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刺眼（1/2）

朔光轻易从穗安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腕，他神色不变，否认道：“不是。”

穗安对他的否认并不意外，顺着话头追问：“那你和天道，究竟是什么关系？”

朔光再次沉默下来，如同紧闭的蚌壳，显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窝在穗安怀里的奇奇此刻来了精神，得意地晃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抢着回答：

“主人主人，我知道！他是天道在人间的使者，算是天道的一个化身啦！

更准确地说，他是天道规则在运行中，为了应对变数而衍生出的‘情绪’与‘欲望’的具象化。”

它用小爪子指向朔光，揭他老底：“所以他才那么想抓我回去！就是想研究研究，为什么我作为天道的‘主观意识’，能在不剔除感情的情况下，还能好好维持世界的基本运转，甚至和世界一起成长！”

它扬起小脸，碧蓝的大眼睛里满是“快夸我”的期待：“我比他厉害多了，对不对？”

朔光闻言，只是淡淡地斜睨了它一眼，没有任何威压，却让奇奇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它缩了缩脖子，声音小了些，对着穗安找补道：

“呃…好吧，其实我和他的情况本质上差不多啦。我们都是天道主观意识的体现。

但天道自有其客观运转规律，我们只能在尽量不触碰世界底层逻辑的前提下，稍微让世界的发展更符合我们的一点‘想法’，大多数时候……其实也挺没用的。”

穗安听了，温柔地抚摸着奇奇背部，柔声道：“这样不是很好吗？天道运转，顺其自然便是最好，本就不需要过多干涉。你就这样吃吃喝喝、玩玩睡睡，快快乐乐的，就很好。”

奇奇立刻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带着点不安和撒娇：“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也不能像朔光那样管理规则、打架……你会不会嫌弃我没用啊？”

穗安将它抱高了些，与自己平视，眼神温暖而坚定，语气郑重：“怎么会？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最大的意义。无论你能不能帮到我，你都是我的奇奇。”

这句话清晰地落入一旁静立的朔光耳中。

他感觉到，自己那通常如同古井深潭、毫无波澜的心脏，似乎极其细微地、突兀地漏跳了一拍，带来一丝陌生而奇异的凝滞感。

他眼中泛起一丝几不可查的疑惑，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按在自己左胸的位置，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因何而起。

他明明和小白才是同类，是超越了寻常情感、更接近规则本质的存在。

可为何，此刻看着她们之间那毫无保留的信任、亲昵与羁绊，看着那小白猫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索取承诺和宠爱，并能得到如此温暖而坚定的回应……

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细微的涩意，如同极地冰原上悄然渗出的一滴水珠，在他那片被绝对理性和规则填满的心湖中，漾开了一圈涟漪。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幅画面，有些……过于明亮和温暖了，让他感到了一丝不适应的刺眼。

穗安将朔光的小动作，以及眼底来不及彻底掩饰的细微波动尽收眼底，她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探究的兴趣。

这个家伙，到底是绝对理性的规则集合体，还是……也有着情感？

她心思一转，开口道：“既然奇奇不想跟你走，而你又要教导它，那么你可以留在此地教导它吗？”

朔光似乎对此并无不可，简洁地颔首：“可。”

“随我来吧，给你安排一处休息之所。”穗安抱着奇奇转身，示意朔光跟上。

两人行走在神殿的回廊间，不可避免地路过了那处曾被颢天精心改造的婚房殿宇外围。

那片区域残留的、与整个苍荣境生机勃勃基调格格不入的幽冥气息隐约可见。

朔光的脚步倏然停下，他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直接出现在了那片人造的“幽冥一角”。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刺目的银白色雷霆骤然闪耀，蕴含着至阳至刚、涤荡污秽的法则力量，毫不留情地轰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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