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万古之城（2/2）

他的虚无之体竟如琉璃般寸寸破裂，紫黑色的能量碎片飞溅四射。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穿过层层虚无之气，一直被抛到极远之地才轰然坠地，重重砸在一片冰冷的暗物质上。

方宇躺在那里，浑身骨头仿佛都被震碎，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

那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这便是给你们下界之人的惩戒，识相的就滚回自己的地界，再敢靠近，定叫你魂飞魄散。”

说罢，他转身走入城门。那队玄甲人马早已消失在城内，城门缓缓闭合，城墙上的符文再次亮起，将整座城笼罩在无形的屏障中，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方宇在虚空中不知躺了多久，周围只有死寂和偶尔划过的无声雷电。他能感觉到体内破碎的虚无之体正在缓慢重组，一丝微弱的力气渐渐回到四肢百骸。

又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他终于能勉强动弹。先是手指微微蜷缩，接着是手臂颤抖着撑在地面，最后咬着牙，一点点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抬起头，望向那座依旧灯火通明的遥远之城。城墙上游荡的灯火如同鬼魅的眼，城门处的龙头雕塑仍在沉默矗立，可那份遥不可及的威压，却比之前更加清晰地压在心头。

方宇再次站在万古之城外，眼底翻涌着决绝。他深吸一口气，体内虚无雷力骤然沸腾，紫黑色的雷光在指尖凝聚成一道锋利的匹练，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层符文薄膜划去。

“嗤——”

一声轻响，虚无雷力竟如水流般融入薄膜，没有预想中的剧烈碰撞，反而在膜上撕开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方宇心中一喜，身形猛地收缩，像一尾灵活的鱿鱼般，哧溜一下从口子里钻了进去。

刚踏入城内，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喧嚣与繁华如潮水般涌入感官，叫卖声、交谈声、器物碰撞声……那些在虚无宇宙中缺失了太久的声音，争先恐后地钻进耳朵，让他的意识都泛起一阵久违的清明。他侧耳细听，街边摊贩的吆喝、行人的闲谈清晰可辨，这真实的“热闹”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方宇不敢大意，贴着城墙根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街道上。周围的人衣着奇特，气息都带着远超下界的威压，他缩着身子，尽量降低存在感，生怕被人识破来历。

就在这时，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突然从斜后方抓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方宇心头一紧，下意识催动虚无神雷，紫黑色的雷电在周身炸开，想要抵挡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可那大手却似无视雷霆，只轻轻一按，便将他的虚无神雷硬生生压回体内。紧接着，方宇便感觉后领一紧，整个人被轻易地提了起来，像拎着一只小鸡般被迅速带离了街道。

“砰！”

一声闷响，他被狠狠扔进一个漆黑的洞穴中。这洞穴仿佛是个无底的黑洞，刚一进入，便有无形的巨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吞噬、挤压着他的身体。

但方宇的躯体早已在虚无雷力的千锤百炼下变得无比强悍，黑洞的吞噬之力虽猛，却无法将他的身体挤碎。他咬紧牙关，调动体内雷力与黑洞的吸力对抗，双方陷入了僵持。

不知在这片黑暗中对抗了多久，就在方宇快要麻木时，远处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伙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方宇循声望去，只见这片黑洞区域的深处，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黑洞中，有一个黑洞边缘露出一颗头发花白的脑袋，正好奇地看着他。

“我……我是破开城门的符箓法阵进来的，算是偷渡过来的。”方宇喘着气回答。

“哦？胆子可真不小。”老头笑了笑，“是不是刚进来就被人抓了？”

“是啊。”方宇有些无奈，“前辈看出来了？”

“你这身子骨虽经虚无雷力淬炼，底子不错，却带着一股下界的生涩气，显然没走正常的飞升通道。”老头叹了口气，“至于我，算是这里的反叛者，被抓到这儿关了上千万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