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雾里杀人，火中封印（2/2）

玉璧发出一声穿透灵魂的嗡鸣，残缺之处被光芒填满，整块玉璧随之震动，一行燃烧着火焰的烬族古文在其表面缓缓浮现：“以血承印，以魂镇渊。”字迹跳动如活物，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外界的战况在这一刻愈发惨烈。

就在此时，整座太液池忽然剧烈一颤，仿佛地底有巨兽翻身，水波激荡，石壁簌簌落尘。

望楼之上，小军师猛地扶住栏杆，脚下砖石裂开蛛网纹路，他瞳孔骤缩，厉声嘶吼：“有人触动阵眼！引爆西南角所有爆炎石——现在！”

随着他令旗挥下，埋设于太液池湖床之下三丈深处的火药包接连被引爆！

“轰隆隆”的巨响如九天惊雷，震得大地剧烈震颤，湖面翻涌如沸，掀起滔天巨浪，冲击得数段宫墙轰然崩塌，瓦砾坠地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叛军以为胜券在握，正欲从城墙缺口蜂拥而入之际，那扇象征皇权不可侵犯的朱红宫门，在轰然雷鸣中向内洞开——

一道玄甲身影，单人独骑，如离弦之箭般冲杀而出！

御剑“斩霄”出鞘刹那，寒光撕裂硝烟，剑锋所指，竟是敌军中枢帅旗！

“你说朕不敢出宫？”森冷的声音随风传来，字字如刀，“那你可知，这皇城脚下的每一寸土，都浸着我母后的血？”

一众禁军眼见天子亲征，一时间热血冲顶，士气暴涨到了顶点，纷纷发出震天的狂吼：“为陛下死战！护驾——！”反扑之势，如山崩，如海啸！

湖底，血祭坛上。

苏烬宁已盘膝而坐，将那卷《山河敕令》平铺于焕发光芒的玉璧之上。

她双手结出一个繁复而古老的烬族手印，双唇轻启，开始吟诵那段尘封千年的封印咒文。

每一个音节艰涩如刀割喉咙，吐出时都带着细微的共鸣，引得整个空间微微震颤。

随着咒语推进，她的生命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逝——这不是“末世之眼”的透支，而是另一种更为霸道的献祭：唤醒沉睡的祖灵，需以血脉后裔的灵魂为引。

青鸢曾低声提醒：“古籍有载，‘承印易，镇渊难’，单凭血脉唤醒阵眼尚不足以为继，终须魂魄为薪。”她当时只是点头，未曾言语。

“娘娘！”青鸢察觉到她气息的衰弱，惊呼一声便要上前阻止，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狠狠弹开，撞在石壁上，喉头一甜。

苏烬宁艰难地回过头，望着焦急万分的青鸢，嘴角却勾起一抹苍白而决绝的笑意：“告诉陛下……我没输。”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滚烫的精血！

那口心头血不偏不倚，尽数染红了《山河敕令》的全文。

刹那间，金光如烈日般爆开，自湖底冲天而起，护国大阵，全面激活！

一道粗壮无匹的金色光柱悍然穿透湖面，撕裂了翻滚的浓雾，直冲云霄。

原本被硝烟与乌云笼罩的天空，竟被这道金光硬生生撕开一道巨大的裂隙，久违的阳光如千万柄利刃，倾泻而下，照得湖面波光粼粼，刺目难睁。

战场上，无论是禁军还是叛军，所有人都被这天地异象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骇然抬头望去。

只见半空之中，一个巨大无朋的玄鸟虚影缓缓凝聚成形，它双翼展开，几乎覆盖了整座宫城，羽翼边缘燃烧着金色烈焰，每一片翎毛都似由光铸成。

一声清越的啼鸣响彻天际，音波如潮，震得人耳膜欲裂，胸口发闷。

叛军的战马在玄鸟神威之下纷纷惊厥跪地，无数士卒更是心神失守，抱着头颅满地翻滚，痛苦哀嚎，仿佛有万千厉鬼在脑中嘶吼。

小军师踉跄后退数步，手中的令旗竟在瞬间化为齑粉，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护国大阵怎会被一个烬族余孽的血脉重启？！”

而那浴血奋战的大战将，则仰天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

他双目赤红，不顾一切地调转方向，竟朝着湖心那座古碑的方向狂奔而去，誓要亲手毁掉阵眼！

就在此时，太液池最深的水下，那片刚刚升起的古老宫殿废墟之中，一双燃烧着熊熊赤焰的眼瞳，仿佛回应着千年前的古老誓言，缓缓睁开。

火不灭，魂不散。

金光达到极致后，开始缓缓收敛，如同潮水般退回湖心。

祭坛之上，玄鸟虚影消散的瞬间，苏烬宁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向前一软，无力地倒在了冰冷的《山河敕令》之上。

在她意识陷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刻，只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地底深处涌来，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