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医庐丰碑,泽被后世(2/2)
阿木凑近看着,眼中满是自豪:“先生,您还记得第一所部落医疗点建在伏羲部落时的样子吗?就一间草棚,里面堆着几筐草药,弟子们连像样的石针都没有。现在再看,每个医疗点都有诊室、药库,还有专门熬药的陶灶,比当初的医庐还像样。”
轩辕当然记得。那是在联盟击退蚩尤后的第三个春天,他带着阿木和三个弟子,背着沉甸甸的药篓,走了七天七夜才到伏羲部落。首领将部落里最好的一间木房腾出来给他们,可那时缺医少药,连辨认草药都要对着百草图谱反复核对。有一次,一个孩子半夜发烧抽搐,他们连退烧的柴胡都用完了,只能连夜打着火把去山里采,回来时每个人都被荆棘划得满身是伤。
而现在,兽皮图上的红点已经密密麻麻,像撒在联盟土地上的星辰。每个红点旁边,都标注着当地的“拿手好戏”——有的擅长处理外伤,有的能治咳喘,还有的甚至摸索出了用草药给牲畜治病的法子。就在上个月,有熊部落的一个老兽医,还带着自己配的驱虫药来医庐交流,说用了之后,牛羊的存活率提高了不少。
“对了,先生,”阿木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片打磨光滑的骨片,上面刻着几个简单的符号,“这是从极北的肃慎部落传来的,他们说,用您教的‘艾灸’法子,治好了部落首领多年的关节痛,这是他们刻的‘谢’字,托商队带来的。”
轩辕接过骨片,上面的符号歪歪扭扭,却透着真诚。他想起教他们艾灸时的情景——那些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人,第一次见到用艾草点燃后熏烤穴位,都觉得不可思议,说“火是用来取暖的,怎么能往身上凑”。还是部落首领胆子大,试了一次之后,多年的腿痛竟真的减轻了,这才让他们信服。
“把这片骨片挂在传习堂的梁上吧。”轩辕将骨片递给阿木,“让新来的弟子们都看看,医道不分远近,只要能帮到人,再远的地方也值得我们把火种传过去。”
傍晚时分,夕阳将医庐的影子拉得很长。轩辕沿着药圃的小径慢慢走着,看弟子们将采收的草药分类晾晒。药圃里种着的,既有从终南山带来的黄芩、柴胡,也有神农部落的苍耳、苦参,还有伏羲部落培育的改良版甘草——味道更甜,调和药性的效果也更好。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草药,如今在同一片土地上生长,就像联盟的各个部落,虽各有不同,却能和谐共处。
“先生,您看我这针打得怎么样?”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正拿着石针在一个陶制的人体模型上练习。那模型是轩辕让人烧制的,上面用朱砂画出了经络的走向,是初学者练习针灸的好帮手。
少女叫阿苗,是当年轩辕在疫区救醒的那个昏迷孩童之一。那时她才五岁,高烧不退,是轩辕冒险用针灸刺了她的人中穴,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如今,她已是医庐里最年轻的针灸弟子,手法甚至比一些老学徒还要精准。
轩辕看着她稳稳地将石针刺入模型的“足三里”穴,点头赞道:“角度再偏一点点就更好了,记住,这处穴位能调理脾胃,刺入时要像春雨入土,既要到位,又不能太猛。”
阿苗认真地点头,在竹简上记下轩辕的话。她旁边的几个少年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有的问如何判断草药的新鲜度,有的问不同体质的人用同一种药剂量怎么调整,还有的拿着自己画的草药图让轩辕指点。
轩辕耐心地一一解答,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终南山的日子。那时,他也曾这样追着岐伯问东问西,岐伯总是笑着说:“别急,医道就像这山涧的水,慢慢流,自然能汇入江海。”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医道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奇迹,而是一代代人接力前行的脚步,是每一个病例的积累,每一次错误的修正,每一次将草药递给患者时的郑重。
夜幕降临,医庐里亮起了火把,驱散了深秋的寒意。诊室里,还有弟子在为最后一个病患诊脉;药坊里,传来杵臼捣药的“咚咚”声;传习堂里,几个好学的弟子还在借着月光抄写百草图谱。这声音,这光影,从第一座医庐建立起,就从未停歇过。
轩辕站在药圃中央的那棵老槐树下,这棵树是医庐奠基时他亲手种下的,如今已枝繁叶茂,能遮蔽大半个庭院。他抬头望着满天星辰,仿佛看到了岐伯的身影。他想告诉师父,当年在终南山夜观天象时,您说的“医道如星辰,虽微弱,却能照亮前路”,他做到了。
从最初的百草图谱,到如今遍布联盟的医疗点;从几个跟着他学医的弟子,到上百名能独当一面的医者;从简单的草药外敷,到针灸、炮制、配伍的系统医术……这条医道,他们走得很慢,却很坚定。
“先生,该歇息了。”阿木提着一盏油灯走过来,灯光映在他脸上,带着关切,“明天还要去西边的夸父部落,他们的药圃该翻土了。”
轩辕点点头,接过阿木递来的灯盏。灯光虽弱,却能照亮脚下的路。他知道,医道的路没有尽头,明天太阳升起时,又会有新的弟子来学医,新的药材要播种,新的病例等着他们去攻克。但只要这薪火相传的信念还在,这遍布联盟的医庐就会像一座座丰碑,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直到永远。
那么,随着医庐的不断发展,联盟中是否会出现新的医学流派?这些年轻的医者们,又将在实践中碰撞出怎样的智慧火花?且看下一章情节内容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