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流与抉择（2/2）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在阿树的脑海中闪过，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思考着这些可能性。
他将自己的猜测与葛翁和铁山长老进行了沟通。葛翁听后，神色大变，立刻将自己关进了存放着山寨所有古老文献的石室，不分昼夜地翻阅着那些发霉、脆弱的兽皮卷和骨刻。两天后，老人双眼通红，带着一身尘土和疲惫，捧着一卷几乎快要碎裂的、记载着黑山寨先祖迁徙传说的古老皮卷，找到了阿树。
“找到了！阿树，找到了！”葛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皮卷上用一种极其古老的、与现在文字略有差异的符号写道：
“……先祖率众避祸，翻越龙骨山脉，见此地群山环抱，中有幽谷，地气蒸腾，异象频生。谷中有潭，深不见底，水色黝黑，腥臭扑鼻，偶有黑煞溢出，沾染草木即枯，鸟兽近之则亡。先祖以为不祥，命人用巨石封堵潭口，立石为界，告诫后人，永不可入，称其为‘寂灭潭’……”
“寂灭潭……沉陷谷……”阿树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黑山寨的建立历史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很多地名在漫长的口耳相传中发生了变化，这“寂灭潭”极有可能就是如今沉陷谷的前身！原来，这片土地的邪恶，自古有之！
皮卷后面还有一段更加晦涩难懂的记述，似乎是一种预言或者警告，字迹模糊，很多地方已经无法辨认：
“……然黑煞之源，非封堵可绝。天地有变，阴阳失衡之际，死寂复苏，煞气倒灌，‘钥匙’现世，‘门户’将开……得‘心’者或可阻之，然亦危矣……”
这段残缺不全的记载，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阿树心中的迷雾，让他心惊肉跳！
“黑煞之源”——无疑指的就是那死寂力量的源头。
“钥匙”现世——“钥匙”是指什么？是谢阎得到的那种掌控瘴气的方法？还是……自己这颗“伴生之心”？它能在死煞之地存活，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门户”将开——难道寂灭潭\/沉陷谷
“得‘心’者或可阻之”——“心”，显然就是指“伴生之心”！自己或许是阻止这场灾祸的关键？
“然亦危矣”——但这也意味着巨大的危险！预言的最后一句话，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这古老的皮卷，仿佛穿越了数百年的时光，精准地预言了今日黑山寨面临的危机！它揭示了沉陷谷死地的由来，也点明了阿树和“伴生之心”在这场危机中的关键作用。
“必须去沉陷谷看一看！”阿树下定了决心。被动等待敌人的下一步行动，或者眼睁睁看着死地不断扩大，最终吞噬山寨，这绝不是办法。他必须亲自去查探清楚，那个“寂灭潭”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个“门户”是否真的存在，又该如何阻止它“开启”。
这个决定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且不说沉陷谷本身弥漫的死煞之气对生命体的巨大威胁，那些消失的沼行者，极有可能就潜伏在附近，甚至就在沉陷谷中。这很可能是一个针对他的、精心布置的陷阱。敌人或许已经算准了他会因为死地的异动而亲自前往。
但当阿树将这个决定告知几位核心成员时，出乎意料地，并没有遭到强烈的反对。
石柱第一个站出来，拍了拍阿树的肩膀，咧嘴一笑，虽然笑容有些沉重：“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你小子就是这样，天塌下来也想着自己扛。放心吧，寨子有我们，你尽管去！需要带多少人？我陪你！”
黑牙也闷声道：“算我一个！那些绿皮杂碎要是敢露面，老子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阿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这次不能去太多人。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而且沉陷谷环境诡异，人多反而不好照应。我只需要几个最擅长隐匿和野外生存的好手，组成一支精锐的小队，悄悄潜入，查探情况就立刻撤回。”
最终，人选在反复斟酌后确定下来：阿树自己，核心战力；石柱，凭借其强大的正面战斗力和丰富的经验，作为阿树的坚实后盾；小石头，凭借其无与伦比的机灵和对地形的熟悉，负责探路和辅助；以及另外两名猎杀队中最顶尖的猎手——一个叫“山猫”，身形瘦削，沉默寡言，但追踪和设置陷阱的能力无人能及；一个叫“影爪”，是山寨最好的斥候，听力视力超群，能在最复杂的环境中悄无声息地移动。
他们将轻装简行，只携带必要的武器、解毒药、绳索和少量高热量的干粮，计划在第二天黎明时分，趁着夜色掩护，秘密前往西边沉陷谷。
这是一个无比冒险的决定，仿佛主动走向一张巨兽的口。但为了山寨的未来，为了弄清真相，他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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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潜入死域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地间一片混沌，连星辰都隐去了光芒。五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黑山寨的后山小径，融入了西边浓重得化不开的夜色之中。没有告别，没有壮行，只有沉甸甸的责任和义无反顾的决绝。
阿树走在最前面，他的感官提升到极致，不仅依靠眼睛和耳朵，更依靠与脚下大地的微弱共鸣，来感知前方的危险。胸口的“伴生之心”传来平稳而有力的搏动，散发出温热的生命力，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抵御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令人不适的死寂气息。这股气息，比谢阎的瘴气更加阴冷、更加纯粹，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越是靠近沉陷谷，周围的景象就越是荒凉死寂。原本茂密的树林变得稀疏，幸存的树木叶片枯黄凋零，了无生机。地面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活着的昆虫或小动物，连最常见的夜行动物踪迹都消失了。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腐朽和淡淡甜腥的气味也越来越浓，吸入肺中，让人感觉四肢百骸都泛起寒意。
小石头和影爪如同两道轻烟，在前方交替探路，他们的脚步轻得如同踩在棉花上，不断用手势向后方传递着“安全”或“警惕”的信号。山猫则负责垫后，清除他们留下的细微痕迹，并在一些关键位置布下小型的、由藤蔓和石块构成的预警机关。
石柱紧跟在阿树身后，手中紧握着他那柄沉重的开山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如同最忠诚的护卫，将所有潜在的威胁都挡在阿树身前。
随着天色微亮，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他们终于抵达了沉陷谷的边缘，潜伏在一排枯死的灌木丛后。
眼前的景象，比小石头描述的还要令人触目惊心。
原本应该郁郁葱葱的山谷，此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了所有的生机。谷内的树木尽数枯死，呈现出一种惨白的骨色，枝干扭曲，如同垂死挣扎的怪物，在晨光中投下狰狞的影子。地面干裂，裂缝中看不到丝毫湿气，反而隐隐有淡淡的、如同煤烟般的黑气从中渗出，汇聚在低洼处，形成一片片薄薄的黑雾，缓缓流动。
山谷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下陷区域，那里黑气最为浓郁，几乎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如同一个正在大地张开的、通往地狱的喉咙。那里，应该就是古老皮卷中记载的“寂灭潭”所在。
“就是那里……”小石头指着下陷区域，声音有些发干，“黑气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最浓，而且……我们昨天观察，感觉那片下陷的区域又扩大了一点。”
阿树点了点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死煞之力，如同一个冰冷的心脏在缓慢搏动，与胸口的“伴生之心”形成鲜明的对立。那种强烈的排斥感和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仿佛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磁场的负极。
“没有发现那些绿衣人的踪迹。”影爪从一侧悄无声息地溜回来，低声汇报，“周围很安静，太安静了，连乌鸦都不在这里叫。”
事出反常必有妖。阿树不敢大意，他示意众人分散隐蔽，仔细观察，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谷内依旧死寂，只有黑气在无声地流淌。仿佛这里除了死亡，再无他物。
“不能再等了。”阿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白天视野好，反而比夜晚更容易发现埋伏。我们必须冒险靠近中心区域查探。”他看向众人，“石柱，你和小石头、山猫留在这里接应，占据制高点，注意警戒。影爪，你跟我过去，保持距离，注意周围动静，一有不对立刻发信号。”
“太危险了！”石柱立刻反对，“那
“必须弄清楚里面的情况。”阿树态度坚决，“我有地脉之力护体，应该能抵挡一阵。你们留在这里，万一有变，还能接应我们撤退。这是最好的方案。”
见阿树心意已决，石柱只能咬牙同意，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千万小心！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一有不对，立刻发信号！我们就算拼了命也会把你救出来！”
阿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和影爪如同两道影子，借着枯死树木和嶙峋岩石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向着沉陷谷中心摸去。
越靠近中心，那股死煞之力就越发浓郁和冰冷。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液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渣。阿树不得不持续运转“伴生之心”的力量，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的青光，才能抵御那股无孔不入的侵蚀。影爪跟在他身后稍远的地方，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终于，他们来到了下陷区域的边缘，伏在一块巨大的、如同兽骨般的白色岩石后面。
低头望去，的巨大坑洞！坑洞边缘的土壤呈现出诡异的漆黑色，如同被烈火焚烧过，又像是浸透了万年墨汁。浓稠如墨的黑气，正源源不断地从坑洞深处涌出，在空中缓缓飘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味。
最让阿树头皮发麻的是，坑洞的内壁，并非自然的岩石，而是布满了某种类似肌肉纤维般的、不断轻微蠕动的黑色物质，上面还镶嵌着一些大小不一的、与阿树怀中那块碎片同源的黑色“甲壳”或“鳞片”，在黑气的映衬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
这哪里是什么水潭？这分明像一个……活物的巢穴！或者说，一个通往某个恐怖存在的“门户”！
阿树的心脏猛地收缩！古老皮卷上的记载在他脑海中轰然回荡——“门户将开”！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伴生之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并非警示危险，而是一种强烈的、仿佛遇到天敌般的排斥和……渴望？它本能地想要净化这里，吞噬这里浓郁的死煞之力，仿佛那是它最好的养料！
与此同时，坑洞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两点猩红色的光芒，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巨兽睁开了眼睛，猛地亮起！一股远比谢阎、比那些沼行者首领更加恐怖、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邪恶意志，如同跨越了时空的潮水般从坑洞中席卷而出，瞬间锁定了站在边缘的阿树！
“吼——！”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饥饿的咆哮，在阿树的意识深处轰然炸响！
阿树如遭雷击，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眼前一黑，几乎要栽进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他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要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拽出去！
“头领！”远处的影爪发出一声惊呼，他虽然听不到那灵魂咆哮，但看到了阿树的异常反应。
几乎在同一时间，异变再生！
“嗖！嗖！嗖！”
十几道绿色的身影，如同早已埋伏好的毒蛇，从他们来时方向的枯树林中暴起发难！冰冷的蛇形短矛和淬毒的吹箭，带着致命的寒光，从四面八方覆盖了阿树和影爪所在的位置！
那些消失的沼行者，果然一直潜伏在这里！他们等的，就是阿树靠近这“门户”、心神被牵动的这一刻！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必杀的陷阱！
【感谢大家送的礼物，感谢催更，现在流量不好，全靠大家的喜欢，让我有动力写下去，呜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