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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司札吏(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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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馆地下库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惨白的节能灯光打在冰冷的金属档案架上,反射出坚硬的光泽,将司札吏那张布满皱纹、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映照得愈发清晰。

他怀中那支秃毛大笔微微颤抖,笔杆上沉淀的岁月光泽,在此刻都化为了无声的控诉。

“纵容幼灵……扰乱阴阳……”

这句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陈科与刘芯彤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云歌的存在,是他们甜蜜的负担,也是不容回避的责任。

司札吏的指责,尖锐,却并非全然无理。

陈科脸上的那丝慵懒笑意终于彻底敛去,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来自古老秩序的存在。目光深邃,像是能穿透那身陈旧的直裰,看到其下坚守了千百年的、近乎迂腐的“道”。

玄武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作为异管局的代表,他更关心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异常”,维持表面的秩序。

但此刻,他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将舞台交给了陈科。

“你说的,不全错。”陈科终于开口,声音平缓,没有怒意,也没有被戳破秘密的尴尬,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冷静,“云歌之力,源于故事之本源,确有不稳,确能影响现实。我们正在竭力引导,教他认知界限。”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古井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压向司札吏:“但,这并非你僭越规则、私自篡改阳世文书的正当代价。更不是你将自己所谓的‘拨乱反正’,凌驾于当今秩序之上的理由。”

司札吏绿豆眼一瞪,抱着毛笔的手更紧,梗着脖子就要反驳。

陈科却不容他插嘴,继续道,语气依旧平和,却字字清晰,敲打在老吏的心头:“你的初衷,是为求真,为存正。此心可鉴。我辈渡异,亦求此心。然,你的方法,错了。”

“错在何处?”陈科自问自答,声音在空旷库房里回荡,“错在一意孤行,错在忽视后果。你以为你在纠正谬误,却不知你这般行为,本身就在制造新的、更大的谬误——混乱与失信。今日你能改档案,明日是否就能篡律法?后日是否就能代天行罚?若人人皆以‘正确’为名,行越权之事,这世间还有何秩序可言?还有何公信可存?”

他并未否定司札吏的“理”,而是直指其“行”的弊端。

这不是简单的压制,而是理念的碰撞与引导。

司札吏张了张嘴,脸上的愤怒被一丝茫然取代。

他执掌文书律例太久,习惯了在故纸堆里寻找绝对的“是”与“非”,陈科的话,却将他引向了一个更复杂、更需权衡的境地。

就在这时,刘芯彤上前一步。她没有陈科那般悠远的视角,却有着属于现代执法者的清晰逻辑和务实精神。

“老先生,”她的声音打破了两个古老存在之间的无形对峙,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冷静,“您指出文件中的问题,这份眼力和责任心,我们敬佩。但正如陈科所说,方法很重要。”

她拿起那份被朱砂笔批注的文件,指尖点在那几行古朴的小楷上:“您看,您的意见很有价值,如果能被负责这些事务的部门看到,或许真能避免未来的失误。但您现在的方式,就像……就像在古代,有人发现了冤情,不去击鼓鸣冤,不走官府流程,而是半夜潜入县衙,偷偷修改了卷宗。结果可能是冤情得雪,但更大的可能是,整个衙门的公信力崩塌,再也没有人相信官府的文书,社会陷入更大的混乱。”

她用了一个司札吏可能更容易理解的比喻。

司札吏怔住了,抱着毛笔的手微微松了些。

他看看陈科,又看看刘芯彤,绿豆眼里闪烁着挣扎。

他固执,但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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