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宫墙魅影,凤冠泣血(2/2)
西门町抛着玉佩走进来,鞋尖踢开脚边的碎珍珠,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嘲弄:“老道长别急着动气。”他指尖点了点老者的蟒袍,金线在他触碰下竟泛起黑气,“家兄死得蹊跷,我查了三年,才知血月教的老巢藏在这宫墙里。”他突然转向韦小宝,玉佩停在掌心,映出少年眉心的朱砂痣,“小兄弟,你这颗痣,跟家兄书房那幅‘婴孩图’里的记号,可是一模一样。”
韦小宝的心脏猛地一跳,剑鞘差点脱手。忘川边母亲魂魄说的“穿锦袍的好人”,难道就是他?
西门町的泪痣跳了跳,突然收了笑。他走近凤冠,指尖抚过珍珠垂帘,动作轻得像怕惊扰沉睡的蝴蝶:“家兄当年为护赵灵素公主,被血月教打断双腿。”他转向老者,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而你,当年的血月教护法潘玄,为了攀附皇室,亲手把他扔进了活尸坑。”
老者脸色骤变,蟒袍上的金线竟在颤抖,像被风吹动的蛇:“一派胡言!”
“胡言?”西门町从袖中抽出卷羊皮卷,上面用血写着“血月教名录”,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这是从你密室搜出的,‘潘’字与韦小宝眉眼重合,连嘴角那颗小小的痣都分毫不差,“家兄临终前托人带信,说他儿子眉心有朱砂痣,佩樱花佩——小兄弟,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韦小宝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窒息感顺着喉咙往上涌。原来父亲就是西门庆,那个传说中浪荡却重情的男子。
就在此时,归不归突然剧烈咳嗽,竹杖在地上划出古怪的纹路,地面竟渗出黑血:“老道倒想起件事。”他望向冰露,眼神复杂得像揉碎的星子,“你娘当年并非病死,是被这老东西囚禁在三清观地穴,用她的魂魄喂养初代残魂。”
冰露的心灯“噗”地熄灭,鬓边白发瞬间爬满额角,像被寒霜冻过的草:“你说什么?”
“你娘的玉佩能镇邪祟,”归不归的声音带着沉痛,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留着你,不过是想等你长大,用你的纯阳之血唤醒残魂,助他称霸天下!”他突然转向西门町,竹杖指向他的玉佩,“而你,三年来打着查案的幌子,实则在找樱花佩,想靠残魂之力称霸江湖!你袖管里的血月标记,以为老道没看见吗?”
西门町的笑僵在脸上,泪痣红得像要滴血。他猛地掐住韦小宝的咽喉,锦袍下的袖管滑开,露出与老者同款的血月标记,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老东西,早该猜到你会反水。”他勒紧手指,少年的脸涨得通红,“家兄凭什么为一个亡国公主送命?这天下,本就该是有能者居之!”
老者趁机掷出金线,却被西门町反手挡开,两人的掌风撞得凤冠剧烈摇晃,珍珠垂帘“哗啦啦”作响,像在哭嚎。韦小宝趁机挣脱,樱花剑出鞘的瞬间,冰露的残灯突然亮起,暖光化作莲瓣护住他,光里竟映出她母亲的虚影:“用玉佩砸铜镜!潘家姐妹的血脉能借镜传力!”
铜镜应声炸裂,碎片飞溅中,映出祭坛的潘家姐妹。潘金莲的红绸穿透镜片,卷住韦小宝与冰露的手腕,绸面传来滚烫的温度,像三姐妹的血脉在流动:“还有西门庆的血!”
西门町闻言一怔,掌风顿了半分。老者趁机击中他后心,却见他咳出的血滴在玉佩上,竟与樱花佩产生共鸣,金光顺着血迹蔓延。“家兄...终究是对的。”西门町望着镜中西门庆的虚影,突然将玉佩掷向韦小宝,“替我告诉莲安城的人,血月教的债,我还了。”
三人的血同时滴在玉佩上,金光穿透宫墙,与祭坛的莲纹呼应,像天地间架起了一座金桥。老者的惨叫声里,西门町的身影在金光中渐渐透明,最后只留下句叹息,轻得像风拂过花瓣:“哥,我错了。”
密道出口的青石板被推开时,汴京的朝阳正染红宫墙,像抹了层厚厚的胭脂。裴如海牵着马等在槐树下,马嘴里嚼着槐树叶,尾巴甩得悠闲。潘巧云手里的并蒂莲玉佩泛着柔光,莲心的朱砂痣与韦小宝眉心的印记同时黯淡下去,像熄了的烛火,留下浅浅的痕。
“都结束了?”潘巧云的声音很轻,手里还攥着给裴如海准备的干粮,油纸包上印着她绣的小莲花,“我给你们留了炊饼,还热乎着呢,掺了莲心粉的,归不归老道说吃了安神。”
韦小宝摸着胸口的樱花佩,玉佩已经变得冰凉,像块普通的石头,却比任何时候都沉甸甸的。他望向皇宫的方向,晨雾中,坤宁宫的一角飞檐若隐若现,檐角的风铃在风里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归不归拄着竹杖走来,竹杖头的软布沾着泥土,身上还带着酒气,打了个哈欠:“总算...了了桩心事。”
冰露突然笑了,鬓边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银辉,像撒了把碎银:“我要去莲安城找莎琳娜,那里的新绿该长出来了。”她将母亲留下的半块玉佩递给韦小宝,拍了拍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玉佩传过来,“以后啊,咱们都该往前看了。”
风卷着槐花瓣落在玉佩上,像给这段恩怨盖上了温柔的印。韦小宝握紧樱花剑,剑鞘上的金粉虽已落尽,却透着股前所未有的清亮。他知道,血月教的阴影虽已散去,但那些藏在血脉里的羁绊,那些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而远处的莲安城,第一朵蔷薇正迎着朝阳,悄悄绽开了花瓣,粉嫩嫩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在风里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