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行与情志，互为影响（2/2）

这个疑问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接下来的几日，他翻遍了过往的医案，试图从中找到答案。他发现，有位部落首领，因打了胜仗，狂喜之下竟突然晕厥，醒来后心悸不止，这是不是“喜”伤了什么？还有位妇人，因丈夫外出未归，日夜思念，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这“思”又伤了哪里？

正思索间，西陲传来消息，说有位老牧民，因牛羊染疫而整日忧愁，近来咳嗽不止，痰中带血。轩辕立刻带着雷公赶了过去。老牧民坐在帐篷里，背驼得像个虾米，一声声咳嗽撕心裂肺，眼里满是愁苦。他拉着轩辕的手说：“先生，我知道那些牛羊救不回来了，可就是忍不住想，越想越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咳得也更厉害……”

轩辕为他诊脉，脉象细数而弱，观其面色，白中带青。他叹了口气，这是肺出了问题。“忧则气结，伤的是肺。”他对雷公说，“肺属金，性喜清肃，就像秋天的天空，要明净开阔。人一忧愁，气就滞在肺里，像乌云遮了天，肺自然受不了。”他给老牧民开了润肺止咳的方子，又让部落的孩子们多来陪他说话，讲讲草原上的趣事，驱散他的忧愁。

几日后，老牧民的咳嗽果然减轻了。轩辕在竹简上又添了一句：“忧则气结，伤的是肺。肺属金，忧如乌云，掩金辉。”

回到医庐，他将这些发现告诉了岐伯。岐伯听完，捋着胡须笑道：“你能从病例中悟出这些，可见已摸到医道的门径了。”他取来一幅五行图，指着上面的“火”说：“心属火，主血脉，也主神明。人过喜，则心神涣散，如火过旺，易烧成灰烬。你说的那位狂喜晕厥的首领，便是心火过旺所致。”

轩辕恍然大悟，连忙记下：“喜则气缓，伤的是心。心属火，喜如烈火，易焚火。”

岐伯又指着“土”：“脾属土，主运化，就像土地孕育万物。人思虑过度，气就会滞在脾，像土地板结，无法生长作物。那位思念丈夫的妇人，便是脾土被‘思’所困。”

“思则气结，伤的是脾。脾属土，思如板结，碍土生。”轩辕提笔写下，笔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最后，岐伯指向“水”：“肾属水，主藏精，是人体的根本。人受惊吓，气就会往下泄，像水库决堤，肾精随之外流。你想想，是不是有人受了惊吓，会出现小便失禁？那便是肾气不固的缘故。”

轩辕猛地想起北地有个孩子，因被狼追过一次，之后夜夜啼哭，还常常尿床。当时不知缘由，现在想来，竟是“恐”伤了肾！他立刻补上：“恐则气下，伤的是肾。肾属水，恐如决堤，泄水流。”

五句话，终于凑齐了。轩辕望着竹简上的字迹，心中百感交集。原来人的情绪与脏腑，竟通过五行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他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的网，将人的喜怒哀乐与身体的五脏六腑，乃至自然界的金木水火土，都牢牢地连在了一起。

“先生，您看！”雷公拿着一卷新的医案跑进来，脸上满是兴奋，“南边那个因思念丈夫而食不下咽的妇人，按您说的‘思伤脾’，用了健脾的山药粥，又让她去田里劳作，转移注意力，现在能吃下东西了！”

轩辕接过医案，见上面写着妇人“面色渐润，纳食增多”，欣慰地笑了。他想起那个含着薄荷缓解了怒气的汉子，想起那个被孩子们逗笑后咳嗽减轻的老牧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医道不仅是治病，更是治人，是理解人的喜怒哀乐，是让这五行五脏，在情绪的风雨中，依然能保持平衡。

他将这五句话郑重地誊抄在医经的开篇，旁边画了一幅简图：肝木旁画着狂风，心火旁画着烈焰，脾土旁画着板结的土地，肺金旁画着乌云，肾水旁画着决堤的河流。画完，他抬起头，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些发现，仅仅是个开始。情绪与脏腑的关系，还有太多未解之谜。比如，不同的情绪之间，会不会相互影响？能不能用一种情绪去治疗另一种情绪导致的疾病？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紧紧抓住了。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又有新的方向了。

想知道轩辕后面会发现什么？且看下一章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