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军训篇（2/2）

“起旗——！”金钲敲响第一声。

顾慎为双臂发力，将大旗缓缓举至半空，旗尾垂下的十二道旒苏纹丝不动。

“扬旗——！”第二声钲响。

他猛然振腕，玄鸟旗如黑龙腾空，旗面迎风展开时发出裂帛般的巨响。身后三百旗兵同时舞动各色令旗，校场上霎时翻卷起五彩波涛。

“旋旗——！”

这是最耗气力的招式。顾慎为以腰为轴，带动旗杆急速旋转。玄鸟图腾在空中划出完整的圆环，旗风卷起地上沙石。他必须时刻调整重心，防止被惯性带倒。

“合旗——！”

最后一个动作需要将急速旋转的大旗骤然定住。顾慎为左脚猛踏地面，借反冲力刹住旗势，旗面收拢时带起的风吹动了前方军侯的鬓发。

巳时正，休整的号角吹响。

士兵们纷纷瘫坐在地。弓弩手忙着检查弓弦，戈矛兵在磨石上打磨戈头，车兵则给战马喂水。顾慎为将旗杆靠在肩头，用袖口擦拭淌进眼睛的汗水。

就在这时，那个鬓角斑白的老卒又出现了。他独自蹲在饮马槽旁，浑浊的泪水滴进浑浊的水槽。

“都要死了...武安君已下令...”老卒颤抖的手搅动着水槽，“你们听见赵人在哭吗？就在营外...”

弓弩营的年轻士兵嗤笑着扔过去一块土坷垃：“老疯癫！再惑乱军心当心挨军棍！”

几个戈矛兵交换了眼神，默默挪远了些。有人低声嘀咕：“自打上党回来就不对劲...”

车兵们更是哄笑起来：“这老货定是怕明日攻城！”

唯有顾慎为注意到，老卒裸露的手臂上布满暗紫色的淤痕——那绝非战场旧伤，倒像是近日才受的杖刑。他捧着水囊走近时，老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陷进皮肉：

“旗兵...逃吧...你举的旗迟早要染血...”

远处传来集合的鼓声。顾慎为回头望去，只见军侯正冷冷盯着这个方向，手按在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