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海眼初悟，归墟之秘（1/2）
光柱散去，林枫脚踏实地，眼前景象令他心神剧震。
这是一片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虚无之境，无天无地，无光无影，唯有无数缕灰蒙蒙的、仿佛蕴含万物终焉意境的混沌气流，如同活物般在虚空中缓缓流转、碰撞、湮灭。这里的气息古老到极致，冰冷到极致，仿佛置身于宇宙诞生之前，又似立于万物终结之后。
“归墟海眼……”林枫喃喃自语，感受着此地那远比寂灭残片更加纯粹、更加本源的“终结”之力。若非他已集齐五块寂灭残片（侵蚀、死寂、腐朽、寒寂、幻梦），初步领悟“薪火”平衡之道，心魂又经“照魂镜”淬炼圆满，恐怕在出现的瞬间，其肉身、神魂乃至自身存在概念，都会被这无处不在的归墟之力同化、分解，归于最原始的虚无。
他怀中的青云玉佩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与清辉，主动悬浮而起，五色光华（代表五块残片的力量属性）流转，形成一个微小的平衡力场，勉强为他撑开一片仅容身的“安全区域”。玉佩表面的星图此刻已不再指引具体方向，而是不断演化着生灭、循环的古老图案，仿佛在阐述某种宇宙的根本法则。
“集齐五钥，方有资格直面‘归墟’……最终的真相，‘寂灭’的源头……”那宏大的古老意念似有余音在脑海回荡。林枫明白，此地便是探寻寂灭真相的最终之地，也是他必须跨越的试炼场。
他盘膝虚坐于虚无之中，摒弃一切杂念，全力运转“薪火”传承。丹田内，五块寂灭残片构成的平衡在外部庞大归墟本源的压迫下，显得岌岌可危，却又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加速融合、蜕变。混沌真气、星辰之力、寂灭意境在三色光华（薪火之力）的调和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提纯。
他的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外界那灰蒙蒙的混沌气流探去。刚一接触，一股远比“照魂镜”考验更加庞大、更加原始的“终结”信息洪流便疯狂涌入他的识海！那不是简单的毁灭，而是包含了时间尽头、空间崩塌、物质衰变、能量消散、法则崩坏……一切存在形式最终走向“无”的完整过程与必然规律！
“噗——”林枫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灰败，神魂如同被亿万根冰冷的针同时穿刺。这信息洪流的冲击，远超他此前经历的任何一次！
但他紧咬牙关，凭借“镜魂符印”稳固心神，以“薪火”意境强行解析、容纳这股洪流。他看到了星辰坍缩成黑洞，看到了宇宙热寂后的冰冷黑暗，看到了文明辉煌后的尘埃，也看到了生命绚烂后的凋零……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终点——归墟。
在这极致的“终结”意境冲刷下，他对“寂灭”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化。寂灭并非单纯的破坏与毁灭，而是宇宙循环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是“有”归于“无”，为下一次“无”中生“有”创造条件的基础法则。他所收集的寂灭残片，不过是这庞大法则破碎后散逸出的微小碎片。
“真正的‘寂灭源头’……难道是这归墟海眼本身？亦或是……维持这归墟存在的某种意志或核心？”林枫心中升起明悟，同时也产生了更深的疑惑。若寂灭是必然的法则，那“阻止寂灭浩劫”的意义何在？难道是要逆天而行，对抗整个宇宙的规律？
不，不对。“薪火”传承强调的是“平衡”，是“共存”，而非“消灭”。上古大能留下传承，绝非为了做不可能之事。这其中定然有更深层的原因，或许与那导致上古辉煌文明断绝的“异常”寂灭有关。
就在他心神沉浸于对归墟本源的感悟与思考时，异变陡生！
前方那无尽的混沌气流忽然剧烈翻涌，向两侧分开，一道身影缓缓自深处踏步而出。
此人一身玄黑衣袍，身形挺拔，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水雾之中，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那双眼眸，左眼如同蕴含一片生灭不定的星海，右眼却是一片死寂、冰冷的虚无！其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与这归墟海眼同源，却又多了一份独特的“存在感”，仿佛他是这无尽归墟中，唯一一个保持着清醒意识的“活物”！
“无数岁月了……终于又有‘薪火执掌者’踏足此地。”玄衣人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沧桑，直接响彻林枫的灵魂，“吾乃‘归墟引者’，守护海眼，接引汝等身负‘钥匙’之人。”
林枫心中一凛，瞬间警惕到了极点。他从这“归墟引者”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其力量层次，远超玄冥、黑炎等人，甚至给他一种面对整个归墟海眼的感觉！
“前辈。”林枫起身，拱手行礼，体内力量却已悄然提至巅峰，“晚辈林枫，机缘巧合集齐五块寂灭残片，被传送至此，欲探寻寂灭真相。不知前辈所说的‘接引’，是何意？”
“探寻真相？”归墟引者那星海与虚无并存的双眸注视着林枫，嘴角似乎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真相往往伴随着难以承受的重量与代价。汝既已初悟归墟之意，当知‘寂灭’乃必然之律，无可阻挡，亦无需阻挡。”
“那上古浩劫，以及‘薪火’传承的使命，又作何解释？”林枫追问。
“浩劫？使命？”归墟引者微微摇头，“那不过是失败者留下的不甘与残念，试图逆天改命，延续那早已注定终结的纪元罢了。汝身负‘钥匙’，乃归墟选中之人，与其执着于虚无缥缈的‘守护’，不如融入归墟，成为这永恒律法的一部分，见证万物的终焉与新生的起点。”
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同时，一股无形无质，却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归墟意志，随着他的话语，缓缓向林枫压迫而来，试图侵蚀他的道心，同化他的意志！
林枫脸色一变，立刻催动“薪火”之力与“镜魂符印”抗衡这股意志冲击。他明白了，这“归墟引者”绝非善类，其目的，恐怕是要让他放弃抵抗，彻底沉沦于归墟之中，成为其养分或者傀儡！
“晚辈的道，在于问心无愧，在于守护所珍视之人，在于探寻自身的极限与可能！”林枫眼神坚定，周身三色光华暴涨，强行顶住那庞大的意志压迫，声音铿锵有力，“纵然寂灭是宇宙定律，我亦要以我之道，在这定律之下，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想要我放弃一切，沉沦于此……休想！”
“冥顽不灵。”归墟引者语气转冷，那双星海与虚无之眸中，闪过一丝愠怒，“既然如此，便让汝亲身感受一番，何为真正的……归墟之力！”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林枫，虚虚一按。
没有任何光华，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林枫却感觉到，周身那由青云玉佩撑起的“安全区域”瞬间剧烈扭曲、压缩！四面八方那灰蒙蒙的混沌气流如同受到了绝对命令，化作无数条狰狞的灰色触手，带着湮灭一切存在根基的恐怖力量，向他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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