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泵站深处的喘息、工匠的价值与岳渊的阳谋（1/2）

第三污水泵站的核心区，是声音与能量的暴风眼。巨型叶轮搅动污水的沉闷轰鸣如同巨兽的喘息，永无止境，震得人胸腔发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铁锈和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强大的能量场紊乱而狂暴，干扰着一切精密的感知。破损的管道如同扭曲的血管，不时喷溅出具有腐蚀性的高压水流或泄漏出危险的电流。

化身“廖凡”瘫倒在一条相对干燥、被巨大金属结构遮挡的检修平台上，如同一条被冲上岸的鱼。它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身体虚幻得几乎透明，边缘处不断逸散出细微的能量光粒，这是能量彻底枯竭、形体即将崩溃的征兆。右臂的“幽影之握”彻底报废，裂纹遍布，焦黑一片，再也感应不到丝毫能量流动。

与本体晁夜的意识连接也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最基本的生存状态反馈，无法进行任何复杂的信息传输或指令接收。它被困在了这里，一座喧嚣而危险的钢铁监狱。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它。它艰难地翻了个身，开始如同最原始的蠕虫般，缓慢地、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环境中那混乱却磅礴的能量。泵站运转产生的巨大动能逸散、泄漏的电弧、甚至污水中蕴含的微弱化学能…一切都被它囫囵吞枣般地汲取，用以维持那即将熄灭的存在之火。

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吸收来的能量杂质极多，反而加剧了形体的不稳定，但它别无选择。

（微弱到几乎中断的连接，只能传递最基础的状态）：‘能量…吸收中…恢复缓慢…0.7%…环境能量…污染严重…形体稳定性…持续下降…’

“管道之耳”内，晁夜（本体）接收到这断断续续、令人心悸的反馈，眉头紧锁。化身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单纯依靠环境吸收，效率太低，且隐患巨大。

必须尽快输送纯净能量过去！但距离和泵站的能量干扰是巨大的障碍。通过“獠牙”系统远程兑换能量胶囊是最快途径，但这需要贡献点——化身的账号里空空如也。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生锈的齿轮，眼神中的压迫感更甚：“你之前说的‘值钱的东西’，或者‘棘手的委托’，有什么头绪？我的耐心有限。”

生锈的齿轮被晁夜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冰冷看得心里发毛，缩了缩脖子，脑子飞快转动起来。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神秘的“判官”是认真的，而且急需资源。

“值钱的东西…这鬼地方除了废铁还是废铁…”他嘟囔着，眼睛四处乱瞄，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监听站角落里那台早已报废、布满锈蚀的巨大主控台上。

“等等…这老古董…”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扑过去，也顾不上脏，用手抹开控制台表面的厚厚灰尘和锈迹，露出模糊的徽标。

“这是…‘战争古树’第三代军用级信号处理器的核心模块？！”生锈的齿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妈的！这玩意儿居然还没被拆光？！虽然老化得厉害，核心也烧了，但里面用的‘泪金’导线和‘星髓’焊点可是硬通货！拆下来提炼一下，够换不少好东西！”

他像是变了个人，眼中闪烁着极度狂热的光芒，立刻从自己那破烂的工具包里掏出几件奇形怪状、看起来却异常精密的微型工具，开始试图拆卸那块面板。

“需要多久？能换多少？”晁夜冷静地问道，心中计算着时间。

“给老子…给我半小时！这玩意儿封装太结实，又锈死了…不过难不倒我！”生锈的齿轮头也不抬，全身心投入到拆卸工作中，动作变得极其专注和熟练，“拆下来的材料，纯价值大概能换…嗯，四五十贡献点吧？如果碰上识货的，或者急需的，还能更高！”

四五十点！足够兑换一批能量胶囊，甚至还能有点结余！

“尽快。”晁夜压下心中的急切，冷冷道。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看似疯癫的工匠身上。

监听站内只剩下生锈的齿轮拆卸金属的细微刮擦声和晁夜沉寂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晁夜的大部分心神依旧系于那微弱的连接上，监控着化身的状态。化身的能量恢复到了可怜的2%，但形体不稳的趋势并未缓解，反而因为吸收了过多杂质能量，那缕“猩红之触”都似乎变得更加躁动。

就在生锈的齿轮即将拆下那块珍贵面板时，加密频道内，陈星的信息突然插入：

【紧急通告（‘獠牙’系统全域广播）：第七隔离研究所将于12小时后进行‘一级戒备测试’，届时所有外围哨卡将启用最高级别防御模式，所有内部通道权限变更。】

【提示：该测试可能导致短期监控盲区及系统冗余，但也可能大幅提升巡逻密度。相关任务风险与机遇并存，请自行斟酌。】

第七研究所？一级戒备测试？晁夜心中一动。他想起了那个报酬高达200贡献点的任务——获取巡逻日志。这种特殊时期，日志是否会更详细？或者，盲区是否提供了潜入的绝佳机会？

风险无疑巨大，但回报也极其诱人。如果能让化身恢复部分行动力，或许…

就在他思考之际，生锈的齿轮终于发出一声低吼，猛地将那块沉重的、蕴含着稀有金属的面板彻底撬了下来！

“哈哈！拿到了！”他兴奋地举起面板，脸上沾满了油污和锈迹，却笑得像个孩子。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见面板被拆下后，露出的控制台内部空腔里，并非预想中的杂乱线缆和破损零件，而是…一个极其精巧的、还在微微散发着蓝色光晕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超微型监听器！

这监听器并非地师或清淤公司的风格，其工艺极其先进，表面流淌的能量波动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精确感！

有人早就发现了这个监听站！并且一直在监听这里的一切！

生锈的齿轮吓得手一抖，面板差点掉在地上。

晁夜的瞳孔骤然收缩！【低功耗环境拟态】瞬间提升至极限，冰冷的目光扫视四周，『痕检专家』的能力提升到极致，搜寻着任何可能的埋伏或陷阱。

没有动静。只有那个微型监听器在无声地工作着，散发着不祥的蓝光。

是谁？“獠牙”平台的人？岳渊的另一重布置？陈默的“净化者”？还是…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第三方势力？

“拆了它！”晁夜立刻下令，声音冰冷。

生锈的齿轮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用工具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个监听器，脸色发白：“这…这是‘织网者’的手笔…只有他们喜欢用这种‘蓝血’系列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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