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怼他!(2/2)
杨德智看苏青的反应,脸都白了!
这特么疯了吧!赵保胜看两人反应,知道瞎戳戳到要害了!
一群人都惊掉下巴!
代理工作,和正式任命,是两回事!
“哼!”赵保胜哼一声,又问:“你们刚刚开临时党委会,这人,是党委委员吗?开过大会,党员同志们选出来的?!”
这回,连牛大叔脸色都变了!
丁政委要知道,他不在,组织都有失控风险,非掀桌子枪毙人不可!
不明白老赵的话的人,也能通过其他人的表情,发现事情大条了!
一圈人围着,说话声不算大,满操场的战士们零星听到一些,不明所以,但也看出来,杨‘教导员’有些慌,老赵反而气势正盛!
九班几个站得不算近,一样不知道老赵说了什么,但看得出形势大好,罗富贵嘟囔:“还得是老赵啊!姓杨的要怂!”
马良抱着膀子看,他最早跟着胡义赵保胜跑东跑西,就知道老赵不简单,能开汽车,会开鬼子边三轮,会是普通人?丁政委有多重视老赵,虽然没说出来,但他能看得出。
刘坚强面无表情,老赵到现在都是在怼姓杨的,但班长还绑着呢!
吴石头高兴,就是高兴,老赵说话就是厉害,等下班长就有救了!
杨德智有些腿软,他知道赵保胜说中了他的痛点,但…人总是不甘心的,他两步下了司令台,走到一群人中间,转头对着老赵,似乎他们才是一伙儿的。
“老赵你说的这些,丁政委回来自有判断,你不是党员,你不了解,不怪你。但是!”杨德智依然想抓主动权,“但是,胡义私自出逃,这是事实吧?他这个逃兵!在果党部队就是逃兵,参加八路军,做逃兵有什么奇怪的?我作为一名干部,一名党员,处置一名逃兵,哪里做错了?!”
赵保胜舔舔嘴唇,想着先拿哪句开刀呢?
杨德智看赵保胜没立刻反驳,觉得拿住了事情的关键,是啊,他搞这么些,还不是就要为胡义脱罪?事实很清楚啊!翻不了天!自己只是‘越俎代庖’,有些冲动了而已!
赵保胜挤出一点点笑,不用看,他自己也知道难看,他凑到杨德智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杨同志果然厉害!”
还没等杨德智得意,赵保胜话锋一转:“可你知道吗?咱八路军那么多党员干部,特别是那几位将军,包括总司令,都是出身旧军阀的!他们是光头送到咱们队伍里来的?严格来讲,他们哪个不是果党逃兵?!”
一圈人倒吸凉气,是啊,哪怕是起义,在果党眼里,都是逃兵,叛徒,和胡义……差的也不算多啊,你总不能指着胡义一个人去掀光头的桌子吧?
“而且,你堵住了以后要觉醒过来的果党军人的路啊!到我们这儿的,就都是逃兵?!”赵保胜尽量说得委婉,但阴沉沉的天,让他的话,也似乎阴沉沉。
换句好懂的,老赵说,你说胡义是果军逃兵,你的屁股是坐在哪里说的?果军才会认为他是逃兵!咱八路欢迎这种弃暗投明的同志,你算老几?
这个帽子太大,延伸开来,伪军投诚八路军怎么算?他们都是伪军的逃兵!
杨德智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反驳,但赵保胜不会给他机会:“再说了,我听说你没调查啊?有审讯记录没?有认罪书没?谁抓到的?在哪儿抓到的?他这两天跑到哪儿去了?”
不单单杨德智冒冷汗,苏青也觉得背后发凉……
赵保胜转头,看到包四,喊:“老包!”
包四年纪其实不大,和胡义差不多,但这时候的年轻人,喜欢被人看得成熟一点,老赵喊老包,他就很乐意。
“周医生给胡义看病,做的诊断,你当时在场吧?”赵保胜之前就有打算,胡义和他的毛病,会让小部分人知道,为的就是怕说不清,这不,有人证。
包四点头:“前几天,胡义和我说,上次被掷弹筒轰,又头疼了,我又没得办法,卫生队那边也没地方休养……”
苏青想起来禁闭室…也想起来她对他说的话……犹豫一下,跑上司令台,拽胡义下来,扯掉胡义嘴巴上勒着的绳子,问:“你这几天在哪儿?”
“……师医院。”胡义不想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毛病,但……苏青直勾勾的眼神逼问,他不得不开口。
嚯!真相大白!
一群人咂嘴的咂嘴,叹气的叹气,没人看苏青和杨德智……连开小差都算不上的事,扯到要枪毙……这是要开倒车?
一群年轻的士兵,始终没看到真相,却不得不站在操场上干瞪眼……
风,终于刮起来了,雷声滚滚,早就压顶的乌云,开始往下倾泻愤怒。
胡义没有愤怒。
他沉默不语。
赵保胜也缄口不言。
九班几个默默跟着,顶着刚开始下的雨,回宿舍。
独立团今天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各部主官也是一言不发,团里政委不在,团长重伤住院,没人拿主意,没人敢给这个事情定性,唯一敢蹦跶的那个已经被打击得失魂落魄,这时候还是不说话的好,也要严禁
大北庄死气沉沉,默默承受着暴雨的洗礼。
赵保胜和胡义在炕上对着炕桌坐,胡义没有表情,没有话,老赵摸出那些小零件,在掷弹筒上比划琢磨。
九班其他人散坐在周围,谁都没有离开,都在等老赵和胡义说事儿,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整件事,都在等揭秘。
天色昏暗,暴雨如注,看不出时分。
赵保胜丢下手里的零件,拿过炕桌上当钟头用的金怀表看一眼,喊:“富贵儿,去炊事班领晚饭,这么大的雨,没那么多蓑衣……丫头呢?!”
……………………
独立团又出了大事。
常红缨在禁闭室昏倒,手上头上有伤。
禁闭室大门敞开。
炊事班一名炊事员后脑勺开花,死了,散落一地的食物被褥,被踩踏。
唯一一名看守禁闭室的哨兵,失踪!
赵保胜和胡义,守在卫生队病房门口,包四说,小红缨伤得不重,应该是想撞开禁闭室木板伤到的,睡醒就应该没事了。
赵保胜点支烟,看烟缓缓燃,胡义蹲坐,偏头,问老赵:“咋办?”
雨后蛙鸣阵阵,黑魆魆的山影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