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饱和式打击（2/2）

成片成片的百越勇士如下饺子一般惨叫着跌入浑浊的江水。

鲜血如同最艳丽的染料在江面上迅速地晕染开来。

起初是一缕，然后是一片，最后整片“鳄神滩”的江水都开始泛起一种令人作呕的、不祥的暗红色。

这不是战争。

这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冷酷到极点的工业化屠杀！

悬崖之上。

译吁宋那只擂鼓的儿臂粗的鼓槌，不知何时已经从他那因为过度用力而痉挛的手中滑落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如同被雷电劈中的木雕。

他的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大到足以塞进一个拳头。

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下方那片已经化为修罗地狱的江面，眼眶因为充血而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他最勇敢的、数以千计的勇士，在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甚至连敌人的船舷都没有摸到，就被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方式，成片成片地屠戮殆尽！

他看到了那些平日里在丛林中矫健如猿猴的战士，此刻在江水中无力地挣扎着，很快便被翻滚的血水彻底吞没。

魔鬼……

阿蛮没有说谎。

那些秦人，他们带来的真的是来自深渊的、收割生命的魔鬼！

“不……不可能……”

译吁宋的喉咙里发出了如同梦呓般的沙哑嘶吼。

“这一定是妖术……是幻觉！”

“山神！河神！我们的神明在哪里？！”

他身边的那些部落首领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瘫软在地，更有甚者已经屎尿齐流，浑身抖如筛糠。

他们引以为傲的勇气。

他们信奉了千百年的神明。

在这一刻，在那冰冷的、无情的、不断喷射着死亡的钢铁造物面前，被碾得粉碎！

舰桥之上。

王贲的身体同样在微微颤抖。

但，那不是恐惧。

是激动！

是震撼！

是一种亲眼见证了神迹诞生般的、无以复加的狂热！

他看着身旁那个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年轻人，看着那些在李源一声令下便开始高效收割生命的钢铁巨兽，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那句“时代变了”的真正含义！

这，就是李源的战争！

这，就是大秦未来的战争！

第一轮齐射结束了。

转射机炮塔停止了轰鸣，只有一股股白色的蒸汽从泄压阀中嘶嘶地冒出。

江面上恢复了片刻的死寂。

但，那死寂，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恐惧。

数千艘独木舟，此刻还浮在水面上的不足十分之一。

而那幸存的百越勇徒早已被吓破了胆，他们扔掉了武器，疯了一样地划动着残破的船桨，只想逃离这片血色的地狱。

然而，李源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仓皇逃窜的独木舟，又缓缓抬起，望向了两岸悬崖上那些影影绰绰、同样陷入了呆滞的，属于译吁宋的第二道埋伏。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意志。

“第二战斗序列，‘山泽’战甲，登陆。”

“清剿两岸所有活物。”

“用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