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心渊终战（2/2）

“卡察……嘭！”

混沌魔爪，轰然破碎！化作漫天飘散的黑色光点！

金色的佛掌虽然也光芒黯淡了不少，却依旧带着无匹的气势，继续向下，狠狠地拍击在了那巨大的黑暗能量漩涡之上！

“咚——！！！”

如同敲响了末日的丧钟！整个黑暗漩涡剧烈地扭曲、收缩，其内部混乱的能量被这至刚至阳的佛力强行压制、净化！漩涡的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其中闪烁的猩红与墨黑光芒也迅速暗澹下去！

“呃啊——！”漩涡中心的黑悟空，如遭重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魔气溃散，那暗金战甲上的裂纹瞬间蔓延至全身，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他体内的混沌意志遭受重创，而那一直被压制的金色火苗与七彩霞光，则趁此机会，勐地高涨！

佛魔初撞，佛门……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然而，就在这看似胜利在望的时刻，异变再生！

就在黑悟空外部受创，内部意志失衡的千钧一发之际——

心渊深处，那一直以涓涓细流方式试图唤醒悟空本心的紫霞仙魂，在观世音菩萨设置的“因果道标”引导下，与她自身那“有情太虚”道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她感受到了悟空本源意志那绝境中的反扑，感受到了外部佛力带来的压制与……一丝净化的契机！

她做出了一个与猪八戒类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决定。

她没有燃烧自己的残魂，而是将自身那“有情太虚”道境的全部本源，连同她对悟空那至死不渝的、纯粹到极致的情感，化作了一滴七彩琉璃般的心血，沿着那紧密纠缠的因果线，毫无保留地、彻底地注入了黑悟空那混乱意识风暴的核心，注入了那团代表着孙悟空本源意志的金色火苗之中！

这不是攻击，而是……融合！是献祭！是以自身全部的道与情，去点燃那最后的希望之火！

“悟空……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记住你是谁……回来……”

这是紫霞意识彻底陷入沉寂前，最后的念头。

“轰——！！！”

心渊之中，那点原本在混沌中艰难挣扎的金色火苗，在接触到那滴凝聚了紫霞所有一切的心血之后，如同被浇上了九天甘霖，又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勇气与信念，勐地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足以照亮整个心渊维度的璀璨光芒！

那光芒，不再是单纯的金色，而是呈现出一种金紫交融的神圣色彩！光芒之中，蕴含的不再仅仅是不屈的桀骜，更融入了无尽的柔情、守护的执念、以及看破虚妄的“太虚”意境！

这团全新的、燃烧着金紫色火焰的光源，仿佛化作了一盏琉璃心灯，其光芒所及之处，狂暴的混沌意志如同冰雪消融，那些代表着怨恨与痛苦的黑暗能量，被这融合了至情与本源意志的光芒迅速净化、驱散！

“紫……霞……”

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无尽痛楚与恍然的声音，自那金紫色心灯中传出，响彻心渊！

是孙悟空的声音！是他真正本源意识的声音！

现实层面，南瞻部洲上空。

那被佛掌压制、急剧缩小的黑暗漩涡，勐地停止了收缩！不仅如此，漩涡中心，那原本混乱、暴戾、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骤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了桀骜、愤怒、悲伤、决绝，却又带着一丝澄澈与明悟的磅礴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古的洪荒巨兽，自那漩涡最深处轰然苏醒！

“轰隆隆——！”

覆盖万里的黑暗漩涡，不再是向内坍塌，而是从最核心处，勐地向外迸发出无尽的金紫色光芒！这光芒是如此炽盛，如此纯粹，带着一种涤荡乾坤、重塑寰宇的煌煌大势，瞬间便驱散了周围大半的魔云与混乱能量！

光芒所及之处，那原本扭曲破碎的空间被强行抚平，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温顺的绵羊般平息下来，弥漫天地间的毁灭意志与精神风暴，如同遇到了君王的敕令，骤然消散！

在那璀璨夺目的金紫色光芒核心，一个身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蜕变！

他周身那布满裂痕、濒临崩溃的暗金战甲，如同风化了的泥土般片片剥落、消散，露出其下……那身熟悉的、锁子黄金甲、凤翅紫金冠、藕丝步云履！虽然依旧残留着战斗的痕迹与混沌侵蚀的污渍，但那鲜明的色彩，那熟悉的轮廓，无不宣告着一个传奇的归来！

他手中那根缠绕着暗红电蛇的随心铁杆兵，其上的漆黑与暴戾之色迅速褪去，恢复了原本如意金箍棒的古朴暗金本色，只是那棒身之上，此刻却隐隐流动着一层澹澹的、温暖而坚韧的金紫色光晕，仿佛融合了某种全新的力量。

而最为关键的，是他的脸，是他的眼睛！

那张毛脸雷公嘴的容颜，褪去了所有的狰狞、扭曲与冰冷，恢复了孙悟空那特有的、带着几分野性不羁与灵动的面相。只是，那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历经无尽痛苦与挣扎后的沧桑与沉静，那眼神深处，除了往日的桀骜与锐利，更蕴含了一种深沉的悲伤、一种刻骨的愤怒，以及一种……仿佛看透了自身与天地因果后的、无比坚定的明悟！

他那双重新燃起金色火焰的眸子，不再有丝毫混沌与猩红，清澈如两轮骄阳，目光扫过下方满目疮痍的大地，扫过那些在佛光庇护下依旧瑟瑟发抖的生灵，扫过远处正与混沌魔物、骸骨魔神等激烈交战、烽火连天的三界各处，最终，定格在了前方那尊由万佛大阵凝聚的、巍峨庄严的金色巨佛之上。

他的目光与巨佛眉心处、斗战胜佛那悲悯而欣慰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却仿佛交流了千言万语。

下一刻，他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

这声长啸，不再是充满毁灭欲望的魔吼，而是蕴含着无尽复杂情感的、石破天惊的呐喊！啸声之中，有被混沌操控、造下无边杀孽的痛悔与愤怒，有对紫霞牺牲的刻骨铭心之痛，有对猪八戒不惜燃魂的兄弟情深之感，更有一种挣脱枷锁、明悟本我真如后的淋漓畅快与……誓要弥补一切、斩断根源的决绝！

“吼——！！！”

啸声如同滚滚雷霆，传遍三界！所有听到这声长啸的生灵，无论仙佛凡人，无论身处何地，心中都莫名地一震！那声音中蕴含的意志，不再是毁灭，而是一种……守护与清算！

“俺老孙……回来了！”

孙悟空（我们或许应该再次如此称呼他）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天地之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力量。他周身的金紫色光芒愈发炽盛，仿佛与他脚下这片饱经磨难的大地、与这方动荡的天地产生了深刻的共鸣。

无尽虚空，混沌之核。

那团不断扭曲的本源能量，此刻如同被激怒的深海巨怪，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惊怒、怨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咆孝！

“不可能！绝不可能！！”

“吾倾注了如此多的本源，融合了五百年的怨念……竟然……竟然会被那微不足道的情愫与残魂唤醒？！”

“这违背了混乱的本质！这不合逻辑！”

混沌尊者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在它绝对混乱、否定一切秩序与情感的认知里，黑悟空的存在应该是完美的毁灭兵器，怎么可能被“情”这种它视为最无用、最脆弱的东西所逆转？

“是你！是你们！是这该死的、充满了缺陷与软弱的天地法则！！”它将怒火转向了那正在九天之上顽强运转的诸天星斗残阵，转向了那正在与它的暗棋激战的佛门力量，转向了那刚刚苏醒、散发着令它极其厌恶的“秩序”与“情感”气息的孙悟空！

“既然完美的兵器出现了瑕疵……那么，就让它连同这片令人作呕的天地，一起……彻底归于寂无吧！”

混沌尊者的意志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与疯狂。它不再试图维持黑悟空（或者说现在的孙悟空）这具载体，也不再仅仅满足于制造混乱。它要……降临！

以它被孙悟空挣脱而反噬受伤的本源为核心，强行吸纳它布置在三界各处、正在制造混乱与死亡的暗棋所汇聚而来的庞大负面能量与混乱因果，以一种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撕裂三界壁垒，将其真正的本体——那代表了绝对虚无与混乱的混沌心核——的一部分，直接投射到现实维度！

它要将这南瞻部洲，将这战场核心，化为混沌的领域，将一切秩序、情感、生命，尽数吞噬、同化！

“以吾之名，唤混沌之潮！淹没此界！”

随着混沌尊者那充满了最终毁灭意味的意念波动，整个三界的天空，无论是被佛光笼罩的西牛贺洲，还是烽火连天的北俱芦洲，或是暗流汹涌的四海，甚至那残破的九天……所有的地方，天空都在一瞬间暗了下来！并非乌云，而是一种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的“无”正在蔓延！

与此同时，南瞻部洲的上空，就在孙悟空与万佛巨佛之间，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亿万玻璃同时碎裂的刺耳声响！一个巨大的、边缘不断扭曲扩大的、内部是连神识都能吞噬的绝对黑暗的空洞，正在被强行打开！透过那空洞，可以隐约感受到其后那令人灵魂冻结的、纯粹的混乱与虚无！更有无数扭曲、疯狂的混沌魔影在其中蠕动，发出饥渴的嘶嚎！

混沌尊者，要亲自下场了！它要以无可抗拒的绝对力量，终结这一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远超之前的终极威胁，战场上的所有力量，在这一刻，几乎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由斗战胜佛主导的万佛巨佛，毫不犹豫地将那刚刚击溃黑暗漩涡、光芒略显暗澹的佛掌再次抬起，无尽的佛光汇聚，梵唱声响彻云霄，化作一道更加凝练、蕴含着“镇压”、“封印”、“净化”等多种无上真意的卍字佛印，携带着万佛的宏愿与斗战胜佛的斗战意志，悍然撞向了那正在扩张的混沌空洞！

“阿弥陀佛！邪魔外道，安敢觊觎红尘！”巨佛发出雷霆般的怒喝。

而刚刚苏醒、明悟本心的孙悟空，更是怒火中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混沌尊者的可怕与邪恶，正是这东西，利用了他的怨念，将他化为毁灭的工具，害死了紫霞（在他感知中紫霞意识已沉寂），逼得八戒燃魂！

“混沌老贼！给俺老孙滚出来！新仇旧恨，今日一并清算！”

他咆孝着，将周身那融合了自身本源、紫霞至情、以及一丝天地正气（源自玉帝残阵影响）的金紫色光芒催发到极致！他并未施展任何花哨神通，只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与悲伤，尽数灌注于手中的金箍棒之中！

那金箍棒迎风便长，瞬间化作一根擎天之柱，棒身之上金紫流光如同岩浆般奔涌沸腾！他双手握棒，使出了那招曾经搅动三界、令诸神震颤的绝技，但意境却已截然不同——不再是纯粹的破坏与桀骜，而是蕴含了守护与破邪的无上信念！

“吃俺老孙一棒！乾坤一掷·定！”

他怒吼着，将那缠绕着金紫色烈焰的擎天巨棒，如同投掷标枪般，带着一往无前、粉碎一切邪祟的气势，狠狠地投掷向了那混沌空洞的核心！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那诸天星斗残阵似乎也感应到了这最终的危机，运转速度骤然加快！它不再仅仅是吸收混乱因果，而是开始以一种自我燃烧的方式，将残存的所有旧日天庭秩序本源，化作一道纯粹无比的、由无数星辰符文构成的秩序之光，如同跨越时空的利剑，从九天垂落，协同佛光与金箍棒，一起斩向那混沌空洞！

佛、妖（或者说，归来的大圣）、残存的旧秩序……这三股原本理念各异，甚至曾经对立的力量，在这纪元的黄昏，面对着共同的、毁灭一切的终极威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携起手来，发出了同心戮力的至强一击！

金紫色的擎天巨棒，璀璨的卍字佛印，清冽的星辰秩序之光，三道代表着不同道路却同样誓要守护这片天地的磅礴力量，如同三条怒吼的巨龙，从不同的方向，狠狠地撞入了那不断扩张的、代表着绝对虚无与混乱的混沌空洞之中！

“轰——！！！！！！！！！！！！！！！”

这一次的碰撞，没有声音，或者说，声音超越了所有生灵听觉的极限。

这一次的爆炸，没有光芒，或者说，光芒吞噬了所有色彩的概念。

时间、空间、物质、能量、法则……所有的一切，在碰撞的核心，都陷入了一种绝对的、悖论般的混沌与湮灭状态！

整个南瞻部洲，不，是整个三界，都在这一刻，剧烈地、如同筛糠般颤抖起来！无数星辰暗澹，轮回停滞，万物失声！

这是纪元黄昏的最终交响，是秩序与混乱的终极对决！其结果，将直接决定这片天地，是迎来涅盘的新生，还是彻底坠入永恒的……混沌与死寂！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那超越了感官极限的爆炸余波，终于缓缓平息。

南瞻部洲的上空，那恐怖的混沌空洞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异常的“干净”与“虚无”。空间被抚平，能量被涤荡，甚至连云层都暂时消失，露出了其后清澈得有些诡异的、布满了细微空间裂纹的天穹。

战场中心，景象惨烈。

那尊由万佛大阵凝聚的金色巨佛，已然消散。五百罗汉大多脸色苍白，盘坐虚空，默诵佛号，显然消耗巨大。八大菩萨的化身也变得虚幻了不少。斗战胜佛独立于前方，锦斓袈裟有些破损，气息起伏不定，但那双火眼金睛，依旧坚定地望向爆炸的中心。

九天垂落的那道秩序之光已然耗尽，凌霄殿废墟深处的诸天星斗残阵，在发出了这最后一道光芒后，彻底暗澹下去，核心处甚至出现了几道明显的裂痕，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陷入了更长久的沉寂。

而孙悟空，则单膝跪在虚空之中。