本第一句话为“话说金桂听了,将脖项一扭……”这里直接采用了前者。

话说香菱的话还没说完,金桂听到后,脖子一扭,嘴唇一撇,鼻子里“哧哧”地轻蔑出了两声,还一边拍着手一边冷笑着说道:“谁闻到过菱角花有香味来着?要是说菱角都有香味了,那那些真正以香着称的花都该往哪里摆?这简直太荒谬、太不通情理了!”

香菱赶忙解释说:“不只是菱角花,就连荷叶、莲蓬,都带着一股清新的香气的。不过,这香气本来就和一般的花香不一样,如果在安静的白天、静谧的夜晚,或者清早、半夜,静下心来细细品味,就会发现这股清香比那些花儿都好闻呢。就连菱角、鸡头、苇叶、芦根,一旦沾上了风露,散发出来的那股清香,能让人感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金桂听了,又挑刺说:“按你这么说,那兰花、桂花,难道香气就不好了?”

香菱正说到兴头上,一时忘了忌讳,就接着说道:“兰花、桂花的香气,那可不是别的花香能比的。”

金桂的话还没说完,她身边那个叫宝蟾的丫鬟,就赶忙指着香菱的脸,大声说道:“哎哟,要死啦,要死啦!你怎么能真的喊出姑娘的名字呢!”

香菱一下子回过神来,顿时觉得十分难为情,连忙陪着笑脸,向金桂赔罪说:“我这是一时说顺口了,奶奶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金桂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你也太小心翼翼了。不过呢,我就是觉得这个‘香’字不太合适,我想给它换一个字,不知道你服不服?”

香菱赶忙笑着回答:“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现在我的整个人、整个身子都已经是奶奶的了,换个名字还来问我服不服,这让我怎么担当得起!奶奶觉得哪个字好,就用哪个字。”

金桂又笑着说:“话虽这么说,可就怕姑娘心里会不舒服,说‘我起的名字反倒不如你,你才来了几天,就敢反驳我的意见了’!”

香菱笑着说道:“奶奶有所不知,当初买我来的时候,本来是老奶奶让我来使唤的,所以名字是姑娘起的。后来我专门侍奉老爷了,就和姑娘没什么关系了。如今又有了奶奶,就更和姑娘没什么关联了。况且姑娘又是特别明事理的人,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呢。”

金桂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觉得‘香’字还真不如‘秋’字合适。菱角和菱花都是在秋天盛开的,这不比‘香’字更有来历吗?”

香菱说道:“那就按照奶奶说的办吧。”

从这以后,香菱的名字就改成了带“秋”字的,宝钗对此也没放在心上。

只因薛蟠生性贪婪,向来是“得陇望蜀”的,贪心不足。如今他好不容易娶了金桂,可没过多久,又瞧见金桂身边的丫鬟宝蟾颇有几分姿色,而且举止轻佻,透着可爱。薛蟠便时常故意使唤宝蟾,一会儿要这要那地让她端茶送水,明里暗里地撩拨逗弄她。

宝蟾其实心里也明白薛蟠的意图,只是她心里害怕金桂,不敢随意行事,做什么都得先看看金桂的脸色。

而金桂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薛蟠的心思。她心里琢磨着:“我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对付香菱,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薛蟠既然看上了宝蟾,我何不把宝蟾让给他。这样一来,他肯定就会和香菱疏远了。等他跟香菱疏远之后,我就能趁机整治香菱。到时候,宝蟾本来就是我的人,也还是在我掌控之中,这事儿不就稳妥了。”

打定主意后,金桂便开始等待合适的时机,准备按计划行事。

这天晚上,薛蟠喝得微微有些醉意,又吩咐宝蟾去倒茶来喝。薛蟠伸手去接茶碗时,故意捏了捏宝蟾的手。

宝蟾装作慌张躲避的样子,赶忙把手缩了回去。这一来二去,两人都没拿稳,只听“哐啷”一声,茶碗掉在地上摔碎了,滚烫的茶水泼了薛蟠一身,地上也全是。

薛蟠觉得有些尴尬,便假装生气地说宝蟾没拿好。

宝蟾也不甘示弱,回嘴道:“是姑爷你没接好。”

这时,金桂在一旁冷笑着说道:“你们俩这出戏演得可真够精彩的,别以为谁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你们那点心思!”

薛蟠听了,只是低头微笑,一句话也不说,宝蟾则红着脸,匆匆退了出去。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金桂故意撵薛蟠去别的地方睡,还挖苦他说:“省得你一副馋猫饿狗的样子,到处乱瞧。”

薛蟠听了,只是嘿嘿地笑。

金桂又说:“你要是想干什么,就明明白白跟我说,别偷偷摸摸的,跟个没用的东西似的。”

薛蟠一听这话,借着酒劲,顺势跪在床上,拉着金桂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好姐姐,你要是肯把宝蟾赏给我,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哪怕你要活人的脑子,我也想法给你弄来。”

金桂听了,笑着说道:“你这话可真是没道理。你要是喜欢谁,直接说清楚,收在房里就是了,省得别人看着觉得不成体统。我又能图你什么呢!”

薛蟠一听这话,高兴得不得了,连忙不停地称谢。那天晚上,他使出浑身解数,好好地讨好了金桂一番。

第二天,薛蟠也不出门,就在家里和金桂腻歪,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到了午后时分,金桂故意找了个借口出门,有意给薛蟠和宝蟾腾出独处的空间。

薛蟠见状,便开始对宝蟾动手动脚起来。宝蟾心里其实也明白个大概,于是就装作有些不情愿却又没有坚决拒绝的样子,两人正渐入佳境、情意正浓的时候。谁知道金桂其实正故意在一旁等着,料定两人情到浓时难舍难分之际,便唤来了自己的丫头小舍儿。

原来这个小丫头也是金桂从小就在家里使唤的,因为她自幼父母就去世了,没人照看,所以大家都叫她小舍儿,平时只让她干些粗重的活计。金桂这次特意单独把她叫来,吩咐道:“你去跟香菱说,让她到我屋里,把手帕给我取来,别说是我要她取的。”

小舍儿听了,就径直去找香菱,说:“菱姑娘,奶奶的手帕子落在屋里了,你去取来给她送去,这样不是挺好?”

香菱最近正因为金桂时不时地打压贬低她而苦恼,完全摸不着头脑,想尽办法努力挽回两人关系都来不及。听到有需要帮忙的事,她赶忙朝房里走去准备拿东西。

没想到,正赶上薛蟠和宝蟾两人推推搡搡、打情骂俏的时候,一头就撞了进去。香菱自己羞得耳朵和脸都变得通红,急忙转身,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薛蟠觉得自己和宝蟾的事儿已经算是明着来的了,除了金桂,没什么可害怕的,所以连门都没关。这会儿见香菱突然撞进来,心里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太当回事。

可宝蟾平时最爱吹牛、要强,这会儿碰上香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推开薛蟠,一路跑开了,嘴里还不停地抱怨,说什么薛蟠强迫她之类的。

薛蟠好不容易把宝蟾哄得快要就范了,却被香菱给搅黄了,心里那股兴奋劲儿一下子全变成了愤怒,全都发泄到香菱身上。他也不分青红皂白,追出来朝香菱吐了两口唾沫,骂道:“死娼妇,你这会儿跑来捣什么乱!”

香菱知道事情不妙,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跑了。等薛蟠再去找宝蟾,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了,于是气得只骂香菱。

到了晚饭后,薛蟠喝得醉醺醺的,洗澡的时候嫌水稍微热了点,把脚烫了,就说是香菱故意害他,光着身子就去追香菱,还踢打了她两下。香菱虽然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可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办法了,只能自己悲叹、埋怨自己的命运,然后各自走开了。

当时,金桂已经悄悄和宝蟾商量好了,打算让薛蟠当晚在香菱的房间里和宝蟾成亲,还让香菱过来陪自己睡。

一开始,香菱不愿意,金桂便指责她嫌弃自己脏,接着又讽刺她一定是贪图安逸,怕夜里要起来伺候人。

金桂还骂道:“你那没见识的主子,见一个爱一个,把我的人抢走了,还不让你来陪我。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分明是想逼死我!”

薛蟠听了这话,又担心这事儿被闹黄了,坏了和宝蟾的好事,便急忙赶来骂香菱:“真是不识好歹!再不去,我可就要动手打人了!”

香菱没办法,只好抱着铺盖过来了。金桂让她睡在地上,香菱只得听从。刚躺下,金桂就叫她倒茶,一会儿又叫她捶腿,一晚上折腾了七八次,根本不让香菱好好睡一会儿。

薛蟠得到了宝蟾,就像得到了宝贝一样,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不顾。金桂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暗暗发狠道:“先让你乐几天,等我慢慢想出办法来对付你,到时候可别怨我!”她一边忍气吞声,一边盘算着怎么整治香菱。

过了半个月左右,金桂忽然又装起病来,直说自己心疼得厉害,四肢都无法动弹。请了大夫来医治,却没有任何效果。众人都议论纷纷,说是被香菱给气的。

这样的状况闹了两天,忽然有人从金桂的枕头里抖落出一个纸人,上面写着金桂的生辰八字,还有五根针分别钉在纸人的心窝以及四肢关节等地方。

这下,众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把这当作稀罕事儿,赶紧先去报告给薛姨妈。薛姨妈一听,顿时慌了手脚,忙得团团转;薛蟠自然更是乱作一团,立刻就要拷打府里的众人。

金桂却在一旁笑着说道:“何必冤枉大家呢,这大概是宝蟾搞的什么镇魇邪术吧。”

薛蟠听了,皱着眉头说:“她这段时间根本没多少时间在你房里待着,何苦要冤枉好人?”

金桂冷笑一声,说道:“除了她还有谁,难不成是我自己干的?虽说府里还有其他人,可谁敢随便进我的房间?”

薛蟠想了想,说道:“香菱如今天天都跟着你,她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先拷问她自然就清楚了。”

金桂又冷笑起来,说道:“拷问谁,谁又会承认?依我看,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家就此罢手算了。反正就算把我治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正好可以再娶个好的回来。要是真按良心说,左不过是你们三个嫌弃我一个罢了。”说着,便一边大哭起来。

薛蟠被这番话气得火冒三丈,顺手抄起一根门闩,气冲冲地径直朝香菱冲过去,二话不说,举着门闩就劈头盖脸地朝香菱打去,还一口咬定这事就是香菱干的。

香菱满心委屈,大声喊冤。这时,薛姨妈赶忙赶了过来,大声喝止薛蟠:“你也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动手打人。这丫头在你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哪件事做得不周到、不尽心?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没良心的事!你得先把事情弄清楚,分个是非黑白,再动手也不迟!”

金桂听到婆婆这么说,心里害怕薛蟠会心软改变主意,于是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喊:“这半个多月以来,他把我身边的宝蟾霸占了,不让宝蟾进我的房间,只让香菱跟着我睡。我要审问宝蟾,他又护着。现在你又赌气去打她去。你要是不想让我活了,就干脆把我治死,然后你再娶个有钱又漂亮的回来好了,何苦在这里演这些戏给我看!”

薛蟠听了金桂这些话,心里更加慌乱了。

薛姨妈听到金桂句句都拿话压制儿子,那副百般蛮横无理、撒泼耍赖的模样,心里实在气愤难平。可无奈自己的儿子偏偏是个没骨气的,早已被金桂压制得没了脾气,惯出了她这副德行。

如今倒好,薛蟠又和家里的丫头勾搭上了,被金桂说成是他霸占了丫头,他自己反倒摆出一副要谦让温柔、顺从妻子的架势。这魇魔法的事情到底是谁搞的鬼,实在也弄不清楚。这正应了那句老话“清官难断家务事”,像这种夫妻床帏之间的私密事儿,就算是公婆也很难断个明白。

薛姨妈实在没了办法,又气又急,忍不住赌着气喝骂薛蟠:“你这个不争气的孽障!就连那下流的骚狗都比你体面几分!你倒好,时不时地就去招惹陪房的丫头,这下好了,被老婆说成是霸占了丫头,你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也不知道是谁出的坏主意,也不问个清楚是非对错,就动手打人。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喜新厌旧的东西,真是白白辜负了我当初对你的一片苦心。她就算再不好,你也不许动手打人,我现在就立刻叫人牙子来把她卖了,这样你也就清净了。”

说着,薛姨妈便吩咐香菱:“你赶紧收拾好东西,跟我走。”一面又让人去叫:“快去!赶紧找个牙婆来,不管能卖几两银子,先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拔掉,大家也好过个太平日子。”

薛蟠见母亲动了真怒,早就垂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金桂在屋里听到这话,隔着窗户就哭喊起来:“你老人家爱卖谁就卖谁,用不着指着一个又扯上另一个。难道我们就是那种爱吃醋、爱使小性子、容不下别人的人?什么叫‘拔出肉中刺,眼中钉’?到底谁是钉,谁是刺?但凡真嫌弃她,也不会把我的丫头也收进房里了?”

薛姨妈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说道:“这是哪家的规矩?婆婆在这儿说话,媳妇隔着窗户就拌起嘴来了。亏你还是大家闺秀出身!大呼小叫的,说的都是什么话!”

薛蟠急得直跺脚,说道:“行了,行了!别让人听见了笑话。”

金桂却觉得既然已经闹开了,就索性闹个痛快,于是更加撒泼地喊叫起来:“我不怕人笑话!你的小老婆欺负我、害我,我反倒怕人笑话了?再不然,留下她,就把我卖了!谁不知道你们薛家有钱,动不动就拿钱收买人心,又有有权有势的亲戚压着别人。你不早点动手,还等什么?要是嫌我不好,谁让你们当初瞎了眼,三番五次地求着来我们家提亲?现在人来了,金银财宝也赔了,稍微有点姿色的也被你们霸占了,就该把我挤兑走了!”

她一边哭喊,一边在地上打滚揉搓,还不停地拍打自己。

薛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说又说不通,劝又劝不住,打又不能打,央求也没用,只能进进出出地唉声叹气,抱怨自己运气不好。

这时,薛姨妈早已在薛宝钗的劝说下回了屋,只吩咐下人去把香菱卖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