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归墟悟道，暗涌将临（1/2）

云海仙宫，枢机殿偏殿。

浓郁如液的星辰之力化作氤氲雾气，笼罩着玉台。林尘静静躺在上面，面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抹因剧痛和魔气侵蚀而产生的扭曲已然平复，呼吸虽微弱，却平稳悠长。他体表那些狰狞的伤口已被仙宫秘药处理过，结上了淡银色的痂，只是背后那道被乌光扫过的伤痕处，依旧残留着一丝顽固的幽暗气息，如同附骨之疽，缓缓蠕动，阻碍着生机的彻底复苏。

云璎守在一旁，寸步不离。她自己的伤势在仙宫丹药的调理下已好了大半，此刻正全神贯注地以自身精纯灵力，配合殿内汇聚的星辰精华，一遍遍洗刷、消磨着林尘伤口处那缕阴寒魔气。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清冷的眸子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守护。

天枢、厉炎、玄幽三位长老站在稍远处，看着玉台上的林尘，神色皆是凝重中带着一丝惊悸。

“混沌归墟……好霸道的遁术，竟是以自身道基与法宝本源为燃料，强行撬动虚空，实现近乎规则层面的跳跃。”玄幽长老语气低沉，带着后怕，“若非他根基特殊，对混沌之力的掌控远超常人，光是这一下反噬，就足以让他金丹碎裂，身死道消。”

“即便如此，他此刻的状况也极其糟糕。”厉炎长老眉头紧锁，“肉身重创，金丹因强行逆向运转而布满了细微裂痕，更麻烦的是那道‘蚀魂魔罡’的残余，如跗骨之蛆，不断侵蚀他的生机与神魂。常规手段，难以根除。”

天枢长老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林尘。他能感觉到，林尘体内那枚奇特的混沌璇玑金丹，虽然黯淡布满裂痕，但其核心深处，却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序”在维持着，并且，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而玄奥的方式，自行吸纳着周围的星辰之力，尝试修复自身。那股“序”的层次，连他都感到有些莫测。

“此子之道，已非我等所能完全揣度。”天枢长老最终缓缓开口，“他能从永寂寒渊带回星髓冰莲（虽已残损），又能从魔族元婴与众多金丹的围剿中杀出，凭借的绝非仅仅是运气。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提供最好的环境，护住他一线生机，剩下的……恐怕要靠他自己了。”

他看向云璎：“云璎师侄，辛苦你了。此地有周天星辰聚元阵加持，对他伤势最有裨益，你便在此守护。若有任何变化，立刻通知我等。”

“是，长老。”云璎轻声应道，目光未曾离开林尘。

三位长老又停留片刻，嘱咐了执事弟子几句，便悄然离去。他们肩上的担子同样沉重，魔族在陨星海方向的异常活跃，以及林尘带回的关于魔族渗透与伏击的消息，都需要他们立刻做出应对。

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星辰之力流转的微鸣，以及云璎灵力洗刷魔气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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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的意识，并未完全沉沦。

在极致的痛苦与力量透支带来的虚无之后，他的意识被璇玑剑枢的本能保护着，沉入了一片更加奇异的地带。

这里不再是之前那种充满破碎规则线条与数据流的内景之地，而是一片绝对的“空”与“寂”。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唯有最本源的“无”。

然而，在这绝对的“无”中，又仿佛蕴含着一切的“有”。

他“看”不到，却能“感知”到。感知到自身那枚濒临破碎的金丹，感知到那如同毒蛇般缠绕在伤口与金丹上的蚀魂魔罡，感知到外界源源不断涌入的、试图修复一切的星辰之力与云璎那温和却坚韧的灵力。

更让他触动的是，他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最后施展“混沌归墟剑遁”时，那强行逆转混沌、引动归墟之力所带来的毁灭道韵。那是一种极致的“无序”，一种将万物拉向终结的“寂灭”。

与他之前所悟的，包容万序、斡旋星轨的“混沌璇玑”之道，看似截然相反，甚至相互冲突。

但此刻，在这片绝对的“空寂”中，在这生与死、秩序与毁灭的边界上，一种全新的明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的认知。

“混沌……并非只有‘生’序，亦包含‘死’序……归墟，亦是混沌的一面……”

“璇玑……可定乾坤之序，亦可引归墟之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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