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合作弑虎，各取所需（2/2）

谢砚之抬起了眼眸，对上了皇帝那双深邃如渊、蕴含着无尽算计与杀意的眼睛。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万年寒冰，唯有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针锋相对的锐利： “陛下圣明。只是，陈氏倒台后，其所空出的盐铁、漕运、乃至军中之位……陛下属意何人？”

这不是询问，而是谈判！是在为这场合作，争取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筹码！是在问：流血之后，利益如何分配？如何确保他们这把“刀”不会在事后被轻易舍弃？

乾元帝眼睛微微眯起，对谢砚之的直接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能者居之。自然……是忠于朕、亦于卿等无害之人。” 一个模糊却充满潜台词的回答。忠于皇帝是前提，但“于卿等无害”，则是一种隐晦的承诺和让步。

君臣二人，目光在空中交锋，无声地交换着彼此的条件与底线。

片刻的死寂后。

谢砚之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声音却依旧冷硬如铁： “臣，遵旨。” “内子处，臣会转达圣意。”

没有激昂的表态，没有感恩戴德，只有最简洁的接受。仿佛接受的不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庞大计划，而是一件寻常的公务。

乾元帝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冰封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最终只是挥了挥手： “去准备吧。细节之处，朕会让高进忠与你单独联络。” “记住，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朕知。”

“臣，明白。” 谢砚之再次躬身，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玄色的身影如同利剑出鞘，大步走向殿门。那顶软轿依旧沉默地留在原地，里面的常福安，将成为皇帝手中另一张牌。

沉重的殿门开启又合上。 御书房内，只剩下乾元帝一人。他缓缓走回御案后，拿起那片染血的残书，指尖用力，几乎要将那布片捏碎。脸上那冰冷的帝王面具缓缓褪去，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混合着痛楚、恨意与野望的神情。

“母妃……” 他极轻地、几乎无声地喃喃了一句，眼中掠过一瞬间的脆弱，但随即被更加坚硬的冰冷所覆盖。

合作已定。 弑虎之局，就此展开。 刀已出鞘，目标：兰陵陈氏！ 而执刀人与下令者，各自怀揣着不同的目的，踏上了这条布满荆棘与鲜血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