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难以突破的壁垒（2/2）
他早已超越了一般的超级赛亚人，甚至隐隐触摸到了我全功率状态的边缘！
但是……不够！
远远不够！
那道关键的屏障，那层隔开凡俗与神域的薄膜——超级赛亚人2的境界，如同横亘在眼前的无形天堑，无论我们如何冲击，如何压榨潜力，如何濒临崩溃边缘，它都纹丝不动！
“啊——！！！” 悟饭再一次在模拟沙鲁的能量风暴中被狠狠击飞，淡金色的气焰剧烈波动，几乎溃散。他重重摔在滚烫的“地面”上，剧烈地喘息，小小的身体布满了青紫和擦伤，汗水混合着尘土粘在脸上，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挫败。
“站起来！悟饭！”我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连续半年的极限压榨，即使是赛亚人的身体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灵魂仿佛都在燃烧。“这点痛苦就受不了了吗？想想沙鲁！想想他捏碎17号头颅的样子！想想他吞掉18号的样子！想想他俯视我们如同蝼蚁的眼神！想想五天之后，如果他赢了，琪琪、布尔玛、龟爷爷、所有你认识的人……都会消失！”
我试图用最残酷的现实去点燃他内心的愤怒之火。
悟饭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和不甘，他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再次挣扎着站起来，淡金色的气焰重新升腾，比之前更加狂暴！他嘶吼着，如同受伤的幼狮，再次向我，向他想象中的沙鲁发起冲锋！
轰！轰！轰！
能量碰撞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纯白空间。
然而……力量在提升，愤怒在燃烧，战斗的本能在增强，但……本质没有改变！ 他的气焰依旧是淡金色，发丝没有进一步竖起，周身没有出现那标志性的、跳跃的、充满毁灭气息的闪电！
那层膜，坚不可摧！仿佛缺少了最关键的那把钥匙——一种能彻底粉碎他温柔外壳、让潜藏的洪荒之力完全失控爆发的……极致愤怒！
半年了！无论我用言语如何刺激，如何描绘沙鲁的残忍，如何强调地球的危机，悟饭的愤怒始终停留在“战斗的愤怒”、“保护的愤怒”层面。那是一种可以控制、可以引导的怒火。它强大，却不足以突破那最终的界限。
他的内心深处，那份根深蒂固的善良和对生命的敬畏，像一道最坚固的堤坝，牢牢锁住了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呼……呼……”又一次激烈的对轰后，我和悟饭同时力竭，背靠背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灼热的空气吸入肺中如同刀割。
纯白的空间死一般寂静，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呼吸声和汗水滴落在地面瞬间蒸发的“嗤嗤”声。绝望的气息，比神殿中更加浓重，更加令人窒息。它不再仅仅来自外界的沙鲁，更来自我们自身——来自这半年毫无寸进的徒劳挣扎！
“爸爸……”悟饭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深深的疲惫，甚至……有一丝动摇，“我……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半年了……我还是……还是做不到……”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我的心猛地一揪，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看着他小小的、布满伤痕和汗水泥泞的背影，看着他努力压抑却依旧流露出的脆弱和自责，这半年积压的疲惫、焦虑、以及那如同跗骨之蛆般越来越清晰的绝望感，终于冲垮了我一直维持的坚强外壳。
“啊——！！！！！”
我猛地仰天发出一声嘶吼！那不是战斗的咆哮，而是充满了无力、不甘和极致痛苦的呐喊！金色的气焰不受控制地爆发、震荡，将周围的纯白空间都冲击得微微扭曲！
拳头狠狠砸在滚烫的“地面”上！坚硬的特殊材质被我砸出一个深坑，指骨破裂，鲜血瞬间渗出，又在高温下凝固！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我对着这片该死的、永恒的纯白空间怒吼，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半年！整整半年！我们拼尽了全力！悟饭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他比当年的我强太多了！可是……可是那道坎……那道坎为什么就是跨不过去？！”
悟饭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了，他惊恐地转过身，看着我近乎崩溃的样子：“爸爸！你别……”
“沙鲁就在外面！五天……不，现在只剩下四天了！”我猛地抓住悟饭的肩膀，双眼因为血丝和绝望而通红，声音颤抖着，“四天后！如果我们还是这样出去……我们所有人……地球……就全完了！悟饭！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唤醒你身体里真正的力量？！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彻底愤怒起来？！”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清澈的瞳孔深处找到那被深埋的、足以改变一切的钥匙。
悟饭被我抓得生疼，他看着我从未有过的失控模样，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混合着汗水和尘土，在脸上冲出两道泥痕。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哽咽的声音。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心疼、对无法突破的愧疚、对未来的恐惧……唯独没有我渴望看到的、那种能撕裂一切的、纯粹的、毁灭性的极致愤怒。
他内心的善良壁垒，依旧坚不可摧。
看着儿子痛苦茫然的脸，感受着他体内那庞大却始终无法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力量，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彻底淹没了我。一直支撑着我的信念支柱，仿佛在这一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松开了抓住悟饭的手，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颓然地跪倒在滚烫的地面上。金色的气焰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最终缓缓熄灭。
汗水、血水、还有……一滴滚烫的液体，砸落在纯白的地面上，瞬间蒸发，只留下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精神时光屋永恒的纯白，第一次显得如此冰冷，如此令人绝望。时间在无声地流逝，距离沙鲁游戏，只剩下最后的四天。而我们，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可能性。那道通往超级赛亚人二的门，依旧紧紧关闭，门外是毁灭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