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名册上的“空页”(1/2)
陈雪找到那本《仙家名册》抄本时,指腹沾着的霉斑在油灯下泛着青灰。纸页边缘卷得像晒干的荷叶,封面上的字迹被虫蛀得只剩些残缺的笔画,隐约能看出“仙家”二字嵌在蛛网般的裂痕里。
“这是我爹当年藏在房梁上的。”她把抄本往林风面前推了推,声音压得极低,“他说这东西不能见光,见光就招祸。”
破庙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两人脸上都罩着层昏黄。林风翻开抄本,纸页间散发出一股陈旧的霉味,混着淡淡的檀香——那是常年藏在佛龛后的味道。第一页记着村里的李木匠,墨迹已有些发灰:“庚申年三月,李木匠以十年阳寿为契,求白仙护田,三载无虫害,至癸亥年冬,暴毙于床,面如老妪。”
字迹是用毛笔写的,笔锋带着些颤抖,像是写下这些时,执笔者的手在发抖。林风往下翻,赵猎户的名字赫然在列:“辛酉年秋,赵猎户失路于山,遇柳仙指路,以双目为酬。归后能视物三月,忽一日晨起,眼窝空空,唯余血洞,却言‘见仙影于壁’。”
每一页都记着类似的事,代价形形色色:有人用儿女的姻缘换财运,有人用二十年的记忆换家人平安,最骇人的是村西头的王婆子,代价一栏写着“孙辈三魂”,后面跟着句批注:“其子诞下一子,痴傻如木偶,见黄鼬则笑。”
林风的指尖越翻越沉,直到看见“林建军”三个字时,猛地顿住。那是他爷爷的名字,墨迹比别处深些,像是写的时候,墨汁在纸上晕开了两次:“戊辰年冬,林建军以‘永世为奴’为契,得仙家护佑,阖家无病灾。”
“永世为奴?”林风的喉结动了动,他从未听说爷爷与仙家有过牵扯。记忆里的爷爷总是坐在门槛上编竹筐,手指被竹篾划得满是细痕,临终前还在念叨“井里的水不能喝”,从未提过什么仙家。
陈雪凑过来看,忽然指着爷爷名字后面的空白:“你看这里。”
那是一行被刻意抹去的痕迹,纸页被磨得发亮,隐约能看出曾写过字的轮廓,长度约莫三四个字。更奇怪的是,空白边缘沾着些极淡的朱砂印,像是用朱砂写了字,又被人用湿布狠狠擦掉,只留下些残留在纤维里的红痕。
“这空页肯定藏着秘密。”陈雪的指尖轻轻点过那片空白,“我爹说,朱砂是镇邪的,用朱砂写的字,擦掉也会留影。说不定……是你爷爷反抗过。”
林风没说话,油灯的光落在那片空白上,像是有团模糊的影子在纸页里动。他忽然想起爷爷那本被虫蛀的日记,藏在樟木箱的底层,里面有句话被墨水涂得极重,几乎要戳破纸页:“黑老太太要的不是奴,是‘炉’。”
“炉”字像根针,猛地扎进他的记忆。村里的老人说过,有些仙家修炼需要“鼎炉”,或是借活人的精气,或是凭人的魂魄温养邪力。他以前只当是胡话,此刻再看“永世为奴”四个字,忽然觉得那墨迹里渗着股寒意——若爷爷不是被奴役,而是被当成了供仙家修炼的鼎炉呢?
“炉破,仙亡……”他无意识地念出声,陈雪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疑。
就在这时,抄本突然“刺啦”一声,纸页边缘冒出缕青烟。林风伸手去按,却见火苗顺着字迹蔓延开来,不是寻常的橙红色,而是透着种诡异的惨绿。火苗舔过李木匠的名字时,纸上的字迹竟像是活了过来,扭曲着化作个蜷缩的人影,转瞬又被火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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