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旧货市场与苛刻的代价（2/2）

突然，在走过一个拐角，靠近市场边缘一处相对冷清的瓷器摊时，他的『痕检专家』本能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在他的侧后方约十五米处，一个穿着黑色夹克、戴着口罩的男人，在他停下时也自然而然地停在了一个卖旧搪瓷杯的摊前，拿起一个杯子看着，但晁夜注意到，那人的站姿非常稳定，重心下沉，不同于普通顾客的随意。更重要的是，那人拿起杯子的手上，戴着一副很薄的、近乎肤色的手套——这在这种环境下显得过于谨慎了。而且，晁夜隐约闻到一丝极淡的、与市场里各种陈旧气味格格不入的、类似于汽车空调清洗剂的味道。

是他吗？

晁夜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借助一个摆放着高大旧衣柜的摊位作为遮挡，迅速改变了方向，绕向市场的另一个出口。同时，他集中精神，全力感知身后的动静。

脚步声。很轻，但稳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个黑色夹克男果然跟了上来，而且跟踪技巧不差，利用人流和摊位自然掩护着身形。

晁夜的心跳略微加速，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狩猎般的兴奋。鱼，上钩了。

他没有急于甩掉对方，而是保持着一种“似乎有所察觉但又不确定”的状态，时而加快步伐，时而突然慢下查看商品，引导着对方在复杂的市场环境里移动。

他要看的更多，确认更多细节。

在一处卖旧皮革制品的摊位前，晁夜假装被一个老旧的飞行员皮帽吸引，借着摊位上的的一面模糊不清的金属框镜子，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个黑色夹克男的身影。对方正在不远处的一个邮票摊前，假装看邮票，但视线角度明显指向自己这边。

就是他了。

晁夜记住了对方的体型特征、穿衣细节、以及那双异常冷静的眼睛。

接下来，就是如何完成任务的第二步：确认其真实身份和联络方式。

这更难。对方显然不会轻易暴露。

晁夜思索片刻，有了一个冒险的计划。他需要制造一个短暂的、对方必须进行某种“操作”的机会，比如使用通讯设备，或者……不得不摘下口罩。

他加快脚步，突然转向朝着市场的一个偏僻角落走去，那里是堆放废弃包装箱和垃圾的地方，人迹罕至。

黑色夹克男果然跟了上来，脚步也加快了一些。

就在即将走到角落，周围几乎无人的瞬间，晁夜猛地转身，同时手腕一抖，一枚从旧货摊上顺手买来的、不起眼的金属小弹珠悄无声息地滚落到地面，正好位于对方前行的路径上。

“哎哟！”晁夜假装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朝着跟踪者的方向倒去。

这一下变故突然！黑色夹克男显然训练有素，下意识地后撤半步想要稳住重心并保持距离，但脚底恰好踩到了那枚滑溜的弹珠——

嗤！

即使他下盘很稳，这突如其来的滑动也让他身形猛地一晃，为了保持平衡，他戴着薄手套的手下意识地挥出，扶向旁边的砖墙。同时，因为他身体的剧烈晃动和小幅度的踉跄，他脸上戴着的口罩一边的挂耳绳，被他自己挥起的手臂意外勾扯了一下，瞬间滑落，露出了下半张脸！

虽然只有短短一两秒的时间，他就猛地拉上了口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怒，但已经足够了！

『痕检专家』赋予的超强动态视力和细节捕捉能力，让晁夜清晰地看到了那张脸——大约三十多岁，下颌线条硬朗，嘴唇偏薄，左侧下颌骨处有一道约两公分长的浅白色旧疤！

更重要的是，在对方身体失衡、口罩滑落的瞬间，晁夜看到他另一只手下意识探向腰间，似乎要稳住某个东西——那是一个特定形状的凸起，很可能是便携通讯器或者……武器。

而晁夜自己也在这个“意外”中，看似手忙脚乱地试图抓住什么，手指“无意间”在对方挥出的手臂衣袖上快速拂过——超敏触觉让他瞬间感知到对方夹克衣袖内侧，靠近手腕的地方，缝有一个小小的、材质特殊的标签，上面似乎有凹凸的电子纹路或编码！这绝非普通衣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站稳！”晁夜稳住身形，立刻露出歉意的表情，连连道歉，表现得像个真正的毛手毛脚的年轻人。

黑色夹克男拉好口罩，眼神冰冷地盯了晁夜一眼，那目光锐利得像是要刺穿他。但他没有发作，只是低沉地哼了一声，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引起更多人注意后，立刻转身，快步离开，很快消失在杂乱的市场通道中。

他没有再继续跟踪。显然，这个意外让他认为可能暴露了，或者至少需要重新评估情况。

晁夜站在原地，心脏仍在有力跳动，但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慢慢蹲下身，捡起那枚“立功”的金属弹珠，揣回口袋。

【任务进度更新：】

【恶意监视\/调查者确认：是。】

【部分外貌特征获取：下颌旧疤。】

【部分装备信息获取：疑似专用通讯设备或武器；衣物内置特殊标签。】

【真实身份：未确认。】

【直接联络方式：未获取。】

系统冰冷地提示着进度。

还不够。他看到了脸，获取了一些特征，但距离“真实身份”和“直接联络方式”还有差距。那个特殊标签，或许是关键。

48小时的倒计时，才过去了不到四分之一。

晁夜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目光投向那人消失的方向。

狩猎，才刚刚开始。而他拥有的武器，除了这短暂却强大的“痕检专家”能力，便是自己的智慧和决心。

他必须在那人彻底隐匿或者向上汇报之前，撬开他的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