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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暮色低语与青瓷裂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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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空气,在那句“虫子…拍死就是”之后,凝滞得像一块冰。夕阳的金辉彻底沉入窗框之下,只留下冰冷的灰蓝暮色。林晚没再说话,沈砚也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句裹着血腥气的低语从未出现过。只有点滴瓶里药液规律的滴答声,在死寂中敲打着某种无形的计时器。

林晚坐回窗边的椅子,没再碰作文本。她拿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她不是在消遣,而是在本地新闻和几个隐秘的信息源里快速搜索。关键词:“雏菊”、“匿名”、“近期事件”。她需要确认那朵花是否只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还是某种标记。搜索结果一片空白。那朵花,连同露台上无声的闯入者,仿佛只是她惊魂一夜的臆想。

护士推着小车进来换药,打破了沉默。沈砚睁开眼,依旧是那副深潭无波的样子。护士熟练地解开他肩上的纱布,狰狞的缝合伤口暴露在灯光下。林晚没有刻意避开,目光落在伤口上,又迅速移开,落在护士更换敷料、重新包扎的手法上。

“护士小姐手法真利落,”林晚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清晰,“这绷带缠得又牢靠又规整,看着就专业。”

护士笑了笑,手下不停:“熟能生巧嘛。不过沈先生这伤…看着像撕裂伤,边缘处理得很干净,送医前做过紧急处理吧?止血做得挺及时,不然更麻烦。” 她随口说着。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她看向沈砚。沈砚眼皮都没抬,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嗯”,算是承认。

护士离开后,林晚没放过这个机会。她走到床边,拿起水壶给他续了点温水,依旧放在他左手够得着的地方。这次,她没立刻退开,而是倚在床尾的栏杆上,目光落在沈砚重新被纱布覆盖的肩头。

“刚才护士说,你伤口边缘处理得干净,”林晚的声音放得很平,听不出试探,更像闲聊,“看着不像普通人慌乱下弄的。表哥,你这古董修复的手艺,是不是连伤口也能修?”

沈砚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看向她,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修瓷器的金缮,用的是大漆,粘骨头不行。”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点冷硬的质感,“止血,乡下跟赤脚郎中学的土法子,拿草木灰和蜘蛛网摁住,死不了就行。”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小时候淘气,爬树摔断腿,村里没大夫。”

一个合情合理又带着点粗粝过往的解释,完美地包裹住他处理枪伤的专业本能。他甚至主动抛出一个“断腿”的童年经历,真伪难辨,却足够填补逻辑空白。

林晚没再追问,只是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你这手艺,倒是‘修’过不少东西。” 她刻意模糊了“东西”的指代,转身回到窗边。

窗台上的雏菊在暮色中有些蔫了。她拿起水杯,小心地给它添了点水。小小的白色花瓣沾了水珠,似乎精神了些。

“这花倒是命硬,蔫了给点水还能活。”林晚背对着沈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就是不知道谁送的,连个名字都不留。怪人。”

身后一片沉默。林晚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像冰冷的探针。

她也不在意,拿出那本染血的笔记本——她这次没藏,就大大方方地放在窗台上,摊开在批改作文的那一页。她拿起红笔,开始批改下一篇作文。一个女孩写她收养了一只瘸腿的流浪猫,细心照料,猫的腿虽然永远不可能完全恢复,但已经能跑能跳,成了她最好的朋友。作文题目叫《不完美的伙伴》。

林晚批注着,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批到结尾,她放下笔,拿起作文本,没有刻意提高音量,就用平时给学生讲解课文的那种清晰、平和的语调,慢慢地念了起来:

> **“‘容缺’非‘弥合’,裂痕亦是生命走过的印记。接纳不完美,方能看见残缺之下跃动的灵魂。情感细腻,观察入微,优。”** 她念完批注,又轻声读了一遍作文最后一段女孩的话:“‘小瘸子跑起来还是有点歪,但我觉得它比那些四肢健全却只会晒太阳的猫帅多了!’”

念完,她合上作文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粗糙的封面,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仿佛沉浸在某种思绪里,完全忽略了病床上的人。

病房里只剩下暮色流动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不易察觉的紧绷:

“……作文,批完了?”

林晚像是才回过神,转头看向沈砚。他依旧闭着眼,但眉心几不可察地蹙着,放在被子上的左手手指微微蜷曲,像是在抵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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