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历史的 “定格”(1/2)
乾隆五年秋的御书房,寒气比往年更重。弘历站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治世策》,书页上还留着江兰生前的批注 ——“算粮价需实核,勿信士绅空言”“医馆免费,当防贪腐”,字迹虽淡,却字字透着对民生的牵挂。苏培盛轻轻走进来,递上江兰的病逝奏报,声音压低:“皇上,江大人…… 走了三日了,群臣还在议追封的事。”
弘历转过身,指尖划过奏报上 “江兰,享年六十五岁” 的字样,眼眶微红。他走到御案前,摊开早已备好的新政数据册:国库银从雍正元年的 800 万两,增至如今的 4500 万两;全国平均亩产从 2 石升至 3.3 石;兰馨医馆从 100 个分点扩至 180 个,每年免费诊疗 50 万人次 —— 这些数字,每一个都浸着江兰的心血。
“传旨,召集群臣,议江兰追封与入祠之事。” 弘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辰时三刻,文武百官齐聚太和殿。刘宗儒拄着拐杖,站在守旧派前列,73 岁的老人面色凝重,显然早已备好说辞。乾隆刚提及 “追封江兰为郡主”,他便立刻出列:“皇上,祖制有云,郡主需为宗室之女或功臣之后。江兰本是汉军旗包衣之女,无官无爵,贸然追封,恐乱祖制,遭天下宗室非议!”
话音刚落,三名守旧御史纷纷附和:“刘大人所言极是!江兰虽有实务之功,却非体制内之人,破格封爵,恐坏朝廷规矩!”
太和殿内鸦雀无声,官员们或低头不语,或面露难色 —— 祖制如山,没人敢轻易反驳。就在这时,李卫大步出列,55 岁的两江总督穿着深蓝色官袍,声音洪亮:“刘大人此言差矣!祖制的根本是‘护民生’,非‘困贤才’!雍正五年河南蚜虫灾,江兰请赵老汉传治虫法,救玉米 20 万亩,农户周阿福等 300 户免于饿死;雍正十年江南士绅囤粮,江兰令瑞祥号调粮平价,粮价三日回落,这些功绩,哪个宗室勋贵能及?”
他从袖中取出瑞祥号的公益账本,翻开 “乾隆元年公益支出” 页:“江兰定瑞祥号‘年利润 10% 做公益’,仅去年便建村级医馆 30 个,助兰馨学院寒门学子 200 人,此等‘反哺民生’之举,比封疆大吏更懂百姓苦,为何不能封郡主?”
刘宗儒脸色涨红,还想争辩,乾隆却抬手打断。他取过案上的雍正遗诏副本,展开念道:“朕崩后,江兰功在社稷,可破格待之,勿以身份限其功。” 念罢,乾隆将遗诏递给群臣传阅,沉声道:“先帝早有遗命!江兰之功,护的是大清的民生根基,破的是‘身份定高低’的桎梏。朕意已决,追封江兰为‘文襄郡主’,世袭罔替,由其侄孙江明(江大宝之子,5 岁)承爵,谁敢再议祖制,便是违先帝遗愿!”
刘宗儒看着遗诏,张了张嘴,终是没敢再言。守旧派官员见皇上态度坚决,也纷纷噤声 —— 江兰的功绩摆在眼前,再反对,便是与 “护民生” 为敌。
追封之事定后,乾隆话锋一转,提及 “将江兰牌位入贤良祠”。刘宗儒这次更急,拐杖顿得地面作响:“皇上!贤良祠自顺治朝建立,只供奉满汉官员与宗室勋贵,江兰非官非宗室,入祠便是乱典制,臣万死不能从!”
“乱典制?” 张廷玉缓缓出列,74 岁的老臣捧着《贤良祠典册》,目光扫过群臣,“老臣昨夜查遍典册,顺治爷曾御笔题‘贤良不分身份,唯以实绩论’。江兰编《治世策》,如今已成地方官学必读书,山东巡抚李砚、浙江布政使陈莲,皆以其书推新政,惠及百姓百万;她立兰馨学院,打破士绅垄断知识的局面,寒门子弟入学率从 5% 升至 30%,此等‘启民智’之功,远超寻常官员,入贤良祠,何乱之有?”
江石头亦上前一步,递上京营防务记录,声音铿锵:“臣遵江兰临终之嘱,每日与瑞祥号分铺通海疆消息。乾隆十二年,英国商船试图在宁波湾私卸火炮,臣凭其预警之法,提前调水师拦截,查获火炮 10 门,保住海疆安宁。此等‘护国安民’的远见,寻常宗室官员岂能相比?江兰入贤良祠,是贤良祠之幸,非乱典制!”
乾隆点点头,命苏培盛取来空白牌位,亲自研墨,用楷书书写 “文襄郡主江氏兰” 七个字。墨汁饱满,字迹有力,似要将江兰的功绩永远刻在牌位上。“贤良祠缺的不是宗室官员,是真心护民生、有长远眼光的贤才。” 乾隆将牌位递给贤良祠管事,“江兰入祠,非破例,是正典!以后凡入贤良祠者,皆以实绩论,不问身份!”
太和殿内响起一片附和之声,连之前沉默的官员也纷纷点头 —— 江兰的功绩与远见,早已超越身份界限,没人再敢质疑。
与此同时,兰芷园内,江老实正带病筹备葬礼。87 岁的老人扶着拐杖,在木工房里打磨棺椁配饰。他的手虽抖,却依旧精准地在楠木上刻出 “玉米”“艾草”“算术符号” 的图案 —— 玉米代表江兰的农桑改革,艾草代表她的医馆普惠,算术符号代表她的实务教育。“丫头一辈子没享过福,走了,也得带着她在乎的东西。” 江老实抹了把眼泪,将刻好的配饰轻轻放在棺椁旁。
江王氏卧在西厢房的病榻上,气息微弱,却坚持要亲手准备随葬品。她让丫鬟取来江兰生前常带的艾草香囊,又拿起念馨手抄的《治世策》,颤抖着放进锦盒:“丫头,娘知道你舍不得新政,带着你的书、你的药香,路上不孤单…… 以后娘不在了,也去找你,听你说新政的事。”
江大宝从瑞祥号总铺赶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江兰生前珍藏的南洋胡椒样品 —— 那是雍正五十四年,江兰在南洋分铺识破番商假货时留下的。“姑母,这胡椒您留着,以后再遇到番商,您还能帮瑞祥号辨真假。” 江大宝将布包放进棺内,声音哽咽。
江小宝则带来了兰馨学院的实务课表,上面密密麻麻记着 “海图课”“船务课” 的课时安排 —— 这是他按江兰遗愿新增的课程。“姑母,您放心,学院的实务课没停,学子们都在学认海图、算船载量,没人敢忘您的话。”
葬礼筹备中,最特别的是江老实要做的无字碑。他选了一块江南运来的青石,每日天不亮就起来打磨碑面,不刻一字,只在碑侧刻了 “乾隆五年秋” 五个小字。江念馨蹲在一旁,看着爷爷反复打磨光滑的碑面,不解地问:“爷爷,为什么不刻字呀?奶奶有那么多功绩,应该刻在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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