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天下惊惧，联盟再议（1/2）

邺城，魏王府，深宫密室。

烛火将曹操的身影投映在墙壁上，拉扯得忽长忽短，扭曲不定，一如他此刻的心境。那份来自黑石滩的、详尽的观察报告，已被他反复看了不下十遍，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眼底，烙在他的心头。他挥退了所有侍从，甚至连最宠信的近臣也未召见，独自一人面对着这份足以颠覆他毕生认知的噩耗。

报告中所描述的景象——那超越认知的炮击射程与精度、那运动中的步弩协同、那高效的工兵破障、那最后追亡逐败的烟幕与爆炸……一帧帧，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这已非“强军”二字可以形容，这根本就是一场战争形式的革命！他赖以争霸天下的铁骑劲旅，他引以为傲的兵法谋略，在这全新的战争模式面前，仿佛都变成了孩童可笑的把戏。

“未近其垒，已伤亡殆尽……”曹操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密室内回荡，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非战之罪，实乃……代差之距。”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恐慌？不，他曹孟德岂会坐以待毙！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紧迫感，如同北地的寒流，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意识到，不能再以看待刘备、孙权甚至是昔日袁绍的眼光来看待林凡了。这是一个完全不同量级、甚至可说是不同维度的对手！若任其继续发展，待其彻底消化所得，整合力量，届时大军北上，谁人能挡？这巍巍魏国，这半壁江山，恐怕真要易主！

“绝不能坐视！”曹操眼中陡然迸射出骇人的精光，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与决绝，“林凡之势，已非一国一地之患，乃天下诸侯共敌！必须在他羽翼彻底丰满之前，将其扼杀！”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脑海——**联盟**！

昔日赤壁，孙刘联盟能破他八十万大军。今日，为何不能效仿？不，是必须效仿！唯有联合所有能联合的力量，方能与林凡这头已然露出狰狞獠牙的洪荒巨兽抗衡！

“传司马懿、程昱、贾诩！即刻入宫！”曹操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穿透了密室的沉寂。

**邺城定策，遣使四方**

片刻之后，密室之内，烛火映照着曹操、司马懿、程昱、贾诩四人凝重无比的面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曹操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黑石滩观察报告的副本掷于三人面前：“都看看吧，这便是林子渊如今的手段。”

三人飞速浏览，越是细看，脸色便越是难看。程昱须发微颤，贾诩眼皮低垂却精光闪烁，司马懿则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划动。

“诸卿，”曹操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局势已然明朗。单凭我大魏，已难制衡林凡。为今之计，唯有重启联盟，联结刘备、孙权，共抗此獠！尔等以为如何？”

程昱第一个响应，声音激昂：“魏王圣明！林凡恃强凌弱，技术诡谲，已犯天下众怒！孙权力屈，刘备势孤，皆对林凡心怀怨愤芥蒂。若我大魏登高一呼，陈说利害，彼等必欣然来附！三家合力，兵多将广，地大物博，纵林凡有奇技淫巧，双拳亦难敌四手！”

贾诩却缓缓摇头，声音依旧沙哑低沉：“联盟之事，说来容易，行之极难。刘备新败，困守蜀中，其与林凡尚有荆州名分之争，或可说服。然孙权新遭大败，割地赔款，其心恐已胆寒，未必敢再捋虎须。且即便联盟达成，三方各怀异心，互信全无，如何能同心协力？恐联盟未成，已互相猜忌，反为林凡所乘。”

司马懿此时开口，他的分析更为冷静透彻：“文和先生所虑，确是关键。联盟势在必行，然方式需巧妙。对刘备，可许以重利，承诺若灭林凡，则承认其全据益州、荆州，甚至可表奏其王位世袭罔替，并开放汉中商路，助其恢复。对其言，林凡乃‘汉室之巨患’，远甚于魏王。”

他顿了顿，看向曹操：“对孙权，则需攻心。不必强求其出兵，只需其保持中立，或在我军与林凡交战之时，于东南沿海有所‘牵制’，令林凡不能全力北顾。我可承诺，事成之后，不仅归还其质子，更可将蕲春乃至部分荆南之地归还，助其雪耻！对其言，林凡乃‘虎狼之邻’，今日能迫其割地，明日必欲亡其国！”

“此外，”司马懿眼中幽光一闪，“还需遣使往西凉、辽东，哪怕不能使其出兵，也要令其保持中立，或对林凡怀有敌意，最大限度孤立竟陵！”

曹操听完，沉吟良久，最终拍板：“便依仲达之策！程昱，你亲自去一趟成都，务必说服刘备！贾诩，你坐镇邺城，统筹各方信息。司马懿，江东与西凉、辽东之事，由你全权负责，选派得力干员，即刻出发！”

“记住！”曹操目光如电，扫过三人，“告诉刘备和孙权，林凡不死，我等……皆无葬身之地！此乃存亡之战，非争霸之斗！”

“臣等领命！”三人肃然躬身。

一时间，无数快马密使，携带着曹操的亲笔书信与种种许诺，如同离弦之箭，分别奔向西南的成都、东南的建业，乃至更遥远的西凉与辽东。一张针对竟陵的巨大罗网，在曹操的全力推动下，开始悄然编织。

**各怀鬼胎，博弈再起**

**成都，汉中王府。**

程昱的到来，受到了刘备集团最高规格的接待，但气氛却微妙而复杂。

密室内，刘备、诸葛亮、法正与程昱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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