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星球（2/2）

她以自身灵韵包裹住滚烫的岩浆，又采来山间五色晶石，将岩浆与晶石熔炼成一块块温润的“暖玉”，嵌在生灵们的屋舍中，刹那间，寒气尽散，屋舍里暖意融融。伏羲见状，又在暖玉旁刻下“离卦”符文，让暖意生生不息。

后来，初源星上暴雨倾盆，冲垮了生灵们栖息的山谷。女娲便炼出巨鳌四足以立四极，斩断神龟之背撑起天穹；

伏羲则循着水流的纹路，画出疏导江河的脉络，引洪水汇入大海。他们一守一创，一柔一刚，让这片土地在风雨中愈发坚韧。

方宇立于小镇的人流中，感知着体内初源星的脉动——那里的生灵已会钻木取火，会结绳记事，连空气中都飘着炊烟的味道。

他忽然明白，自己融合的天道从不是冰冷的淘汰，而是如这般，以包容之心托举起每一份微弱的生机，让生命在守护与创造中，生生不息。

方宇一边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涌动的生命之力，一边在辽阔天地间行走。沿途所见，尽是被天道法则淘汰的生灵——有羽翼未丰便跌落云端的羽族幼雏，有无法凝聚内丹的精怪，还有因未能觉醒本命神通而被族群遗弃的孩童。每见此景，他便抬手一挥，将这些濒死的生命收入体内不断扩张的星群中。

那些新生的星球在吸纳生灵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原本只有巴掌大的纸质星球，渐渐撑开云雾，生出山川湖海；单调的纸纹化作繁复的地脉，流淌起灵气汇成的江河。他收的生灵越多，体内星群运转便越迅疾，混沌之气如潮汐般涨落，催生出一颗又一颗崭新的星球，连带着他自身的力量也如滚雪球般壮大。

这日，他行至一处人声鼎沸的矿场外围，只见木牌上写着“招募矿工”四个大字，旁注“日结宇宙石一块，管饱管够”。周遭围着数十个壮汉，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身怀一阶宇宙之力——这是在此地生存的基础，也是开采宇宙石的门槛。

“这宇宙石可是好东西啊，”旁边两个汉子正低声议论，“能补全体内宇宙的元素缺陷，还能催生出创造之力，就是矿场的石头硬得邪门，没点真本事根本凿不动。”

方宇凑近一看，矿场入口处摆着一柄黑铁巨斧，斧刃泛着冷光，斧柄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管事模样的老者敲了敲斧头：“想当矿工，先挥够一百下。这斧子重千斤，没一阶巅峰的力道，趁早滚蛋！”

应聘者一个个上前，有的憋得面红耳赤，刚挥到三十下便瘫倒在地；有的勉强撑到七十下，手腕一软，巨斧“哐当”砸在地上，震得虎口开裂。轮到方宇时，他握住斧柄的刹那，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遍全身——这触感，竟与他在神界时用过的那柄开天斧隐隐呼应，只是眼前的巨斧更显圆融，斧身流转的宇宙之力如臂使指，毫无滞涩。

他甚至没怎么用力，巨斧便在手中划出流畅的弧线，风声呼啸间，斧刃带起的气浪吹得周围人衣袂翻飞。一百下挥完，他气息平稳，面不改色，连斧柄都没沾半点汗渍。管事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当即领着他和另外五个过关者往矿场深处走。

“规矩先说好，”老者边走边道，“里头的宇宙石随便采，能量任你们吸收，食物管够，但绝不能私藏。进去前，体内宇宙会被阵法暂时锁住，出来时还要搜身，谁敢耍花样，直接废了修为扔去喂矿虫。”

方宇跟着众人穿过一道闪烁着符文的石门，只觉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扫过全身，体内星群的运转瞬间放缓，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再抬眼时，已置身于一座通体泛着幽蓝光泽的矿脉中——岩壁上嵌满了拳头大小的晶石，每一颗都在微微搏动，散发出能滋养宇宙的精纯能量。

“开始吧，”老者指了指墙角堆着的镐头，“天黑前把矿石装进那边的石篓，够分量就能领报酬。”

方宇拿起镐头，对准一块宇宙石凿下。镐尖触碰到晶石的刹那，他体内被束缚的混沌之气竟轻轻震颤了一下，与晶石中的能量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那块宇宙石应声脱落，落入篓中时，还在微微发烫。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镐头，又望了望体内星群中正在勤恳劳作的生灵，忽然觉得，这挖矿的日子，或许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当方宇开采到第一百块宇宙石时，一股突如其来的虚弱感猛地攫住了他。四肢像是灌了铅，眼前阵阵发黑，肚子里更是翻江倒海，酸水直往喉咙里涌，让他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看你这模样，是能量耗空了吧？”旁边一个满脸风霜的矿工见了，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台，“去那边拿块宇宙石吸收了，再吃点东西，缓过来就能接着干。”

方宇点点头，踉跄着走到石台前。台上整齐码放着数十块宇宙石，每一块都泛着幽幽蓝光，触手温润。他拿起一块，就地盘坐，指尖轻轻摩挲着晶石表面，引导着其中的能量缓缓渗入体内。

刹那间，一股清凉而精纯的能量如涓涓细流，顺着他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原本因过度消耗而干瘪的细胞像是久旱逢甘霖，“噗”地一下膨胀开来，竟生生涨大了两倍，细胞壁上还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更奇妙的是，他体内的混沌之气被这股能量一激，骤然沸腾起来，如种子破土般催生出数十颗崭新的纸质星球，星群运转的轰鸣在意识深处震响。

“原来宇宙石竟有这般效力……”方宇心中暗惊，不过片刻功夫，那块鸽子蛋大小的宇宙石便化作一堆灰白色的碎屑，而他浑身的无力感已荡然无存，反而觉得经脉里涌动着用不完的力气。

他起身走向食物区，那里的石桌上摆着粗陶碗和木盘，碗里是泛着油花的浓汤，盘中则放着几块褐黄色的块状物，看起来像面包，却散发着谷物与灵气混合的香气。方宇端起汤碗一饮而尽，暖流瞬间从胃里蔓延至四肢百骸，刚才挖矿时积攒的疲惫如冰雪消融；再将那“面包”塞进嘴里，入口即化，化作一股刚猛的能量冲击着经脉，竟让他有种经脉要被撑裂的胀痛感。

“得赶紧挖矿泄泄力。”方宇低呼一声，抓起镐头就冲回矿脉。此刻他只觉浑身力气无处使，镐头挥动间带起残影，每一下都精准地敲在宇宙石与岩壁的衔接处，“咔哒”“咔哒”的碎裂声不绝于耳，石篓以惊人的速度被填满。

待到暮色漫进矿洞时，方宇身边的石篓已堆成了小山。管事的老者清点数目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整整一千块宇宙石，比其他五个矿工加起来的总数还多。

“好小子，有你的！”老者脸上堆起笑，从怀里摸出一块格外莹润的宇宙石塞到方宇手里，“这是你的俸禄，去那边的石屋歇着吧，明早卯时再来。”

方宇握着那块温热的宇宙石，感受着体内因过度劳作而更加凝练的混沌之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矿工的日子，倒成了他修炼的绝佳契机。

矿场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风穿过石缝的呜咽声。方宇坐在简陋的石床上，将那块作为俸禄的宇宙石握在掌心，闭眼凝神。晶石中的能量顺着指尖缓缓渗入，比白日里矿台上的那些更显醇厚，在他体内游走一周后，尽数汇入星群中央那片混沌核心，催得几颗新生星球又胀大了一圈。

就在他渐入佳境时，矿场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悠远的钟鸣。那钟声不似凡铁所铸，带着一种奇异的震荡力，穿透石屋直抵识海。方宇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眼皮重若千斤，意识如坠迷雾，身子一歪便倒在铺着干草的石床上，沉沉睡了过去，连掌心的宇宙石碎屑滑落都未察觉。

次日天还未亮，急促的敲门声便如擂鼓般响起，夹杂着工头粗哑的喊叫：“起来起来！赶紧下矿，耽误了时辰扣你们俸禄！”

方宇猛地惊醒，脑中还有些发沉，昨夜那钟声留下的余韵尚未散尽。他翻身坐起，揉了揉太阳穴，快步拉开木门。工头已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盏油灯，催促道：“快点，今天要往矿道深处走，那边的宇宙石更密。”

跟着工头穿过薄雾笼罩的矿场，方宇与其他矿工一同站在矿洞入口。照例有人分发工具，一柄柄开山斧摆在地上，斧刃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光，与昨日那柄试手的巨斧一般无二，握在手中仍有股熟悉的呼应感。

“走了！”工头率先提着油灯往洞内走去，火光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众人紧随其后，脚步声与呼吸声在幽深的矿道里回荡。越往里走，空气中弥漫的宇宙石能量便越浓郁，岩壁上的幽蓝光泽也愈发明亮，连带着方宇体内的星群都微微震颤起来，像是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