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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火焚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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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夜奔离火观

青黑色的火焰如同一条狰狞的巨蟒,在花林村上空疯狂地扭曲、翻腾着。它张牙舞爪,仿佛要将整个村庄吞噬殆尽。

半边夜空都被这诡异的火焰染成了紫红色,仿佛是被地狱之火灼烧过一般,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阿毛跪在悬崖边,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岩石,指甲深深地抠进岩缝里,鲜血顺着指缝流淌而出,一滴滴地滴落在枯黄的七色梅上。

暮色四合,庭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微风偶尔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宁静中,一道不祥的猩红突兀地出现在了洁白如雪的花瓣上。

那不是颜料,而是某种粘稠的液体——血。

血迹一接触花瓣,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的开关。起初只是细微的“嗤”的一声,像是滚水滴入热油,但紧接着,这声音变得急促而密集,化作一连串“嗤嗤”的轻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人们甚至能隐约看到,那些殷红的血珠在花瓣上剧烈地翻滚、蒸发,仿佛遇到了无法抵抗的吸力,被那看似脆弱的花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

眨眼之间,刚才还触目惊心的血迹,连同那令人不安的声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花瓣依旧洁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连最细微的污渍都没有留下,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干净得让人心惊。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焦灼味,混合着花瓣特有的清甜,形成一种诡异而矛盾的气息。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略显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

胡三娘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落在那片刚刚吸收了血迹的花瓣上,嫁衣的袖口无风自动,层层叠叠的红绸如同有了生命般轻轻舞动起来。

红绸的边缘,原本只是暗红丝线的装饰,此刻却开始泛起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被点燃的细小火苗,在红绸上蜿蜒游走,散发出温暖而炽烈的光芒。

“是离火。”胡三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丝凝重,“当年林医师耗费心血,以自身精血为引,布下重重封印,将那失控的离火镇压在……这里。

没想到,时隔多年,它竟然还是泄露了。”

她的话音落下,那些金色的纹路在她嫁衣上闪烁得更加明亮,仿佛在印证她的话语,又像是在对那潜藏的危机发出无声的警告。

庭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投向那片看似无害的花瓣,以及胡三娘身上那仿佛随时会爆发的金红色光芒,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离火,那传说中焚尽万物、连灵魂都能灼烧的火焰,真的要再次肆虐了吗?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地按在阿毛那颤抖的肩膀上。然而,就在她的指尖触及到阿毛的皮肤的一刹那,一股灼热的感觉猛地袭来,仿佛她的手碰到了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惊愕地低头看去,只见阿毛的手腕上,一道鲜艳的红痕正若隐若现地在皮下蠕动着。那红痕看起来异常诡异,就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他的血管里爬行,让人毛骨悚然。

“然。”泠霜吐出这个字,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间在所有人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她那双平日里总是淡漠疏离的眸子,此刻却锐利如刀,紧紧锁定了站在人群边缘的二妞子。

没有任何预兆,泠霜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二妞子面前。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甚至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气浪。她伸出手,并非温柔地,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猛地扯开了二妞子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领。

“啊!”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即又被死死捂住了嘴。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聚焦在了二妞子暴露出的锁骨下方。

起初,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但就在众人心跳加速的注视下,一片奇异的印记,如同沉睡的烙铁被重新唤醒,缓缓浮现出来。那是一个清晰的铜钱形状,边缘是古朴的轮廓,而中央,赫然烙着一个刚劲有力的“离”字!这印记的颜色,是一种暗沉的血红,仿佛是用最浓稠的鲜血浸染而成,与二妞子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这…这是什么?”有人颤抖着问,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在场的并非普通人,许多人都识得些门道。他们惊恐地发现,那铜钱烙印周围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异常……透明。不是那种健康的通透,而是一种病态的、脆弱的苍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透过这层近乎透明的皮肤,隐约可以看到下方心脏的轮廓,它还在规律地跳动着,但周围却被一张细密如蛛网的血丝紧紧缠绕,那些血丝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似乎在汲取着什么。

那跳动的心脏,就像被囚禁在蛛网中的猎物,随时可能被吞噬!

“不…不要看…”二妞子自己也发现了异常,她下意识地用手去遮,但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控制住,动弹不得。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滑过脸颊,滴落在那恐怖的烙印上,却瞬间被吸收,消失无踪。

“子时前,必须赶到离火观。”泠霜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她的语调平缓,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不是用喉咙发出的,而是直接从冰窖里淬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冰棱,刺在每个人的心上。

“子时前?离火观?为什么?”胡三娘的声音也带着颤抖,她看着二妞子脖颈下的烙印,又看了看泠霜那冰冷的眼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离火观,那是传说中镇压离火邪祟的地方,地处偏远,山路崎岖,子时前赶到,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泠霜的目光没有离开二妞子,她的指尖已经抬起,对准了那被血丝缠绕的心脏区域,“这‘离’字烙印,是离火反噬的印记。它已经顺着她的血脉,开始侵蚀她的心脉。

那些血丝,是离火的本源之力在作祟,它们在蚕食她的生命力,为彻底破开封印积蓄力量。若在子时前无法赶到离火观,找到镇压它的方法,二妞子的心脉就会被彻底焚毁,连同她的魂魄,都会被离火炼化,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泠霜的指尖猛地刺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二妞子心口的位置。紧接着,她迅速而精准地在二妞子心口画了一道极其复杂的符咒。那符咒线条流畅,却又带着一种凌厉的杀伐之气,仿佛不是画在皮肤上,而是刻在生死簿上。

符咒刚刚成型,还未来得及完全显现,二妞子心口皮肤下的那片蛛网血丝便开始剧烈地蠕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想要冲破符咒的封锁。然而,就在这时,符咒上的墨迹骤然变成了刺目的青色,并腾起了一簇小小的青焰!

这青焰并非灼热,反而带着一丝奇异的清凉,但它所过之处,那些疯狂蠕动的血丝瞬间凝固,仿佛被瞬间冰封,不再扩张,也不再吸取二妞子的生命力。那跳动的心脏,也似乎暂时安稳了下来。

“止血符。”泠霜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她的动作却快得惊人,画完符,逼出青焰,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但这只是暂时的压制,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时辰。我们必须立刻动身!”

她松开了扯着二妞子衣领的手,但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那片被青焰暂时封印的区域。二妞子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一幕让她魂飞魄散。而周围的人,则陷入了更深的恐慌和震惊之中。

离火反噬,铜钱烙印,心脉被缠,子时前赶路……这一连串的噩耗如同狂风暴雨,瞬间席卷了整个庭院。所有人都明白,一场远超想象的危机,已经降临。而他们,必须在这短短一个时辰内,完成几乎不可能的赶路,去往那个传说中的离火观。

煜霄的剑鞘,那原本静默地挂在他腰间,仿佛只是一块饱经风霜的普通皮质物件,此刻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到让人牙酸的嗡鸣。

那声音并不算响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钻入每个人的耳膜,震得他们头脑发懵,心脏狂跳。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目光瞬间被峡谷出口处那诡异的景象所吸引。

峡谷的出口,原本是光秃秃的岩壁,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画”上了无数图案。岩壁上,不知何时开始,爬满了大小不一的铜钱状的苔藓。

这些苔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墨绿色,边缘圆润,中间有方孔,形状酷似古代的铜钱,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仿佛给整片山崖披上了一层诡异的“铜钱甲”。

然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铜钱苔”并非静止不动,它们正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疯狂生长、

蔓延!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岩壁下催动着它们,它们相互挤压、覆盖,转眼间,就几乎覆盖了整片可见的山崖,将原本灰褐色的岩石彻底吞噬,只剩下满眼令人不安的墨绿。

就在众人被这诡异而恐怖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之际,更骇人的一幕出现了。每一块“铜钱苔”中央的方孔位置,都开始裂开一道细如发丝的缝隙。起初,那缝隙极细,几乎难以察觉,但很快,它们就变得清晰可见。

而当缝隙完全打开时,露出的并非空洞,而是里面一团凝固的血红色!

那是一种极其浓烈、仿佛要滴出水来的血红色,如同野兽隐藏在伪装下的眼珠!无数血红色的“眼珠”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岩壁上,随着苔藓的生长,它们微微转动,齐齐地望向峡谷内的人群!

那感觉,仿佛整片山崖都活了过来,布满了数不清的窥视者,带着冰冷的恶意和狩猎者的兴奋。

“跑!”

几乎在那些“眼珠”完全显露的同一时刻,煜霄爆发出一声厉喝。他的反应最快,剑光一闪,已经斩向了最先从岩壁上探伸下来的藤蔓。那藤蔓粗如儿臂,表面布满墨绿色的疙瘩,如同一条扭曲的毒蛇,正带着一股腥风朝人群扑来。

铛!”

剑刃精准地斩在了藤蔓的中段。然而,预想中的藤蔓断裂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断口处喷涌而出的东西——那并非绿色的汁液,也不是白色的浆液,而是一种粘稠如沥青,颜色漆黑如墨,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粘稠黑血!

黑血泼洒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腐蚀出一个滋滋作响的小坑,冒着缕缕黑烟。

这绝不是普通的植物!这是怪物!是陷阱!”

人群中有人失声尖叫。那“铜钱苔”覆盖的山崖仿佛活了过来,无数藤蔓如同触手般从岩壁上弹射而出,带着破空之声,朝着人群席卷而来。每一根藤蔓的断口,都似乎蕴藏着那致命的黑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雪白的影子如闪电般掠过人群。那是雪狐,它那原本并不算夸张的九条尾巴此刻猛然暴涨,如同九团蓬松的雪球,带着强大的气浪,瞬间将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护在身下。

“上来!”雪狐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九条尾巴猛地一卷,如同九条柔软却力大无穷的绳索,瞬间将两个孩子牢牢缚住,然后不等他们反应,便驮着他们,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箭一般朝着峡谷深处若隐若现的石阶冲去。

那石阶,是在这危急关头,被泠霜和胡三娘等人合力催动阵法,勉强显现出来的逃生之路。它们在夜色中时隐时现,每一级台阶的边缘,都刻着一朵奇异的莲花。这些莲花并非静止的纹路,而是仿佛真的在燃烧,跳动着幽幽的青色火焰,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快走!不要停留!”煜霄再次大喝,同时身形一晃,已经冲到了人群最前面。他手中的长剑不再是鞘,而是已经出鞘的利刃,剑光霍霍,不断斩断袭来的藤蔓。每一次斩击,都伴随着黑血的喷溅,但他不敢有丝毫犹豫,只能拼命向前,朝着那燃烧莲花指引的石阶方向冲去。

胡三娘的嫁衣再次无风自动,红绸边缘的金色纹路愈发炽烈,仿佛要将那扑面而来的藤蔓熔化。她一边催动法力,试图加固石阶的显现,一边护住身后的族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和草木燃烧的焦糊味,混合着人们因为恐惧和奔跑而发出的粗重喘息。

整片峡谷仿佛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捕兽夹,而他们,就是那些被逼入绝境的猎物。无数“铜钱苔”覆盖的山崖如同巨兽的背脊,那些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他们,藤蔓如同巨兽的触手,疯狂地抽打、缠绕。

前方的路,是那闪烁着幽幽青光的燃烧莲花石阶,而身后,是步步紧逼、充满恶意的黑暗。子时前的 deadle,此刻显得如此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燃烧生命。

第二节:残碑血谶

破晓时分,晨曦微露,天地间渐渐泛起一丝亮光。众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半山腰处发现了那栋倾斜的道观。

这栋道观看上去异常诡异,与其说是一座建筑,倒不如说是一个用焦黑骸骨堆砌而成的巢穴。每一块墙砖都呈现出人的骨骼形状,仿佛是由无数具尸体的骨头拼凑而成。而屋檐下悬挂的铃铛,竟然是用孩童的颅骨制成,让人毛骨悚然。

道观前的石碑也已残破不堪,只剩下半截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石碑上原本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上面用血写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图案,这些血字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离火焚心七日,铜钱蚀骨三秋\"

碑文渗血,那不是幻觉。

起初只是几滴,暗红如墨,缓缓从冰冷的石碑缝隙中渗出,滴落在阿毛脚边,迅速洇开,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铁锈与腐朽的腥甜气味。

但很快,那渗血的速度加快了,仿佛石碑本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管,正疯狂地往外泵出血液。血珠连成细线,沿着碑文的笔画蜿蜒而下,那些原本模糊难辨的古老文字,此刻在血色的浸润下,竟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阿毛手腕上的红痕,像是被这碑文的渗血牵引着,突然爆发出灼人的高温。

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要烧穿皮肤的热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扑到了那面不断渗血的碑前。

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冰冷的石面,呼吸都带着凉意。碑的正面似乎并无特别,但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滑向了碑的背面。

那里,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名字,小如蚊足,却又异常清晰。每一个名字都仿佛带着一丝不甘的怨气,在黑暗中隐隐发亮。

阿毛的视线急切地扫过,心脏越跳越快,一种莫名的预感攫住了他。

当他的目光停在最后一个名字上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林寒江”三个字,刻得比其他名字稍大,笔画间似乎还残留着某种特殊的痕迹,像是被火焰炙烤过,边缘微微卷曲,泛着一丝焦黑。这正是当年那位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封印地狱之门,将失控的离火暂时镇压的林医师!

那个被所有人铭记,又被所有人以为早已安息的英雄的名字,此刻竟出现在这不断渗血的碑上!

“这是往生碑。”胡三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悲伤。

她身上那件原本在离火刺激下泛起金边的嫁衣,此刻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剥夺了色彩,瞬间褪去了所有的红晕与金芒,变得雪白如新雪,连一丝褶皱都显得圣洁而凄凉。

“每个被离火烧死的魂魄,无论是自愿牺牲还是不幸殒命,他们的名字都会被刻在这里。这是他们最终的归宿,也是他们未了的执念之所。”

她的话语沉重,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往生碑,一个如此温柔的名字,却承载着如此残酷的现实。

林寒江……他并未真正安息,他的魂魄,连同那些被离火吞噬的无数冤魂,都困在这里,随着离火的每一次波动而躁动不安。

碑文渗血,是他们的哀嚎,是他们的警告,还是……离火彻底挣脱封印的前兆?

“咔哒”一声。

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金属碰撞声,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此刻凝重的空气。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瞬间紧绷。

紧接着,道观那厚重的大门,毫无征兆地,缓缓向内打开了。

大门的边缘与门框摩擦,发出低沉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内一片黑暗,看不清深浅,只有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焚香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的腐败味道,飘散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盯着那缓缓开启的大门。随着门缝逐渐扩大,众人的心跳也愈发急促,仿佛那门后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终于,门完全敞开了,视野也稍稍清晰起来。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人们的呼吸几乎同时停滞,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门槛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七双绣花鞋。这些鞋子颜色各异,但每一双都精致无比,上面的刺绣更是巧夺天工。然而,在这诡异的氛围中,这些原本美丽的鞋子却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那是一种典型的、属于年轻女子的绣花鞋,它的尺寸小巧玲珑,仿佛是为了衬托女子那纤细的双足而特意设计的。

鞋头微微尖锐,线条流畅自然,给人一种精致而优雅的感觉。然而,与这精致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鞋帮上却沾染着些许微尘,仿佛这双鞋刚刚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旅程,被人从远处匆匆赶来时匆忙脱下一般。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七双鞋的鞋面竟然都用金线绣着同一个图案——燃烧的铜钱!那金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使得这诡异的图案更加醒目。

燃烧的铜钱,这个图案既神秘又恐怖,让人不禁想起了一些古老的传说和迷信。它似乎在暗示着这七双鞋的主人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遭遇了不幸的事情。

那铜钱图案栩栩如生,火焰的曲线在金线的勾勒下显得妖异而炽热,仿佛随时会从鞋面上跳脱出来,将一切吞噬。

七双鞋,无声地排列在道观的大门内,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欢迎着什么。每一双鞋,都仿佛是一个沉默的祭坛,一个通往更深沉、更黑暗恐怖世界的入口。

那诡异的排列,那燃烧铜钱的图案,与之前阿毛看到的铜钱苔藓、以及二妞子背上的铜钱烙印,隐隐形成了一种令人绝望的呼应。离火观的大门,似乎已经为最终的爆发,敞开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雪狐那原本柔顺如绸的皮毛瞬间根根倒竖,炸开成一片银白色的怒涛,它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呜咽,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如同九道灵活的锁链,以超越常理的速度死死缠住了二妞子,将她整个人牢牢护在中央,仿佛在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某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七双绣花鞋上。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那燃烧铜钱的图案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但就在众人几乎要松一口气时,最中央那双绣花鞋,最靠近道观大门阴影里的那一双,突然动了一下。

那动作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就像有人轻轻碰了一下鞋尖。

然而,在此时此刻,在经历了无数诡异事件之后,这微小的动作却像一道惊雷,在每个人心中炸响。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那绣花鞋开始有节奏地轻轻晃动,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地想要挣脱束缚。

终于,鞋口微微掀起,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缓缓爬了出来。

那是一只蜘蛛。

一只完全超乎人类认知的蜘蛛!

它有着坚硬如铁的背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而在那背甲之上,竟然天然地生长着一道清晰的纹路,赫然是一个“离”字!那“离”字笔画刚劲,仿佛不是天然生成,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刻刀狠狠烙印上去的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八条腿——那根本不是肉长的腿,而是由细小的、泛着森冷白光的白骨拼接而成!每一条骨腿的关节处都泛着幽蓝的光泽,随着蜘蛛的移动,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这只骨甲蜘蛛刚一爬出绣花鞋,整个空间的温度似乎都骤然下降了十度。

泠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她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右手袖中寒光一闪,三根闪烁着凛冽银芒的细针已经脱手飞出,如同三点流星,精准无比地射向那只骨甲蜘蛛的要害。

然而,就在银针即将触及蜘蛛身体的刹那,那骨甲蜘蛛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到刺破耳膜的嘶鸣!紧接着,它整个身体猛地膨胀,然后“砰”的一声,如同爆竹般炸开!

但炸开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团炽热无比的火焰!

那火焰并非普通的火,而是呈现出一种妖异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猩红色,带着刺鼻的硫磺气味,瞬间在空中炸开成一个直径近丈的火球。火焰的边缘如同活物般跳动、扭曲,仿佛有生命一般。

几乎在火焰炸开的同一时刻,泠霜的银针还未触及火焰核心,便被那高温瞬间熔化,连带着她指尖都传来一阵灼痛。

但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那团悬停在空中的猩红火焰,并没有持续燃烧,而是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猛地收缩、凝聚。火焰的温度似乎在降低,颜色也逐渐变得深沉,最终,竟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凝聚成了一行悬浮在半空中的血字!

那字,是用一种比火焰更加灼热、比血液更加粘稠的猩红光芒构成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剧毒,散发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威压。字迹扭曲、狂乱,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诅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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