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权力清洗（1/2）
靖王那枚看似朴素的云雾岭玉佩，被长公主置于帅府主案最显眼处。它无声无息，却仿佛一座巍峨山岳，瞬间压下了帅府内几乎凝滞的空气，也稳住了长公主心中最后一丝因朝堂逼宫而产生的波澜。
她指尖拂过温润玉质，凤眸之中最后一点犹豫尽数化为冰封般的决绝。
“周震。”
“末将在！”亲卫统领应声如铁，目光扫过那玉佩时，更多了几分底气。
“持此玉佩，密会关内所有师旅级主官。只问一句：效忠皇室，还是效忠太师府？”长公主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本宫要的是确切答案，不要模棱两可。一炷香内，回报。”
“喏！”周震双手接过玉佩，如同接过无上兵符，转身大步流星而去，甲胄铿锵作响。
帅府内再次剩下长公主与陆沉二人。陆沉依旧闭目调息，仿佛对外界风云变幻漠不关心，但他周身流转的微弱元炁却变得愈发凝练、急促，显是感知到了那山雨欲来的紧绷。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声音放缓了些：“军师，关内清洗在所难免。本宫需借你‘洞察’之能。”
陆沉缓缓睁开眼，眸底深处有淡金数据流一闪而逝：“殿下放手施为即可。我已初步恢复，可助殿下甄别忠奸，洞察秋毫。只是……动作需快，需准，需狠。我们时间无多。”
“本宫明白。”
一炷香的时间，短暂得如同白驹过隙，却又漫长得好似度过了一个世纪。
关内各处，暗流陡然变得汹涌澎湃。
以副将张贲为首的保守派军官们，刚刚从帅府的威慑中缓过气，正聚在一处隐蔽军帐内，气氛压抑而愤懑。
“张将军！长公主如此一意孤行，甚至拿出靖王信物施压，我们……”一名参将面带忧色。
另一名脾气火爆的校尉猛地捶了一下桌子：“怕什么！靖王多年不问世事，一枚玉佩能顶什么用？皇城里是太师说了算！粮草军械都在太师手中掐着！只要我们联合起来，这铁壁关，她一个女人未必就真能一手遮天！”
张贲面色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刀柄，眼神闪烁不定。他收到的最新密令，是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拖住长公主，制造混乱，最好能引发军中大规模哗变，迫使长公主屈服，至少……要让那支该死的、由穿越者组成的“开拓者”兵团彻底瘫痪。
“诸位，”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殿下已被奸人蒙蔽，我等身为天穹将领，不能眼睁睁看着铁壁关基业毁于一旦，更不能坐视那些异界妖人玷污我天穹血脉！今晚……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将军的意思是？”
“煽动底下弟兄们的不满！重点是军械库和粮草营！只要那里乱起来，我看她拿什么去武装那些异界人，拿什么去稳定军心！”张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记住，手脚干净点，做成士卒因不满待遇而自发闹事的样子！”
“是！”几人低声应和，脸上浮现出孤注一掷的疯狂。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双无形的“眼睛”早已透过帅府的墙壁，跨越空间，将他们的密谋尽收“眼底”。
帅府内，陆沉面前悬浮着一面由元炁构成的微弱光幕，光幕上正是张贲等人密谋的实时画面，甚至连声音都清晰可辨——这是他结合“科技解析”与刚刚恢复部分的神魂之力，构建出的“超距感知”术法，消耗巨大，但在此刻，价值连城。
“目标，军械库，粮草营。意图，制造自发哗变假象。”陆沉的声音平静无波，精准复述。
长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自寻死路。正好，省了本宫罗织罪名的工夫。”
她并未立刻发作，而是如同最有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自己将绞索套上脖颈。
夜色渐深，铁壁关仿佛一头受伤的巨兽，在疲惫与不安中沉寂。然而在这沉寂之下，毒蛇正在出洞。
数十名被张贲等人心腹暗中煽动、或对穿越者确实心怀强烈不满的兵痞，借着夜色和巡逻交接的间隙，开始三五成群地向军械库和粮草营附近聚集。嘈杂的抱怨声、故意的推搡争吵声逐渐响起，试图吸引更多不明真相的士兵围观，酝酿混乱。
“凭什么那些异界人能领新盔甲？”
“老子的兄弟战死了，抚恤还没发，倒先给那些外人好吃好喝！”
“冲进去！拿了我们的东西！”
“对！不能便宜了他们！”
声音越来越大，人群越聚越多，火光下，一张张或因愤怒、或因贪婪、或因被煽动而扭曲的脸庞晃动，气氛迅速走向失控的边缘。负责守卫两处要地的军官大声呵斥，但声音很快被淹没，眼看一场营啸哗变就要爆发！
就在此时——
“嗡——！”
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号角声骤然划破夜空！这不是敌袭警报，而是……皇室禁卫特有的集结号令！
紧接着，街道两端传来沉重而整齐的踏步声！如同钢铁洪流碾过地面！
火光骤然大亮！一队队全身覆盖玄黑重甲、头盔上插着鲜明赤羽的武士，如同鬼魅般从各条巷道中涌出，瞬间将聚集闹事的人群包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手中的制式长戟在火把下闪烁着寒光，弩箭上弦，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瞬间将刚才还喧嚣躁动的气氛冻结！
“皇……皇室近卫？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闹事的士兵们顿时慌了神，这些近卫是长公主的直属亲军，数量不多，但个个精锐，平日并不参与城防，此刻突然出现，意味不言自明！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想后退，却发现退路早已被堵死。
张贲安排在人群中带头闹事的几个心腹军官，脸色瞬间惨白，意识到中计了！他们刚想趁乱溜走，数道强横的气息立刻锁定了他们！
近卫统领周震越众而出，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声音如同寒冰：“奉监国公主令！尔等聚众喧哗，冲击军事重地，意图制造哗变，形同叛逆！即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周围近卫齐声怒吼，声浪震得人耳膜发麻！
强大的压迫感让许多被煽动来的普通士兵两股颤战，纷纷丢弃武器，抱头蹲下。
但那几个带头军官知道被抓就是死路一条，互相对视一眼，猛地爆发元炁，试图强行突围！
“跟他们拼了！”
“杀出去！”
然而，他们刚一动，周震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原地！
“噗嗤！”“咔嚓！”
几声短促的惨叫和骨骼碎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周震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而他身后，那几名试图反抗的军官已全部倒地，脖颈扭曲，或是心口被洞穿，鲜血汩汩流出，顷刻间便没了声息！
雷霆手段！毫不留情！
所有蹲在地上的士兵吓得瑟瑟发抖，再无一丝反抗念头。
周震冷漠地擦去手上血迹，一挥手：“全部拿下！严加看管！等候殿下发落！”
近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将剩下的人全部捆绑押走。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从包围到镇压，不过短短半盏茶的时间。
远处的阴影里，一些暗中观望、同样心怀鬼胎的军官，看到这一幕，无不冷汗直流，悄悄缩回了头，熄灭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
而这，仅仅是开始。
帅府之内，仿佛与外面的血腥镇压同步。长公主面前，一份份名单被罗列出来。
陆沉指尖点向元炁光幕中浮现出的几个身影：“此人，参军李维，与张贲密谋后，曾暗中记录关内布防图，意图通过特殊渠道送出。”
“此人，弩箭营副指挥使，三日前曾秘密接触妖族战俘，行为可疑。”
“此人，后勤司主事，多次虚报、克扣阵亡将士抚恤，中饱私囊，并与皇城某位大人有秘密资金往来。”
每点出一人，长公主便面无表情地在名单上勾画一个名字。
她的动作稳定而迅速，没有丝毫犹豫。这些人，有些是宇文霆的党羽，有些是单纯的蛀虫，有些甚至可能已被妖族腐蚀。在此刻，他们都被打上了必须清除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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